如果给日常生活中讨厌的事情排名,那么在深夜被他人打来的通讯吵醒绝对可以排进前三。
深夜熟睡的卡曼因半梦半醒期间接起了通讯,通讯中扭曲尖叫的声音彻底消除了卡曼因的睡意:
“喂喂喂,卡曼因是吗?”
这种扭曲的尖叫只属于中间人惯用的变声器。
被打扰睡眠的卡曼因虽然一肚子不爽,但是出于对饭碗的考虑,他还是压下怒气没有直接对中间人的双亲发出亲切的问候:
“前几天不接通讯,突然在半夜两点找我有何贵干?”
通讯另一头令人不适的声音打着哈哈:“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
卡曼因没有心思和他废话:“你口中的‘小事’最好真的只是小事。”
“只是注意到你白天给我的通讯,想必是你需要找份工作了,正好我最近试了一个新东西伪装了我的通讯地址,这不给你打个通讯重新建立一下我们之间的联系,新的工作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了,是一个肥差,明天早上看信息。”
中间人自顾自的把所有话一股脑说完,然后就挂断了通讯。
“狗杂种。”
挂断通讯退出精神界的卡曼因在黑暗中低声骂道。
卡曼因醒来之后习惯性的确认时间:10:00
廷达洛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家中,像往常一样坐在圆桌边自顾自地泡着伊泽姆特产的咸酸茶叶,见到卡曼因从床上坐起她停下了手中搅动茶水的细棒:“早安,或者说午安。”
卡曼因简单用手整理了一下被压得糟乱的头发,一边套上上衣短袖一边说:“昨天半夜中间人给我打电话把我吵醒了。”
廷达洛斯托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所以那个家伙说什么了?”
“全都是废话,有用的东西说是发消息给我。”
说着卡曼因就展开面具,像往常一样查看自己的邮箱,看看这个中间人口中的“肥差”究竟是什么。
中间人发来的信件依旧是他的风格,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非常热衷于给别人讲故事的人:
打开电视随便找个正在播放喜剧节目的电视频道播放半个小时你就能看到这次工作的目标了,当前正红的喜剧演员水子哥。当然这也只是他的艺名不过你的工作内容和他的私生活没有说没关系,直接用艺名来称呼还是比较方便。
水子哥的经纪公司前几天找到我,说是他们要在六月十四日到六月十六日期间安排水子哥在旧城区和河道区安排三场巡演,在新城赚有钱人的钱还不够,穷鬼的钱他们也要赚。
虽然经纪公司有专门的安保团队,但旧城区和河道区的治安状况你也有所了解,即使交够了保护费黑帮也不一定不会明里暗里的安排一些自导自演的“意外”来敲公司一笔。
这就到你干活的时候了,在巡演的场所保护水子哥的安全就可以,出事之前混在人群中不要露面,尽可能的不要和安保公司的人交流,涂红你的袖口和领口,经纪公司的人不会阻拦你做任何事。
酬劳是免费看他的三场演出外加五千马克。
廷达洛斯在卡曼因身旁和他一起看完这个所谓的肥差之后有些绷不住了:
“给大明星当保镖,没想到你这个出身底层的小佣兵也能登堂入室了。”
“我求你快别恶心我了。”
五千马克的酬劳对于卡曼因来说不算是小钱,但是对于经纪公司来说却是在会计的账目里都有可能遗忘的数字。
廷达洛斯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一下身体:“好吧,其实站在我的立场来看,不管是你,还是信中说的这位大明星,亦或是田里种地的农民和路边玩的小孩,你们的命都是一样的。”
卡曼因下床穿上裤子,系上腰带:“但是有的人能用上千万给自己买命,有的人可以用数十万请几车的保安,但是有的人就只能挨了打自己受着。”
他走到后院的厕所方便之后回到屋内,端起廷达洛斯面前尚且温热的茶水皱着眉头一饮而尽:“用钱让其他人替自己卖命,为了保护自己的一条命搭上几条甚至几十条命。但是法律和律师却告诉人们所有人的命都是一样的,用生命换取生命是邪恶的。”
廷达洛斯单手托腮看着因为茶水的咸酸而皱眉的卡曼因:“你们人类还真是麻烦呢……”
卡曼因坐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前躺进舒适的靠椅中:“算了,多说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处,不如不如看看昨天晚上更新的《魔法少女安那其》”说着展开面具打开了最新一集的动画。
正当卡曼因点开盗版网站准备播放动画的时候,廷达洛斯打断了他的想法:
“对了,那个叫水子哥的大明星的作品你不看看吗?无论怎么说他也是这次的目标,对他多一些了解更好吧。”
“算了吧,他演的舞台短剧我多看一眼就能吐出来。”
“怎么说?”
“去年伊泽姆的新年晚会有他的一个节目,你猜猜演了什么?”
“你们人类能整出来的烂活我可猜不到。”
“好吧,那我就努力忍住呕吐的欲望来给你简单地讲一讲。”
卡曼因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如此重复了几遍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外出出差回家的丈夫因为不在家期间被妻子搜出来20块的私房钱于是被妻子关在家门外在零下10度的冬夜里过了一夜。”
廷达洛斯有些不解:“就这样?”
然而卡曼因并没有回答廷达洛斯的疑问,而是像是吃到了什么很恶心的东西一样开始呕吐,将昨晚没有消化完的宵夜和早上的茶水全部倾倒在了面前的垃圾桶中。
在狼狈的打扫漱口和加餐之后,卡曼因像是劫后余生一般缓缓地说道:“仅仅是想起来我就要死了。”
“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讨厌这家伙和他的演出,这还真是难为你了……”
见到卡曼因如此反感这样的剧情和演员,廷达洛斯也没有再追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