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好久了。”
卡曼因卸除面具,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从新城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对于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屋内的空气变得异常紧张,廷达洛斯也察觉到了卡曼因的不同,脸上标致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居高临下的神情。
“最初你说我只是你的合伙人,我们交易彼此,向对方出卖自身。除此之外别无关系。”
“后来你开始逐渐进入我的社交圈,加入我和朋友间的闲聊,陪我聊我想聊的话题”
“接着就是入侵我的精神,在我需要安慰时说出我想听到的话语,而你在其中扮演一个包容我,宽慰我的角色。”
廷达洛斯站在他身前:“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倘若我是一个普通人,我会说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宛如蜜糖一样的少女总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将她甘若**的爱意和善良通过言语和细微的动作倾泻到我的身上,让我的精神如同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儿一样被你所控制。”
廷达洛斯轻轻摸着下把,若有所思的说:“我认为你乐在其中。”
“当然,我当然乐在其中,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生活。只是我发觉我从心理上正在越来越依赖你,我认为这样是有害的。”
卡曼因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本心,他依然相信廷达洛斯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她有求于他的说法是真的。
“我只是和其他人稍有不同。”
“有点意思。”
廷达洛斯的身体逐渐模糊。
“我来看看你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卡曼因眼前的身体成了一团四散的雾气,如同伊泽姆清晨的晨雾一般弥散在二十余平的小屋内,随后卡曼因感到强大而不可阻挡的力量在入侵自己的身体,他认为自己的身体已然不复存在,但是却又受自己的控制,他举起右手来确认这一事实,透过薄薄的雾气,他可以看见自己的手掌。
卡曼因的脑中飞速的掠过自己的记忆,大脑不受控制的思考,如同失眠的夜晚活跃的大脑,这种体验他已经习以为常。
短暂的时刻之后,廷达洛斯从雾气中缓缓地走到卡曼因的身前:“有点意思,小家伙。我知道你的精神力从哪里来的了。”
她略带嘲讽的语气中又有一些惊讶。
“没想到一个脆弱的人竟然可以用这种方式来维持自身精神的稳定。我不知道是该嘲笑你还是该夸赞你。”
“你对我做了什么?”
卡曼因有些不知所措,现在眼前的廷达洛斯的气场与之前天差地别,现在他看着眼前的廷达洛斯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那好像就是我!”
卡曼因的心中只有这个一种感觉。
“一个模拟,一个幻觉,对于你来说就是这样。”
随着廷达洛斯一声响指,屋内的雾气翻涌,像是在狂风的裹挟下翻涌,随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雾气的消失,廷达洛斯身上不同的气场也消失不见,眼前的少女和以往别无二致。
卡曼因口袋中的钥匙不知何时到了廷达洛斯的手中,纤细洁白的手指穿过钥匙环,将它在手指上转动:
“刚才你所感受到的,是追求外神智慧的人们梦寐以求的境界,那就是成为‘伟大存在’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刚才我所感受到的并不是你变成了我,而是我被你吞噬,成为了你的一部分。”卡曼因停顿了一下,完成了一次深呼吸:“是这样的对吧。”
廷达洛斯将转动的钥匙一下子攥在手中丢回给卡曼因:“确实是这样的,但是那只是一个幻觉。事实上我没有吞噬你,只是调用了一下来的时候同事借给我的一小部分力量来虚构了这个过程。在各个过程中你的精神被我吞噬,吸收,与我融为一体,但是我屏蔽了你的感知,所以你能看到的只有我和周围的雾气。”
“如果不屏蔽的话会怎样呢?”
廷达洛斯平静地说出一个可怕的结果:“现在的你会发狂,崩溃,歇斯底里。而我会不得不吃掉你。”
卡曼因知道自己误会廷达洛斯了:“好吧,我现在相信你没有恶意了,请原谅我开始时的无理,我只是察觉到我的精神正在越来越依赖你,而我认为这是一种有害的改变,所以才会对你起疑心。”
廷达洛斯对卡曼因的疑心并不在意,因为她一直没有告诉卡曼因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真正目的和她需要卡曼因所做的事情,只是顺水推舟做出不屑一顾的态度:
“哼,我要是对你有什么想法的话你就不会有现在这样与我对话的机会了。”
“非常感谢你的理解。”
卡曼因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廷达洛斯十分头疼,她看中卡曼因坚定的精神力和自我修正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的背后代表着他并不是一个精神方面健全的人。
“我理解你的疑心和保护自己的本意,但是我这样做的目的仅仅是出于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如此冷淡。”
卡曼因的态度很坚决:“我不相信别人会无缘无故的对我好。”
“可是我不是人啊~”
廷达洛斯呛得卡曼因哑口无言。
两人之间经过一阵尴尬的沉默,最终卡曼因还是接受了现实:廷达洛斯的和他完全不是同一个维度的生物,对她的任何质疑都是无意义的。
“好吧,今天晚上是我突发恶疾了,我不应该质疑你。”
面对服软的卡曼因,廷达洛斯不依不饶:“道歉就算完了?”
“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虽然说出来的话带有极强的攻击性,但是卡曼因的态度十分诚恳。
“让我想想……”廷达洛斯沉思了一会:“有了,说服德拉曼让她来加入我们的队伍吧。”
“我拒绝。”
卡曼因回绝的话语十分地果断。
被卡曼因拒绝的廷达洛斯仍然不死心,语气中带着请求和失望:“诶~我觉得这样会很有趣啊。”
“我拒绝。”
“可是在新城的时候我们已经说好了……”
“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