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达洛斯没有选择利用维度差进行跃迁,而是像伊泽姆人一样从废弃教堂走回了卡曼因的家中,可能是物种特性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廷达洛斯格外喜欢彼乌森区这样阴暗的地方。
硬底皮鞋轻快的踩在彼乌森的石板路上,河道区和新城的街景和不同风格的热闹虽然让她感到新奇,但是她真正喜欢的是寂静和独处。只有在这种环境下她才会感到“自在”。
口中咕哝着不知名的曲调,廷达洛斯脚步轻盈,她很喜欢这首曲调,这是一群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物种喜欢吟唱的曲调,他们被自己那善于模仿的造物毁灭的无数个年头之后,廷达洛斯从无定型的绿色粘稠怪物那里学会了这失传的曲调。
但是若是有伊泽姆人在无意间听到了这曲调,他的理智和生命恐怕就要在此终结了。
她走进漆黑深邃的窄巷,摩挲着潮湿并生有苔藓的石砖墙,在数百年前这些砖块便已经在这里矗立,廷达洛斯的脚步声在这巷子中回响,两条街之内没有任何住户。
窄巷两侧的墙壁是两排房屋的侧墙,廷达洛斯在路过每一扇窗户时都会踮起脚向内张望,很难说廷达洛斯可以看到什么,因为在我们看来,这些屋内没有一丝光。
在走出窄巷时,廷达洛斯停在了巷口,她微微侧身,回头向身后漆黑幽深的巷子回望,声音中带着笑意:
“哦呀,你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黑暗的巷子没有回应她的话语。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出来,那么我只好亲自把你请出来了。”
廷达洛斯没有在意身后的死寂,她的声音没有在巷子中产生回音。
无形而巨大的恐惧化作实体向他靠近。
依靠着“偶然”发现面具的漏洞,乌尔里克可以大体定位某人的位置,误差范围在三百米以内。从而让他从熟练地小偷变成了在地下世界里有一席之地的二等佣兵,常年的盗窃生活让他可以熟练地在黑暗中隐匿身形,也练就了在黑暗中优于常人的视力。
这可以对某人进行大致定位和善于隐匿身形,让他有了一个除佣兵之外的正式职业:私家侦探。
卡曼因看着燃烧的炭火,在空旷的教堂里像与其他人交谈一样地自言自语:
“我说,你也差不多得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不能敞开说呢?”
卡曼因向砖石围成的篝火堆中丢了两块木炭,空旷的大厅里又明亮了几分。
幽深的教堂一角传出了声音,平静但算不上友善:“身为同行,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谈。”
卡曼因先开口:“我明白你们的规矩,我不问是谁要找我,我只想知道你找到我之后会干什么?”
黑暗处的来客走上前站在篝火远处,微弱的火光照在他的斗篷上,兜帽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出表情:“就是像现在这样,和你谈一谈,不用武力解决问题是最好的选择。”
“谈什么?”
“和我走一趟?”
“去哪里?”
“新城,我的客户要见你。”
卡曼因又往火炉中丢了一块木炭:“我如果不去呢?”
篝火远处的人影动了一下,从斗篷下掏出来了他的办公用具:“那我只能看看动物园新上的**好不好用了。”
枪声回响在废弃教堂中,燧发枪的枪口冒着火焰。
卡曼因的声音从篝火旁响起:“我怎么不知道动物园会用燧发枪来麻醉动物呢?”
卡曼因早就预感到来客可能会携带武器,而单枪匹马来和目标谈判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手里大概率是有枪的。
伊泽姆实行最严格的禁枪令,任何非法持有的枪支零件甚至是火药一经查出所有当事人都会被执行死刑。在这种力度的执法和审查之下伊泽姆即使是最大的几个黑帮也只有核心人物才会持有少量枪支,卡曼因这样的佣兵则都是冷兵器或者毒药。
卡曼因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些不屑的嘲讽道:“你的意图过于明显,纯的都可以去吸电子烟了。”
“确实。”
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卡曼因。
“不过他说的也并不都是假话,这子弹是麻醉弹。”
廷达洛斯将手中的子弹递给了卡曼因。在卡曼因躲开射击时廷达洛斯便在他的身后接住了飞来的子弹。
卡曼因有些不爽:“我不是让你去帮我看家吗,怎么你又来这里了?”
廷达洛斯解释说:“我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人找到你了,所以才会来看看你的情况。现在找你的人已经出现了,我就在一边看着,你自己动手就可以了。”
“唉,我还是喜欢自己做事,有人看着总是感觉不太舒服……”
廷达洛斯没有回答卡曼因的不满,只有教堂大门上悬挂的锈锁开启和闭合的声音。
“什么……”
乌尔里克惊愕地回头确认情况,教堂大门处五十年未开启过的生锈门锁现在已经重新上锁,这个教堂现在成为了密室。
卡曼因摊手,尽管他对自己使用暴力的能力十分自信,但是他依然喜欢通过聊天来解决问题:“好吧,现在你没有任何的立场可言了,如果你愿意都说了的话我可以不计较你刚才向我开枪的事情。”
“但是我有枪。”
乌尔里克将铜制弹丸和黑火药塞入枪膛,将枪托用力撞向地面。
那真是对不住了。
卡曼因将剩余的木炭全部置入篝火中,教堂被火光完全照亮。
“既然你不愿意谈,那我就只能把你弄死了!”
卡曼因快速移动,利用燧发枪上膛不便的特点使得乌尔里克在完全的把握之前不敢随意开枪,两人间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在几秒之内就消失,卡曼因的突袭快如闪电。
而乌尔里克等的就是此刻,在两人面对面时,卡曼因的身体几乎要堵在他的枪管上。
“这时候你无处可躲了。”
乌尔里克扣动了扳机,燧发枪口的焰火在卡曼因的胸膛处炸裂。
“这是个假的!”
卡曼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随后乌尔里克感受到自己的头部被强力所控制。
卡曼因没有使用他的短刀,更加轻便的选择是徒手从身后扭断人的颈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