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你在适应身体的过程中会和这具身体本身的人格逐渐融合,这样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与其说是影响,称之为‘吞噬’更为恰当。”廷达洛斯告诉卡曼因:“在这身体中我只是一个入侵者,占据这个身体,如同进食一般吞噬这具身体本身的人格,但是这个过程非常缓慢,除非有什么外力施压,我只能一直维持压制状态并且慢慢进行吞噬。”
“感觉你对付我们比对付你自己的事情要更轻松一些。”
廷达洛斯苦恼的说:“是这样的。”
卡曼因话锋一转:“那刚才那个人格冲出来骂我的那一段话你是怎么看的呢?”
“怎么看的……我觉得她说的对,你确实应该更加负责一些。”
卡曼因低头忖度自己应该持有的态度和行动:“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别,别听我的。“廷达洛斯连忙打断了卡曼因的话:”你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应该有自己的主张和观念,别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卡曼因的态度没有变化:“即使你这么说……我在听了那番话之后我也觉得我应该改变一些了。”
廷达洛斯只能在心中暗叫不妙,对于她来说卡曼因的精神状态维持现状是最好的,她能看得出来卡曼因实际上处于轻度人格分裂的状态,他的精神中始终有一个走不出的阴影将他留在了成长阶段的某个时期,而为了应付不断变化的外界,他又创造出了另一个“自己”来保护这个尚且年幼的卡曼因。如同墙壁和墙中的被保护者一样。
但是现在因为廷达洛斯的疏忽,在被训斥过后的卡曼因似乎有了走出阴影进行真正的成长的趋势,这容易导致卡曼因的精神力下降,从而难以完成廷达洛斯的计划。
“喂,卡曼因。”奥尼恩推开了舱门:“现在船驶入了狭间,要去看看吗?”
“走吧。”廷达洛斯撺掇卡曼因,不给他思考自身改变的机会。
“嗯。”
峡谷中的河道没有岸边,河水贴着两岸陡峭的崖壁流过,崖壁的较低处没有植物覆盖,被河水打磨的光滑岩石就这样裸露在外,而靠上一些的,不会因为河水水位涨落而受到影响的位置则有着蕨类植物和被子类植物的覆盖,一些略微有些平面的地方还生长着较为高大的树木。
“说起来,这一段山脉是什么形成的呢……“卡曼因随口聊起这一问题:“山脉的东西两侧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而中间这一段纵观南北的山脉很难说符合地理学常识,更不用说这似乎是特意为这河流准备的峡谷,而奥兹河从泛滥到现在也只有几十年的时间,河流的侵蚀效果也似乎没有达到这样的强度……”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河水流过了去才会变得适合它,就和幸存者偏差是一个道理一样。”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也不一定是这样,如果是幸存者偏差的话那为什么不流向山脉的其他豁口处而是这个峡谷呢?”
奥尼恩的语气斩钉截铁:“巧合。”
“大概如此吧。”卡曼因的语气中满是妥协,她不再想谈论这个话题。
奥尼恩察觉出了卡曼因的不对劲:“感觉你今天对什么样的话题都兴趣寥寥啊,按照以往来说这样你挑起的话题你会和我辩上最少两个小时,但是你今天只是几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反驳我。”
卡曼因装作身体不适的样子,扶着额头刻意压低声音讲话:“是吗……可能是我有些晕船的原因,我并不是很有精神。”
“那你要去床上休息一下吗?还是在甲板上呆一会?”
“你见过德拉曼了吗?”
听到卡曼因询问德拉曼的信息,奥尼恩有些绷不住了:“你现在身体不适的第一反应是询问德拉曼的事情,这要是你身体无恙的时候我肯定要好好地嘲笑你。”
卡曼因扶着额头有些不耐烦:“行了,所以你见过她了吗?”
奥尼恩简短的回答道:“没有。”
“没有算了。”卡曼因转身离开观景台。
奥尼恩追问他:“你要去哪?”
“回去睡觉。”
卡曼因临出舱门之前转过身来嘱咐奥尼恩:“对了,德拉曼和我分开的时候有点生气,如果她有了什么事记得帮我拉着她点。”
“我怎么感觉我像你的保姆……”
“算我求你了。”
奥尼恩虽然很无奈,但是也答应了卡曼因的请求:“行吧行吧,你快去睡觉吧。”
“谢了。”
在卡曼因关上客舱的瞬间,廷达洛斯也出现在了客舱里,她坐在卡曼因打算躺进去的床边,看着他:
“我说,你其实不晕船吧。”
“嗯,之前接工作的时候坐过几次船,都没有出现晕船的情况。”
说罢,他坐在廷达洛斯旁边,示意她让开位置,自己想要躺下休息。
“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但是你现在就是感觉十分疲倦。”
廷达洛斯面带微笑的表情像是已经看穿了卡曼因的所思所想,而确实被廷达洛斯言中的卡曼因也只能干脆利落的承认这一点:“没错,你总是能看出我的负面状态,我现在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你在搞鬼。”
廷达洛斯笑而不语,卡曼因言中了她的计划,她对卡曼因施加干涉,从而让他感到沉重的疲倦感,而这时她的出现扮演一个安慰者的角色,让卡曼因受到来自廷达洛斯的安慰和温暖之后停止心理上的成长,让卡曼因真正的内心停留在成长之中的创伤里。这样就能在一段时间内稳住卡曼因的精神状态,保持在廷达洛斯想要看到的情况中。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让卡曼因躺上来,蓝色方格短裙只能遮住大腿的四分之一,过膝的60d黑丝长袜也不能将大腿完全遮掩,这样的一段绝对领域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廷达洛斯继续诱惑着卡曼因:“还愣着干什么呢?我这样完美的美少女膝枕可是千金难求的。”
但此时的他却展示出了惊人的镇定,在被施加了疲惫的精神干涉的情况下依然揭穿了廷达洛斯的把戏:“我现在的疲惫状态是你施加的,然后在我感到疲惫时你又利用我生理上对女体的欲望和心理上对理解和安慰的渴望来诱惑我对我施加进一步的精神干涉。”
他死死地盯住廷达洛斯:“我说的没错吧,廷达洛斯,你究竟要做什么?”
“做什么……”她保持在阴晴莫测的笑容:“自然是为我的同伴提供一些精神上的慰藉,然后顺便弥补一下我犯过的小小的错误。”
“你的答案不重要。”卡曼因摇了摇头:“重要的是我就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