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基本方针上,从我的立场出发,我认为最理想的结果应该是通过罢工这种较为温和的手段来促使矿主和政府对我们做出妥协,即使是通过罢工,但是在这其中我们的武装力量也是必要的,在这一点上,也就是武装力量是必要的这一点上,大部分的派别都是支持的。”
“在这一点上只有莫罕达斯的派别坚决反对使用武装力量,他们派别的激进分子甚至要求解除所有的武装力量,但是莫罕达斯本人的观点是可以持有武装力量,但是坚决反对使用它。”
“在矿区有一个特别的组织:工会。这个组织应该并不新奇,在其他城市的劳动工人中中应该也都会有工会的存在。但是在阿斯图里亚斯的矿区,工会从来没有发挥过它应有的只能。由矿主和政府成立的工会领着来自矿业公司的工资,那他们自然也不会为了我们这样的矿工而去和企业矿主们提出要求——他们很清楚是谁在给他们工资。这个工会的唯一作用就是站住工会的位置,防止工人们有自己的组织为自己争取利益。”
“很不幸,这样一个可以成为我们不同派系同时反对的有利于我们团结的目标,却也成为了我们团结路上的障碍。由于对这样的组织的深恶痛绝,以阿拉贡为首的部分激进成员要求废除一切领导机构和政府组织,他们都是那些被政府和企业设立的工会欺骗的人,他们的要求最为激进。”
“与他们相反的则是矿区聚落中稍稍过得好一些的人,他们在首领布尔的带领下支持罢工但是并不支持武装起义,在他们看来工人的境遇确实十分悲惨,也支持工人应该有着更多的权益和收入,但是对于武装力量和起义,他们的态度就要缓和很多,并且他们的目标也和阿拉贡派的目标截然相反,他们并不支持废除矿主和公司,只是要求更好的生活条件和更丰厚的收入。阿拉贡派与布尔派的争论是最为激烈的,以至于往往需要强硬的手段才能防止他们在会场打起来。”
卡曼因看着奥尼恩共享给自己的资料就感到头疼,这些资料就是图奥西斯提到过的他们矿工组织内部的派系分歧。而这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卡曼因起身到水池前掬起一捧凉水冲洗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奥尼恩,你有预见过他们内部的分歧会这样大吗?”
奥尼恩依然在阅读着资料,没有回答卡曼因的话,不过从他的神情来看这样的情况也是有些超乎他意料之外的。
卡曼因坐了回去,继续阅读者图奥西斯发送的信息。
“还有一些并不紧迫但是依然致命的分歧,最首要的就是阿斯图里亚斯本地人中渐渐兴起的阿斯图里亚斯主义。”
“矿工群体中有六成以上都是阿斯图里亚斯本地人,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持有‘阿斯图里亚斯的财产是阿斯图里亚斯人的财产’这样的观点,他们反对外地人来到这里与他们共享工作机会,分享矿产收益,无论是外地的企业投资矿产还是外地的工人来此做工,他们都十分反对,这样的排外情绪导致我们为了维持统一而不断地强调矿工工人和其他贫穷者的同一性,从而让其他的派系或多或少产生了逆反心理。”
“这些阿斯图里亚斯主义者还有一点就是要求建立以血统为纽带的新阿斯图里亚斯,他们对暴力手段最为热衷,狂热地支持推翻现行体制,建立‘真正的,不被外地血统侵染的阿斯图里亚斯城’。他们赞同在阿斯图里亚斯人之间实行民主制度,为每一个阿斯图里亚斯人带来自由和富裕。但是这些观点的另一面是极端的排外心理。他们对武装斗争的狂热能为我们扫清不少障碍,但是排外的情绪又会成为我们最大的阻力,我希望你能慎重对待他们。”
“不过这样的主义也并非没有为我们带来好消息。为了应对阿斯图里亚斯主义者,外地的矿工们被迫向我这边靠拢,这也就让我能够掌控的力量多于他们任何一个派系。”
“在这之外还有一个人数并不算多,但是观点十分有趣的派系:阿斯图里亚斯旧党。他们要求恢复阿斯图里亚斯的君主制,要求流亡的王室回国即位,他们和阿斯图里亚斯主义者一样持有类似的大阿斯图里亚斯主义,但是身上保守传统的历史气息更加浓厚,我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一群穷苦的矿工会盼望着迎回骑在他们头上的王室。”
看完了图奥西斯发来的信息,屋内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没有人说话,寂静的屋内散发着如同无人居住一般的气息,只有脑中空无一物并且只会根据本能来追逐享乐的接近野兽般的人开门闯进来才会大声的喊出:“怎么了这是,咱们都不说话呀。”这样活跃气氛的话语。
看着沉默不语的奥尼恩,卡曼因还是决定主动开口:“各自坐着想办法并不是一个快速且高效的的方式,我们还是来聊聊各自的想法吧。”
奥尼恩则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规划自己的思路:“好吧,请在稍等我整理思路,在我整理好之后我会主动开口的。”
随后卡曼因也没有再开口,屋内经过短暂的交谈之后重新回归了寂静。
长久的沉默之后,奥尼恩说道:“我觉得……最大的武装力量应该还是掌握在图奥西斯这一派的手中。”
而卡曼因则是不急着讨论这个问题,而是询问奥尼恩对图奥西斯的看法:“你是怎么看待图奥西斯的?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和图奥西斯早就在精神界中有过交流,我认为他是不受地域,血脉,民族等狭隘的视野影响的人,他始终将这些视为纷繁杂乱的幻象,坚定地认为所有的劳动者都应该视同一律的人。他持有的这种观点和我很像,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会将他看做‘生活在阿斯图里亚斯的我’。”
“你还真是信任他。”卡曼因耸了耸肩:“不过我也大致同意你的观点,他既然能成为外来阿斯图里亚斯矿工和部分阿斯图里亚斯本地矿工的领导者,说明他还是可以跨越狭隘的地域视野。”
奥尼恩重复了一遍开始的问题:“那么,武装力量的事情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