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漪清看着安小小过于冷静又警惕地样子,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心疼。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回去吧。”安小小将邱漪清规划为那些来打探消息企图得到利益的那一部分,但她们提到了林学长。
林序安对于安小小来说,是拉她一把的人,如果不是林序安,安小小此刻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利用林序安。
而邱漪清很明白这一点,联想到现在林序安的处境,邱漪清竟生出一股说不清的心酸情绪。她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心软成这样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现在外面的舆论啊。”邱漪清低头轻声说道。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邱漪清这轻飘飘的一句都是那么的振聋发聩。
安小小闻言愣在原地,她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她不敢细想。
“小小,你知道吗,现在外面都在说,欺负你的人是林序安啊。”邱漪清的声音是那么温柔,也是那么残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刮在安小小的心上。
“为什么呢?为什么是林序安?明明不是他的呀,明明他帮了自己的呀。学长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是他呢,该受审判的人,明明应该是周继泽的呀。”安小小双目无神,嘴里嘟囔着,重复着这段话。
“小小,你能出来作证吗。”邱漪清隐忍着极大的不适,说出了这句话,“帮帮林序安,也帮帮你自己。”
从前的“邱以清”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被猥亵的女性,不站出来说清楚呢,他也曾被带偏过,她们不站出来,太懦弱了。
可今天的“邱漪清”站在这里看着痛苦的安小小,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太残忍了,让受害者回忆那段痛苦的过往,把自己的伤口撕开,太残忍了。
可是一直逃避,一直捂着伤口,真的就会好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安小小痛苦的蹲下身子,当时被压在身下的痛苦和得知林序安被冤枉的愧疚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我不敢去看手机,我怕别人的关心,更怕那些人的质问。”
邱漪清抱着了安小小,轻轻的拍了拍安小小,柔声道:“我会开录音,小小,你愿意吗。”
安小小哭了多久,邱漪清抱着安小小多久。她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安小小平静下来,等着安小小自愿说出口。
从安小小的口中,邱漪清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周继泽,就是那个猥亵了安小小的混蛋,他也是助教,和林序安在一个导师手下做研究。他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天林序安的出现坏了他的事情。
邱漪清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个帖子大概也是周继泽做的。安小小低着头,没看到邱漪清冷着脸,眼底闪过一瞬阴鸷。
当安小小抬头看向邱漪清时,邱漪清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的模样,柔声安慰了安小小好一会儿。
“你没有错的,小小,你很好,不要在意那些人的想法。他们既然想毁掉你,你就要过的很好,去打他们的脸。”邱漪清拂去安小小脸上的泪珠,不断的鼓舞着安小小。
她在此刻也是真心希望,这个像花儿一样美好的女孩。
当天晚上,安小小的这段哭诉被上传到了网络,还有林序安当时拍下的视频。但视频一些地方被处理了一下,防止安小小的隐私被泄露。
这件事情本来就有许多破绽,这段音频和视频就像是两颗石头被投入暗处波涛汹涌的湖中,激起千层浪。
一夜间,舆论迅速逆转,就像当初扒林序安那样,周继泽的过往被尽数扒出,那些被他伤害过的女孩也纷纷站了出来,还指出了他学术不端的证据。
学校迅速对周继泽进行停职调查,几天后发出来对周继泽的退学处理,终止了他的硕士学业。林序安也从人人唾骂的猥亵犯变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
邱漪清倒是没那么关注林序安了,她倒是一直担心安小小会不会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针对。还在有一些不合协的声音出现了,又迅速被热心网友压下去了,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可无力感再次升起来了,邱以清到了之前那些女孩,他虽然没有那么混蛋,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伤害了她们。这样的他怎么配得到别人的爱呢。
换作以前,邱以清绝对不会这么想,他只会觉得他在那段关系里也有付出,他已经仁至义尽。可只有成为女生,他才明白自己之前有多离谱。公共场所挤到不怀好意的视线,男生轻浮的挑逗,让他觉得恶心。
第二天,林序安重新回到了校园,但他却没再见到邱漪清,从前都会在电梯间或者门口见到邱漪清的。林序安突然感到了不适应,他突然觉得,邱漪清是不是又在躲着自己了。
林序安又想到了之前邱漪清去见了安小小,邱漪清也是女孩,很容易共情,夏小优知道后,难过了好一阵,邱漪清是不是也在难过,她还好吗。
林序安有些担心。
直到林序安在画室看到了教夏小优画画的邱漪清,两人有说有笑的,邱漪清看着一点也不像伤心的样子,林序安送了一口气。还好,这件事没有过多的影响到她。
说实话,当他打开门看到邱漪清的那一刻,他有一些惊喜,在困境中,被人相信,被人拉住的感觉,真的很温暖,就像林序安于安小小。
林序安心里很温暖,夏小优心里也很温暖。因为偶像握她的手了,这简直不要太开心。
夏小优一直很喜欢邱漪清,她总能从她的画里看到一些和其他画作不同的东西。有绝望却有生机,而且虽然是学院派,但画作依然灵动。邱漪清还是年少成名,夏小优的慕强心理一下到达顶峰!
“小清,周末我能约你看电影吗!”夏小优眼睛亮亮的,正看着邱漪清。
邱漪清闻言,画画的手一顿。熟悉的话语让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了。
当初,她也这么问过自己的,虽然那个时候她俩应该算是恋人吧。
只能说,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