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看，没有好朋友，没有心仪的异性，兴趣爱好是兼职，最重要的人是妹妹，喜欢的颜色是蓝色，喜欢的作家的川端治，喜欢的书是《雪林》......嚯，buff叠满了，某种意义上，这小子的心理扭曲程度，比你这心理创伤还严重。”
半个月后，在女医生的例行检查中，好妹妹寒芸交给了她这半个月来旁敲侧击搜集到的关于寒离的信息。
“诶！哥哥他也生病了吗，会死吗？我不想哥哥病死！”
“唉，一个两个都这么麻烦，你也病得不轻啊，”女医生无奈地叹气，揉着寒芸的头安慰道：“放心吧，那小子只是心里空荡荡的，不过至少在你痊愈前肯定不会有事。”
“会有什么事？”
“我想想，轻则变成一个废人，重则结束自己的生命。”
听到此处插话的寒离：喂，有你这样当心理医生的吗，在病人面前讲这种话，小心我举报你啊！
“结束，生命，去爸爸妈妈在的地方吗？为什么，哥哥他不喜欢我，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他喜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不过你现在就是他生活的动力，而等你能站起了，他如果还没找到活下去的目标，会不会寻短见我不知道，但肯定会变成你陌生的人。”
“唉，其实你哥这种人在现在这大建设的时代还挺受欢迎的，能在自己的使命上燃烧完自己可能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了。”
“我只想要哥哥！会给我讲笑话，讲故事，替我受罚，不会凶我骂我，好吃的都留给我的哥哥！”
回忆外的寒离：.......不生气，自家妹妹。
“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XXX，再不济也要......”
“不是，回忆也能带消音的吗！”寒离见寒芸说到关键处手动地“哔”了几声，忍不住吐槽道。
“反正就是这样，这就是全部了！”
“好吧好吧，不过我要事先声明，那个医生就是个没有职业道德的庸医，虽然我是个忧郁系美男子，但是轻生的念头我可从来没动过。”
因为说的是真话，寒离这次没有夸张地赌咒发誓。
“心理评估本来就不是完全准确的啊，你又不肯亲自和田医生谈谈。”
寒芸选择相信寒离，因为她相信自己在寒离心中的分量，因为哥哥之前答应过不再骗她。
“呵。我怎么会上这种医生的套路，说是聊聊，等我出了门就给我账单，都是套路。”
“那你现在有在意的事情吗？”
寒芸鼓起勇气，试图看清寒离内心中最隐秘的角落。
“当然有啊，比如你，小天使，顾清嘛，勉强算半个，黄峰就算一根毛吧，还有......”
“不是这种，是哥哥你真心想做的事情，不是出于别人的请求，而是发自内心的。”
寒离面露难色：“我可以沉默吗？”
“不行。”
“呼——那你别笑哦，”寒离怀着莫大的勇气，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欲望，“我想做小天使的狗。”
“？？？”
“啊不对，我就想当条咸鱼，刚刚那个只是口误。”
“我已经听到了！”
寒芸恼羞成怒，她能接受自己不出现在哥哥的回答里，她清楚自己对哥哥来说只是甩不掉的包袱，这份包袱虽然是哥哥自愿背上的，但这不意味着哥哥一定要喜欢包袱。
但是小天使？那个上周才突然闯进哥哥生活里的白化病女孩子，她凭什么能让哥哥主动挂念？
“寒离，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小天使吗！”
“我不是喜欢她啦，”寒离的语言中枢一时卡壳，两只手比比划划着，“呃，这个，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你愿意听我慢慢说吗？”
“昂，我就慢慢地听你狡辩。”
寒芸安详地靠着床头，在恼火了一阵后，她也冷静了下来，既然最担心的预想不会成真，只要哥哥以后能生活地好好的，哥哥喜欢谁她确实管不着。
不过还是好气。
“不是狡辩，都是真心话啦。”寒离从刚刚坐着的椅子站了起来，仿佛要发表演讲一样。
“首先，我对小天使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是一种憧憬，一种崇拜，不，是信仰！”
“那你的信仰还真是特别。”
“别打岔，我要说的是，小天使的形象比较完美地契合了我对美这一概念的想象，天真无邪、自然善良，外观看上去纤弱实则内心坚强，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从不轻易生气，简直就是天使，集真、善、美于一身的理想化身！”
“呵呵，魔怔了。”
“我知道，小天使当然不是完美的，这些评价里面也有许多是我自带的滤镜，但即使如此，她也是我遇见过的最接近美的女孩子。所以我喜欢她，但我又不能喜欢她，你也知道，美这种东西是不能得到的，光是生出要把它弄到手的念头，你就已经远离美了。”
“哦——我明白了，哥哥你不喜欢现实里的人，喜欢的是纸片人！”
“谁，谁说的，我才不是二次元！”
“那除了这个小天使，你以前有喜欢过别人吗？”
“有...吧？”
在这个问题的刺激下，霎时间，寒离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女孩子的身影，他知道那是他年少时的初恋，可任他苦思冥想，就是记不起来她的模样，甚至就连她的名字都忘了。
“哼，分不清幻想和现实到这个地步，以后还是我来养哥哥你吧。”
寒芸已经擅自确定寒离以后要变成废人了。
“也不是不行。”寒离毫无廉耻之心，真的在认真考虑。
反正都要摆烂，让妹妹拿茑萝的钱养自己好像也不错，不仅能白吃白喝，还能监督妹妹理性消费，免得落一个坐吃山空的下场。
“不过，要是小天使愿意收留我的话，我能不能到你那吃饭，然后去小天使那当宠物啊。”
什么东家食西家宿！？
寒芸被自家哥哥放飞自我后的无耻震惊到了，平坦的胸膛剧烈起伏。
一想到自己曾经为这样的烂人会不会自寻短见而担忧伤心，她现在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寒离。
“哥！哥！你该不会真以为正常的女孩子会收留你这样的人吧！”
“万一呢...好吧，我开玩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