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试之后，依旧是在家中呆了数日，有小燕子在，倒也不算是无聊。
殿试和省试的间隔挺远的，省试二月中旬就考完了，而殿试三月才开始。
中途布下了皇榜，说明了本次省试的结果。
她的省试名次还挺高，是第三名，要是通过了殿试也算是个进士及第。
林沐对于结果蛮平静的，反而是小燕子得知结果后，欢呼雀跃的，比林沐本人还要高兴。
也有寥寥数人传来了信件对此事表示恭贺。
其中白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对她特别有信心，认为说是这个名次低了。
还很期待殿试她的名次。
对此她只用说一声不用期待，我会自己考砸之类。
装作没看，就没有回信，以往也是这样的。
关于名次的话。
林沐倒是无所谓，没通过殿试一切都是白费。
说实话她其实也没想到能考到探花。
距离殿试的时间还挺长，她也只能在家中蹲着。
期间倒是没有像是之前一样出去了，还是认真的研究了一下关于皇帝和这次殿试的事情。
（宋代一开始的殿试随意性较强，但本文不能这么写，所以就这样设定了，反正是我的架空世界我想怎么设定怎么设定。）
本次殿试的有三百来人，还是挺多的。
这些人都要由皇帝亲自测试，出题，然后定下类似名次啊之类。
这个皇帝很敬业，不会像其他皇帝那样搞出什么殿试官，都是自己亲自试，只不过类似于编排官封弥官（搞糊名的）啊对读官（核对信息的）啊肯定不能由皇帝亲自来，于是还是布置了。
只不过有时候这个敬业还不如不要。
说起来这个朝代的殿试有些许奇怪。
一来是因为“淘汰”。
在省试选上的人在这里还可能被淘汰掉，原文中很多叛逃到蛮族的那些举人们有很多都是因为殿试被淘汰，因为皇帝的那些要求太离谱了，甚至像是看心情过不过关。
二来就是取士权了。
当今皇帝把取士权收归在了自己手下，所谓：“取士官材为国基本，乃人主之柄，非下所宜专。”。
就因为这一句话，皇帝把取士权收归自己麾下很久了。
皇朝也因为皇上录人的情况出过问题，也让无数人进言，只是唯独原本就属于这个的礼部反而没说过什么，因此也有很多人大骂礼部不作为。
林沐没有怎么了解过内情，但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说的，加上原文也说对方昏庸，于是林沐对这些话也算是深信不疑。
说来也是搞笑，前世的宋太祖同样是这样，后来不想干了，想把权利归还礼部，民众不让，这个世界反而反了过来，大家都希望归还。
朝廷上有很多人希望把“淘汰”改了，把取士权给礼部，但皇上就好像听不见一般，一直坚持着这个路，原文也没说过是怎么回事。
她倒是不担心这些。
因为就算落榜了她也能去北边，考上了进士只是获得了当官的资格，获得了一些威信，具体下来也没大区别。
到那边进士这个身份其实也没什么用，真要用的话还不如借一下白祁三元及第的名头，虽然他们到时候大概率会分开，聚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还是那个办法，狐假虎威就对了。
不过考还是要尽力去考的，不管怎么样。
首先是在其位谋其职，这算是她的一个执念了。
再说进士这个名号不算上北疆还是很有用的，就算平常不用也不做官也可以人前显圣。
更何况她也不想辜负她爷爷对她的期待。
殿试是在宫中考的，考一天一夜。
关于场地方面，殿试就和省试和乡试完全不一样了。
在宫内，皇帝出题，皇帝看着，排排坐，答题目。
和那个小小的房子完全不同，就舒服。
很符合自己对于科考的幻想。
好不容易等到了殿试的时候，林沐才终于是解脱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林沐就去书铺把属于自己的号，也就是入场卷拿了，他们把林沐带了进去。
和省试的流程差不多，写姓名，给编号，入场就座。
只不过这次有人告诫说是：收号入场不得唐突之类。
考试当天，殿试是在集英殿中举行的。
凭号入场。
聚英殿门口，露天挂着一个极高的人员排布表，用文艺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混图”。
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后，就是站在了原地等通知。
周围的人私语不断，倒是不像是大多数人想的那样，虽说文人都有风骨，但毕竟都是人。
只不过语言中倒是不是埋怨，是类似于期待，保佑，讨论之类的话。
林沐没有能一起说话的人，只能呆在原地。
并且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是“林沐”，基本上也不会来找她说话。
偶尔有，也是类似于探听消息，搭关系之类。
倒是让林沐心底有些难受。
中途有一位和有些许天真的学子找林沐搭话，才算是终结了林沐的寂寞吧。
用着有些浮夸的动作和轻快的语调从背后勾搭了上来。
“这位朋友？你好？你就是林沐吗？”
像是一个社交牛逼症一样很轻松的就勾搭了上来一起谈天，甚至还吓到了林沐。
对方也是一个来参加殿试的人，是个二十二岁的青年，在历史上所有来参加殿试的人群中都算是年轻的，当然现场最年轻的还是林沐。
对方的外表看起来像个老学究，但表情上却无比天真，语气中也是满是少年的感觉，对于自己的理想坚定不移。
“是的，敢问阁下是？”
“在下云程，还望多多赐教。”
对方笑的很开朗，背后是数人的指指点点。
倒是没有在意后面的那些人，反正他也经常被这样。
林沐思考了一番，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仔细一想才发觉对方就是本次省试的状元，是贫民出身，也因此闻名。
她之前在探听消息的时候还挺倾佩这个人的，却是没想到对方实际上是这个样子。
说起来原剧情中没有这个人，大概是死在了那三年吧。
“久仰大名，云兄找我何事？”
“林沐小兄弟可以陪我聊聊天吗？在这呆着也是蛮无聊的。”
看着对方一脸虽然忍耐但还是按耐不住期待的表情，林沐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但还是欣然应允了。
聊了一会，一开始是抱怨其他参加殿试的人，但很快的后面就聊起了关于其他事情，像是期望什么的。
对方是个话唠的理想主义者，对于一切的期望极高。
天下大同，百姓安居乐业还有很多，这都是他的愿望。
他倒是挺天真的，想把这个王朝的百姓变好。
语气中对于未来的憧憬都隐匿不住，眼底满是光芒。
只是好像没有任何人愿意与对方一起同行，因为对方的理想太过于渺茫了。
因为具体行为，像是给贫民开学堂的行为，还有女子学堂，是真的不会被人采纳，虽然在很多角度对方说的都很有道理，但这是古代。
对方倒不是什么有先见之明，只是因为贫民做多了。
对于他这种地主阶级也没有什么鄙视之类，对于女性也没有轻视，都是平等对待。
看到对方的脸庞，林沐不禁想到了前世那些红色的前辈们，有些恍惚，但又被对方立即移了回来。
又想到对方像是那位赵琅一样，剧情中就根本没有出现过对方的名字，却是有些迷茫，对方发掘了，但不过倒是没指出。
两人就这样谈着天，说着关于学习啊，理想啊抱负啊胸襟啊什么的事情。
对方说的话有些伟大，但是和对方聊天真的很轻松，少年意气风发的感觉尽展，和白祁他们完全不一样。
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有点中二病加上少年意气。
对方真的很话唠，她甚至有时候会一直听对方说话而插不上话，但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说起来周围的其他进士都有些否认对方的理想，恶语相向倒是常态。
只是云程一般都像是没听见一般不管，只是语气中会有些颤抖，身体上会有些僵硬，但往往会很快调整回来。
这些是对方隐藏不住的，不用很敏锐都可以发觉。
她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很想把那些恶语相向的人揍一顿，但明显不行。
只是希望对方能够坚持下去罢了，便给了对方一点鼓励。
对方听见她鼓励时呆愣愣的表情倒是挺可爱的。
一些简单的安慰人的话往往对于这些孤独但没放弃的人是有奇效的。
对方明显亲近了很多。
就这样聊着天，很快对方就神奇的把她当作了知己之类的存在，称呼也从林沐变成了林沐老弟什么的，倒是有些许怪异。
可能是从来没有人愿意听对方这么说吧。
直到在殿外说到了百官朝会结束之后，有一个礼部的人来到了这里。
说是要把他们带进去，这才终止了聊天。
对方倒是一脸的恋恋不舍，约好了后面再见，才是安心进去。
做好了准备，林沐也跟着一起进了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