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小心的！”
王谦澄立马举起双手，大声说道，“而且，如果我躲开了，你可能会受伤。”
“是你拽的我吧？”
“我是想让你离她远一点。”
“为什么？”芍兰自己出了洋相，现在只想狠狠报复回去，“你……其实不喜欢棠海叶？”
“小姐不喜欢我吗？”
“并不是这样。”王谦澄无奈看了保镖小朋友一眼，训斥道：“别插嘴。”
“哦。”
被大姐姐责骂了，棠海叶点点头，之后再也没吭声。
看来只是身手不错，心智则和同龄人相当。
芍兰看了她一眼，内心大概有了判断。
这才正常，说明不是所有女生都像王谦澄，王小姐这般十二三岁就开始想着谈恋爱的事，相处起来像是位十六七岁的大姑娘——王小姐今年年初时的身高就已经达到了一米七五，对同龄人而言是降维打击。
她的内心也像她的身高一样成熟。
“这tm是八岁？”芍兰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表情包。
不过幸好，身为天朝穿越者的他，思想上接受过“无产阶级”的熏陶，让他能在与对方相处的过程中保持清醒，不忘初心。
回过神，王小姐已经整理好语言，如此道：“我是想说，你这么可爱，就不应该和其他女生有太多交流，否则再有人喜欢上你，我会很困扰。”
“我确实很可爱。”
芍兰点点头，“但你没资格干涉我的行为，作为人而言，我们是相互独立的个体。”
“但我是皇帝！”
“角色扮演结束了，王小姐。”
芍兰不满地看过来，提醒她自己还没消气。但现在的他还坐在女孩柔软的大腿上，就算再怎么摆出冷淡模样，也没有什么威慑力，就连“结束了”这三个字，听起来也像是调情。
几秒钟之后，芍兰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连忙站起来，真正“不满地看向”王谦澄。
“看来是我失算了。”
“为什么不能说是我深谋远虑呢？”
“呵。”
这下，芍兰的眼睛是真正冷下来了。
“对不起。”
对不起说得太晚，尽管她的反应已经足够快。
下午，两人再没交流过一句，继续闲逛的时候，王谦澄在心里总结到，“因为一时的成功而得意洋洋，以至于让全局陷入困境，在没有完全胜利之前，应该保持专注、谦虚、沉着、冷静，史记上也有：‘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以上，是王小姐的内心妄想。
这说明她也并非是个生来就完美的女人。
芍兰是这么认为，所以心情反而没那么糟，让他有信心不陷入对方天罗地网的追捕。
他的初心不变。
傍晚，天色渐暗，两人计划在夜色笼罩整个世界之前回到家。
“累了。”
电车车站就在几百米外的地方，芍兰却没头没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让跟在男孩身后的王小姐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
芍兰扭过头来，面无表情地问道。
他的嗓音依旧清脆悦耳，但仔细听来，其实已疲惫不堪。
整理好自己的心绪，这是今天下午两人交流的第一句话，不得不重视。王谦澄先是把伞合上，塞进他手里，然后装作随意地说了句：“我送你回去吧，管家开车过来了。”
“邀请？”
“是的。”
“好。”
没有犹豫，今天用双脚走了整整一天，芍兰再不想去挤公交，被人像海绵一样挤来挤去，还要时刻担心是否有色胆包天的人伸出淫邪之手。
一辆不知从哪里驶来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三人走过去，芍兰走在最前面。
这是一辆防弹级别的安保车辆，市价在200w左右。
终于是走近，芍兰拉开副驾驶座位的门就要上车，却被王小姐在后面拽开，把棠海叶塞了进去。
“跟我坐后面。”
“为什么？”
“因为未成年。”
王谦澄提住男孩的后衣领，待司机打开后座的车门后，才松开。
“啧。”
心里虽有不满，但还是很顺从地从外面爬进车厢。
“以防万一。”芍兰见王谦澄即将上车，他堵住车门，一只手挡住她，问道：“刚刚说的送我回家，是指送我回到我家吧？”
“这是当然。”
“那就好。”
芍兰撅着屁股朝车厢里面挪动身子，让女孩上车。“今天很累了，我想早点休息。”
“嗯，我也是。”
王谦澄上了车，车厢的空间明明很大，却一直向着芍兰的方向去挤，让他十分不舒服。
但实在是累，现在和她斗嘴也不会占上风，所以芍兰没去管她的一些小动作，只是靠在座椅上，补足精神。
车里开着空调，姿势也十分舒适，空气中飘着香薰散发出的薰衣草的香味，迷迷糊糊的，他快要失去意识。
“等下车时记得叫醒我。”
这大概是他睡过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亦梦亦醒时，他感到有人在推自己，戳自己的脸，想着可能是该下车了，他把那手推开，说：“别闹，这就醒。”
奶声奶气的语气，引得周边传来一阵笑声，刺耳地可怕。
于是芍兰真正地清醒过来，立刻起身，坐的笔直。
首先看见的是罪魁祸首王谦澄小姐，她脸红的模样算是可爱，但站在房间角落不敢靠近的模样却让人生气，离他最近的是一位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的女士，身上有清淡的石榴香水味，很可能是王小姐的母亲，两人长相有八分相似，但眼前这人更成熟，更加深邃。让人联想到如果没有大的意外，那么这就是王谦澄十几年后的样子。
除此以外还有四人，其中一人是棠海叶小朋友，剩下三人芍兰均不认识，但从她们的穿着打扮以及容貌上推测，可能是王谦澄的直系亲属。
“……你醒了。”
王谦澄躲得远远的，不敢去看芍兰，不过在听到男孩一声淡淡的“嗯”之后，又鼓足勇气，靠近过来。
‘怎么回事？’
芍兰用眼神询问。
‘对不起！’
‘认错已经这么果断了吗？’
‘请不要惩罚我。’
‘先帮我逃脱出去。’
芍兰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陌生的轻薄睡衣，四下全是陌生女人，唯一熟悉的只有王谦澄，而能给他安全感的只有身上盖着的卡通图案的毛毯。为此，他在镇定下来之后，先安抚了王小姐的情绪。
一旁，王谦澄的母亲把这样的交流看在眼里，待两人不再相望，她才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芍兰。”
“有姓吗？”
“……没有。”
“没关系。”王溯坐在床边，嘴角带着笑意，“我很喜欢。”
“和谦澄认识多久了？”
“一个月。”
“一个月，这也有点太快了。”
“妈妈。”王谦澄解释道：“这是我的错。”
“这当然是你的错。”王溯看向自家女儿的目光有些冷，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在表演给外人看。
芍兰不在乎这个，他只想把自己从这场家庭伦理剧里摘出来。
能看出来，王溯对于女孩带回男人这件事没有任何不满，她在意的只有这个男人是否“纯洁”。
芍兰推测，自己长得可爱，又出身干净，所以王溯才没把自己赶出去，反而还“教育”起王谦澄。
想她这样的人，即便男人见得多，但肯定没有和自己一样可爱的。
以后王谦澄恐怕也是这样，在男人堆里溺死，在一个外面下着暴雨的夜里，却再也找不到像自己一样可爱、善良、纯洁、美丽和智慧的人。
芍兰的想法带上了十足的恶意，但这完全是王谦澄的错。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似乎就是为了看热闹，一大家子人遵循王溯的“建议”离开了房间，只剩下芍兰以及王谦澄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