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凌霜内心十分慌张，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从未见过楚子衿在家的时候脸上挂着这么生气的表情，挨打挨骂其实都无所谓，要是被赶走……断绝关系，那真的就……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快把衣服穿好。”
楚子衿强忍着愤怒，即便这种时候她还是秉持着不打不骂的原则，而且凌霜都已经成年了，更不能用那种说教了。
这溢出来的气愤气息……趴在地上的凌霜都感觉到了。
“师父，我……穿好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眼下已经没有时间让她不甘心了。
即便凌霜已经穿好了衣服，然而楚子衿依旧没有转身看向她。
“霜儿，你是选择认错呢？还是选择狡辩呢？”
“师父，我……”
她不觉得自己错了，无论什么事只要楚子衿说对就是对说错就是错，唯独这件事……她反对！
“不说话？那就是想狡辩的意思咯？”
“霜儿确实错了，错在使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就只有这些吗？”
楚子衿转身严肃地看向凌霜，像极了准备训孩子的家长。
“是的。”
这要把楚子衿的肺给气炸啊。
“好好好，你完全不认为自己错了，是吧？”
“霜儿已经认错了，霜儿今后也会改。”
凌霜自然知道楚子衿想要强调的究竟是哪一点，也自然明白她现在这样强硬的态度只会让楚子衿更加气愤，但是……唯独……唯独那件事她绝不认为自己错了！这是底线，是她实现人生最终价值的前提。
凌霜握紧的拳头开始滴血，她的指甲都戳进肉里了，比起她此刻内心的痛，手上的这点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当年你是怎么答应为师的？”
“当年是霜儿不懂事。”
“……”
脑淤血都要被气出来了，好好好，叛逆期到了是吧！
“我知道师父很为难，可为什么师父能接受别的女人唯独就不能接受我呢？！”
凌霜那积攒依旧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开始爆发，乖乖女？她可一直都不乖，只是……为了她而忍着罢了，既然都这样戳穿了，那她也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女性之间的爱恋难道就是世俗所允许的？师父，如果你讨厌霜儿的话可以明说啊，没必要绕这么多弯子……我知道师父为人心善，不然当年也就不会收留我了……”
楚子衿还没开始训，这孩子便委屈地哭了出来，此刻的凌霜比起平时那个无比的陌生，可是……这恰恰又是她最真实的情绪。
“我知道你们打小感情便好，我只不过是个第三者，可师父你不是说过嘛，做人自私一些，有些时候为了自己的幸福违背伦理道德是很正常的事嘛。”
“……”
这下把楚子衿给整无语了，当初她说的话现在被凌霜拿来反驳她……虽然楚子衿这么说的，可当她干的时候发现自己……还不够出生，做不到。
“师父，只要你还愿意认霜儿这个弟子，接下来无论你怎么惩罚凌霜都无所谓，即便是取走霜儿的性命也无所谓，霜儿不想成为师父口中的那种孬种。”
“……”
这些话给楚子衿整沉默了。
凌霜的情绪越发的激动，都这种时候了，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大不了……
“所以，师父，霜儿做错了吗？”
若是说错了，这不就否定之前自己说过的话，若说没错，那简直……已经被绕进去了，要么打自己的脸，要么就退一步。
若不是楚子衿的身体十分健康，恐怕现在已经躺下了。
另一边，经过反思的任清影最终说服了自己，继续观察着楚子衿的一举一动。
眼下发生的这一幕，她看着都觉得乐，不愧是她见过有史以来最蠢的邪修，教出来的徒弟都能让她哑口无言。
“满嘴歪理，活该。”
任清影对此便是这个评价。
这把楚子衿难堪的直接哑巴了，她这人本就不善辩论。
这结局让凌霜还是很意外的，本以为以楚子衿的固执，不可能这么轻松就难住对方，然而……还真就这么简单。
只不过……
为什么她师父现在这样看上去反而十分的委屈呢？明明她才是准备受罚的那个啊？
殊不知，楚子衿现在只是忽然间体会到了那种为人父母的无能感而羞愧，终究还是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对与错什么的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好，霜儿……关于这个问题，为师晚上再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至于现在……为师想出去静静。”
这是她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逃避的越久只会对凌霜造成的伤害更大，刚才凌霜近乎癫狂的语气，楚子衿真的很害怕她哪天想不开就……
“哦……好……”
看着楚子衿那悲伤的背影，这下凌霜都想反思反思一下，可是……底线不容僭越，现在亏欠师父的，她日后定会还上的。
来到外头的楚子衿选了一块大石头，直接躺在了上面。
万万没想到曾经的单身主义，不要小孩主义的她，今天竟然会因为这事想哭……
明明都已经走上修炼这条路，可却没有给她带来那么多快乐，相反……烦恼倒是多了不少。
“是我思想太过封建了嘛……可是……”
如何才能既不伤害到凌霜又能让那丫头死心呢……好像……没有……
“以后……再也不想收徒弟了，唉……”
以往的成就感在今天碎的一塌糊涂。
“不过……我完全可以允许她通过正常的途径做她喜欢的事，就算她追求我……我也可以说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只是……为什么总感觉好渣呢……”
虽然总感觉她这么做的话，自己似乎有点渣女的感觉了，可眼下……她真的担心凌霜真的干出些绝望的事来。
这也不算是解决方案，只能说是拖延手段。
罢了，都已经是邪修了，还在乎这些干嘛……抛弃是非的角度从利弊来看，选择妥协是有利的。
楚子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重新回到屋内，凌霜一直看着门外发呆，直到看见楚子衿回来了，她那略微空洞的眼神才焕发光彩。
“霜儿，我不会阻止你的那种行为了，但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仅凭一人是无法圆满的，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楚子衿的本意是我对你没有意思，最好还是趁早放弃吧。
然而这话落到了凌霜的耳中……
“好，师父，霜儿一定会让你爱的死去活来的！”
一旦袒露了真实的自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假装下去了。
“……”
看着从未这么开心的凌霜，楚子衿既开心又悲伤，她究竟哪里有魅力了，明明只是一个烂人罢了，明明这么不注意形象了，为什么还……只因实在是太美？
“师父，我的嘴巴味道如何？”
“……”
好好好，才刚允许就这么放肆了，呵……她的教育就这么失败嘛……
带了几年的孩子，她竟然都不懂对方的真实想法，甚至在对方小的时候都没能端正她那扭曲的想法。
远处任清影一直观察着楚子衿的表现，刚才楚子衿那悲痛的模样，任清影差点都相信楚子衿是个正直的师父了，结果嘛……
果然就TM的出生一个，跟自己的徒弟搞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甚至是女徒弟！从小养到大，从小就给她灌输这么不健康的思想，能不这样才怪呢！那个徒弟可真是悲惨呐，已经被洗脑了……
“这小**（可爱），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令人作呕……”
若是有好感界面的话，楚子衿或许就会受到，某个家伙对她的好感度在持续的下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