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在我的眼里,世界应该是灰色的,就像眼前这场蓄谋已久的大雨一样。
天空很灰,像哭过一样。明明是正午时分,昏暗的却仿佛傍晚。
我写完一份检讨,独自靠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看着大雨从天上倾盆的下。
校园里已经没人了,安静的我很喜欢,远远望去,远方绿茵茵的足球场上,静立着一颗脏兮兮的足球,瘪了,没有了价值,所以才被抛弃。
虽然没有回家的必要,但我还是拿起了伞,打算回去。
下了楼,我才看到过道上还站着一个女生没走,似乎是被大雨困住了。
女孩就那样靠在出口两边的柱子上,穿着脏兮兮湿透的校服,头发十分杂乱。
“她为什么没走?”我问自己,但是没有答案。
因为她堵在出口,我想出去就必须经过她。
其实绕个远路同样能出去,但我根本没考虑。
稍微踌躇了一下,我便向着出口走去。
女孩也注意到了我,远远地瞥了我一眼。
我边走边打起伞,直到我与那个脏兮兮的女孩擦肩而过。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你要跟我走吗?”我晃了晃打开的伞。
“啊,可以吗?”那女孩似乎很惊讶。
“嗯,当然。”我没有表现的有多热情,以不冷不热的语气说道。
“谢谢你。”那女孩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消失了。
好大的雨啊,两个人一把伞完全不够用,而且她离得有点远,我和她的肩膀都被淋湿了。
我向着远处看去,越远越好。
远方的大门在雨中很孤独,她说:“那个,我叫江颜,江水的江,颜色的颜。”
“嗯,江颜。”然后我说:“我叫陈风。”
“是山峰的峰吗?”她问道。
我觉得有点烦,开始后悔一开始和她搭话。
我把视线从远处收回,看向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把头发捋了捋,顺眼多了,一头栗色短发十分浓密,此刻还带有些凌乱的美感,她看着我,眼圈红红的,浅蓝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和我对上眼后慌忙的低下头。
我看着她的后脑勺,顿时有了些耐心,“不是,陈旧的陈,风霜的风。”然后扭头再次看向远处。
“保安叔叔,请你把门开一下。”
保安在保安室里点了几下,随后推拉门便逐渐打开了。
离开时,我隐约听到保安说:“现在的小家伙,真……”后面没怎么听清。
我感到很生气,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觉得我们俩一男一女这么晚才走一定是没干什么好事。
然而我不是那种换女朋友如喝水的人,我还没有谈过恋爱,连关系要好的女生都没有一个。
“居然被误会了。”我想。
出了校门,我不在多想,“你家在哪?”我问道。
“园丁之家。”
“我知道那,你应该是走回去吧,我和你顺路。你跟我一起走吧。”
她又说了一句谢谢。
我忽然感到一阵不安,她会不会正在嘲笑我?
两三百米的路程,我们都没在说话。
我领着她进了路上的一个小区,在单元楼下,“我家就在这,伞给你。”
雨水聚成股从上方的墙台滴下,打在翠绿的叶子上。
她有些受宠若惊,“没事的,我可以跑回家,反正也不远了。”
我家小区就在园丁之家和学校的正中间,她说的也没错。
我说:“拿着吧。”
“那好吧,真是谢谢你了,你是…………”
“等我一下。”我打断了她,拿出了口袋里随身携带的笔和纸,写下一串数字递给她,“这是我的企鹅号。”
我想要她的企鹅号,我觉得她长得很好看。
“哦哦,好的,我回去加你。”她也没再多说。
和我预想的一样。
她低头接过我写的歪歪扭扭的纸条,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觉得她应该在笑。
“为什么?”
笑我,这么普通却不自量力。
但我不在意。
她抬头看向我,摇了摇手中的雨伞,笑道:“那我走了喔。”
我也笑笑,“再见。”看她撑伞的背影在雨幕中逐渐模糊,我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