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姣君装出一副痴呆的模样站在队伍里,呆滞地看着前面人的后脑勺,心里想着该怎么联系外界。
现在自己没有被洗脑,这是一个天大的优势,只要隐藏好自己,以后绝对有机会和外界联系重回威廉查尔,到那时候想报复这些邪恶教派的家伙不能说十拿九稳吧,只能说轻而易举。
正这样想着,旁边和自己并排走着的人撞了自己一下。
白姣君睁着呆滞的眼神看过去,发现是货箱里那个说要上厕所,最后还把自己接住了的小子。
这小子被洗脑以后不会拉兜里了吧?
白姣君心里一惊,不自觉就想离赵罔远一点,可还是硬生生抑制住了这股欲望,呆呆盯着赵罔,心里打定主意决不能暴露出半点奇怪的迹象。
面前这小子嘴角流涎,咧着嘴看着自己,看上去就傻了吧唧的,眼睛却死死盯着自己,像是在观察着什么,有些不同寻常。
白姣君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傻小子不会也没被洗脑吧。
她继续跟着队伍前进,期间偷偷观察着赵罔,发现这龟孙的演技也太烂了,如果不是这群灰袍人没什么见识,估计早被抓起来再洗几次脑了。
白姣君想了想,看准路上一个石块,假装一脚不慎踩上,一声不吭往赵罔身上一摔,把他撞翻在地。
乘着这一阵骚乱,白姣君低声在赵罔耳边说了句:“这种低级洗脑不会影响身体控制,别流你那弱智口水了。”
说完这句话,白皎君只感觉自己压着的身躯猛地一僵,心底确认了这家伙居然也没被洗脑。
两人就这样装出一副呆滞的模样躺着不动,队伍一时间停下来了。
旁边的灰袍人连忙给他俩拉起来,拉起来的过程中赵罔从善如流,相当顺从又鸡贼地借着站起来的大动作,偷偷在她肩膀上把嘴擦了擦。
白姣君表面上毫无波澜,实际上心里已经快想到出去后给这小子埋哪个公墓比较好了。
这个小插曲没有引起灰袍人的注意,毕竟这下水管道里的路凹凸不平,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垃圾硬块,这群刚被洗脑的弱智摔摔碰碰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队伍继续推进,白姣君再看赵罔,已经没流他那逼恶心人的口水了,只是努力装出眼神呆滞的模样,有种清澈而愚蠢的感觉。
终于,在走了接近十几分钟后,终于是走到了一个相当宽敞的地方,为首的红袍人摆摆手示意灰袍人控制住队伍。
这里相当宽敞,面积大概两百多个平方,周围连通着至少四五根巨型管道口,其中有相当多穿着各色长袍的人进进出出,绝大多数都是灰袍人。
这里光照充足,至少十几盏巨型照灯照着天花板,亮堂堂的好像白天。
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型计算机残骸,在他们的教典里,这是“鼠”教派圣主封赐的POWER-1天使,他行走在主所厌弃的土地上,将迷途者送归主的怀抱——指送进下水道养着。
不得不说,全天下所有教派传教的第一要务就是把当地人所熟知的东西包装成自己教派的一部分。
有一位白袍人站在巨型计算机残骸前,高声说着什么,底下的灰袍人俯身听着跪拜得无比虔诚。
“主说,世间生命顽强者莫过于硕鼠,他们有食则生,无食则待有食。”
讲到这,白袍人看到被带过来的众人,不由得停下了嘴里传教的言语,指挥灰袍人把他们按着坐下,一同听他讲述教义。
期间还要求他们背诵自己说过的教义,优秀的会分发外观可疑的小块黑色薄饼。
虽然这薄饼也就小半个巴掌大小,但是对两天都几乎没有吃过东西的这群人质来说,诱惑力还是相当大。
这倒不是白袍人心地有多好,毕竟不可能一直不给这群人质饭吃。
在奖励的进食过程中给予刺激,以这种洗脑-刺激-奖赏的流程走下来,很容易就借助巴普洛夫效应给他们打上思想钢印,彻底皈依教团。
而在角落里,有个看似毫无异常的灰袍人偷偷观察着这一切。
他就是潜入的无面者,伪装成教团的一员在这里打探这群少爷小姐的消息,没成想追寻了半天没有找到半点风声,出门来逛逛居然恰好遇到了洗脑中的众人。
看着这群平日里锦衣玉食的少爷小姐此刻都痴痴傻傻地背诵着狗屁不通的教典,啃着由蟑螂打成粉末后压成的薄饼,无面者知道时间已经很急迫了。
必须立刻行动!
他先是偷偷观察了一阵大厅里的布局,锁定了几个警戒的黑袍人的位置,这些都是教团的高级打手,被称为“黑死病”的教团战斗成员。
“鼠”在等级划分上相当复古简单,是用长袍颜色来进行划分,其中最基础的是灰袍人,也是最底层的普通人,为教团干脏活打杂,必要时还能控制一些基础武器战斗。
再往上是红袍,这类人就相当少见了,相当于教团里的小头领。
至于白袍,那就是教团里身份相当高的宗教性领导。
黑袍则是教团比较高级的打手,其中大多数都进行了义体改造,在源泉公司少数能达到A级,大多数都是B级的等阶。
顺理成章地,无面者忽然暴起,一瞬间砍下了两名黑袍打手的脑袋,立刻朝着孩子们的方向扑去,过路上的灰袍人自是不必提,都被第一时间格杀,在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他只考虑带走一两个孩子,再多就是累赘。
理所当然的,他锁定了场内身份地位最高的白姣君和程钰倩这两个女孩。
就在骚乱开始第一瞬间,白姣君心里一跳,知道有人来救自己了。
无面者丝毫不敢停留,毕竟对方的实弹武器也不是吃素的,自己以易容伪装出名,真说战斗力也就是S级垫底的水准,可不敢和枪林弹雨硬碰硬。
等到白袍人气急败坏收拢人手,无面者早带着两个女孩逃之夭夭。
“清点人数。”白袍人咬牙切齿,倒也不着急,毕竟几乎所有的出入口都稳稳掌握在教团手上,不出意外的话迟早能找到他们。
“死了七个普通教徒,两个黑死病,被掳走两个人质,还剩五个人质。”
“等会儿?人质剩多少?”
“五。。。五个?”
“那他妈的还有一个呢?”
“我。。。我不知道。。。”
这少的一个当然是没被完全洗脑的赵罔。
鸡贼的赵罔趁乱钻进一个被无面者一拳打死的灰袍人长袍里,背起他在一片骚乱中顺着人流嗷嗷尖叫着逃窜开来。
这种营养不良的教团成员也就八九十来斤,赵罔吃好喝好规律生活,即使是十来岁的少年也能勉强背起来。
更鸡贼的是,他从灰袍里摸到了一柄锈迹斑斑的短匕首,找了个没光的下水道角落把尸体彻底扔下,就死跟着一个慌乱逃窜的灰袍人,和他一起回到了那人在下水道里的窝棚。
十来岁的少年狠辣决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举起石块把他砸晕,拖进窝棚里。
等了好一会儿,灰袍人幽幽醒转,此时的他已经被捆成了粽子。
赵罔把脸藏在兜帽下,把锈迹斑斑的匕首粗暴地插进他的嘴里,粗着声音开始逼问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