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霸王硬上弓

作者:西昂廷维 更新时间:2023/4/13 11:06:30 字数:4102

失眠是种慢性毒药,它不仅剥夺人的气力,也扭曲人的情绪。

谁能理解,11点半寝室熄灯后闭眼想睡,凌晨四点却依旧无法入睡的痛苦与抓狂!

向烽此刻不仅身累,心更累。

要知道刚11点半时,睡意正浓,全世界都雾蒙蒙的,脑袋晕乎乎的,熄灯,洗漱,而后上床,本来应该是沾床就睡,美美的,第二天精神焕发,继续奋斗。然而——

“啊哈哈哈,这个人什么菜啊?我残血站在塔下活活把他满血A死?笑嘻了鸭家人们。”

“咦嘻嘻嘻!看我秀,看!就问你们,秀!不!秀!”

“秀个鬼,游戏时长两年半的废物还戴上邀功面具了,一个没杀,我家哥哥不仅会下蛋,游戏都比你强。”

“哎哟——诶!你懂个屁!劳资一个打三个,三个全残了。你在那怂啥,快上呀!wtf!兄弟诶你是真滴菜,这都杀不了,还让人给跑了。我说你闪现捏手里到底干啥用的呀,过年闪现抢红包吗?”

一会儿后。

“哎哟卧槽!”(桌子被一通狂拍)“挂,这nm肯定是挂,这人怎么三发全中?我这走位如此风烧,不可能的呀!”

“哎呀菜就是菜,人不行不要怪路不平,你看我李哥,把把C!”

“废话!那可是李总!”

三个人在小小的寝室里旁若无人地开黑打lol,吵吵嚷嚷的,只因另一个有意见的人今晚不回寝室了。

其中也不知道哪一个人的手机还在那里外放!

“男子出卖灵魂娶自己的奶奶为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让小编带你三分钟还原事情的真相!”(一段烂大街的BGM)

“……看!这个男人名叫小帅……”

折腾到十二点半,与下面三人格格不入的代价就是被潜移默化地排挤——他们甚至没有问过是否需要睡觉,直到隔壁寝室有人来敲门他们才道歉然后才停止声音外放,然后继续聊天打游戏到更晚。

等到游戏三人组上床,他已经无法入睡,听着上铺一个翻身,地动山摇的动静,以及偶尔传来的胖子的鼾声,一直挣扎到现在。

与其在这活受罪,他还是决定下床洗漱。

现实与幻想有所偏离。高级公立大学的学生是外界眼中的天之骄子,却只有六人寝的待遇,没有上床下桌,只有一排座位,两排上下床铺;没有独卫,只有一层楼配备的两间公共浴室。

厕所的灯光刺眼,他看着镜子里疲惫的面容,叹了口气。

他在刷牙时顺带找了一圈浴室,果然还是在程恒常去的单间地板上找到了泡在地面污水里的印有自己照片的水卡。

昨晚想冲热水澡却找不到水卡,问程恒他却嗓音抬高,恶人先告状:“不要污蔑哥的清白!我上次借完就还你了哈。”当时浴室里全部是人,他也不方便搜找,便随便借了张水卡先洗洗过了。

程恒是东北来的室友,起先对自己总是热情过剩。

记得自己刚来学校的第一天,他一副热情老大哥的模样,主动提出带自己去领取生活用品,还说自己块头大,力气大,主动帮忙把最碍事的大团被子给抱上四楼,之后还送了他一箱特地从家里寄来的特产。当天晚上还主动邀请全寝去外面搓顿好的,吃香的喝辣的,席间他提供话题十分积极,称呼室友时一口一个您,搞得大家都很不好意思。

可自从程恒开始卖卡了,自己没有像王溯和李沐寒一样捧场,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悄悄发生了转变。

记得当初程恒软磨硬泡了很久,向烽属实有点心动了,但是向烽的手机虽然支持双卡双待,但他在老家一个号码,来到学校第一天就同学姐办了张卡,再怎么样也用不到第三张了。但王溯是一直没办校园卡,李沐寒是有好几台手机,卡不嫌多,大概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家里不缺钱,帮个小忙举手之劳。

可程恒表面似乎理解了情况,最终还是在心里对比起来,认为王溯和李沐寒够义气,相应的向烽就成了“算个屁的兄弟”。对向烽的称呼也从“您”跳转到了“那个谁。”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向烽要是当时就知道程恒会因为这种小事计较并且发展到今天的局面,花个两百在他这里办张卡就当买个情谊或许也是值当的。他当时忙着学习高数,心思压根没放在这种小事上。直到“那个谁,帮我下楼拿一下外卖?”“我说,那个谁,你太慢了吧?下次快点行不?”这样的话说多了后,向烽才从程恒的眼里看出了一种轻蔑与怠慢。

……

洗漱完后,向烽似乎暂时清醒了,但他知道,那只是冷水拍打在脸上起到的暂时的效果。现在时间凌晨四点半,如果在寝室学习定要开灯,哪怕是一盏小台灯也很刺眼,要是室友睡不着,自己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乖乖熄灯。怎么办呢?

食堂早上要提供早餐,可能会开得比较早,而且食堂还有沙发,那里这个时间段应该不会太吵。

他斟酌再三,决定背上书包去食堂碰碰运气。

你见过凌晨三点的洛杉矶吗?那是科比的勤奋,现在向烽想说,他见过凌晨四点半的大学校区,不过那只是他的无奈。向烽抱住双臂,晨风比预料的寒冷,也催人精神。这种内在疲惫,外在强行精神的感觉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撕碎。

我**裂开来……

天空不是彻底的乌黑,而是发亮的灰,每隔一段距离有清冷的路灯陪伴,让他觉得卖惨的话这环境还差点意思。

宿舍大门口还锁着,大爷好像还没起床。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想着要不要原地等会儿。保安室的大爷一头精神白短发,走出来替他开了门,不过没说什么,大概大爷也困,想再补个觉。向烽道了声谢。

食堂就在寝室正对面,隔着一条马路。

向烽走出寝室后,突然有种新奇感,他一眼望去,橘黄色的马路尽头能看见一辆电瓶车发光的双眼。真稀罕,这么早就有人在赶路了吗?

他继续往食堂走,绕了一圈,却发现食堂还未开门。

四点五十,也许阿姨已经在里面做饭了,但向烽能咋办呢?难道试试敲门,不好吧?

他在门口随便找了个路灯,依靠着路灯念了会英文文章。

十分钟后,食堂终于开门了,之所以是终于,是因为向烽脑袋嗡嗡的,他好困啊,总觉得自己会抱着路灯以一种极其不优雅的睡姿成为明天学校校报的头条,大家的笑料。

所幸,在阿姨开门后,自己还算神志清晰。食堂阿姨只开了厨房附近的灯,向烽摸黑溜进了主餐厅,与厨房方向相对,在食堂最里头是一排沙发座,他本能地找到最角落里的沙发,把书包扔到桌对面沙发后倒头便睡。

属实累坏了,虽然好像听到了“唔……”的一声,但他完全没有在意,随意翻了翻身,也不挑剔姿势,沉沉睡去,发出了惬意但不得体的鼾声。

……

作为拥有任何女孩子见了很难不产生嫉妒情绪的精致脸蛋,与成熟身材的高级公立大学新晋校花,芹筱筱对自己太受异性欢迎的属性颇不欢迎。

军训期间,虽然教官声音嘹亮,气质刚正,皮肤黝黑,身材高大,手臂光垂落下来便有青筋绽现,一看便是不俗的硬汉,芹筱筱却能清楚地感受到教官对自己出自世俗的“特殊关照”。

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呢?对了,记得军训第三天,自己和一个女生发生了冲突。起因是那名女生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擅自把自己带来的水喝了。

起初只是小吵几句,可那女生不认错就算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谣传,偏咬定自己装满瓶子的水她喝时里头的水就所剩不多了,表面骂着小气,实际暗指自己小事闹大,信口雌黄。

芹筱筱不免委屈,不肯吃亏的她据理力争,于是争论声立即引来了教官的注意。后者立即介入其中,开始调解矛盾。

尽管结果对芹筱筱来说是有利的——教官不留情面,用既不客气更不温柔的态度要求女生当众向芹筱筱道歉,并命令她在炽热的阳光下独自加练半小时军姿,狠得那女生甚至眼角挂泪。可判罚过程却是极其粗糙,教官只耐心询问了芹筱筱的相关情况,当对方插话,他便不耐烦地将其打断,第三方考证也都省去了,当即板着面孔盖棺定论。最后还不忘用一种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一番,当芹筱筱本能表现警惕时,目光相对的同时教官转而对她露齿笑。

怎么说呢?那笑,感觉……

教官不公正的审判过程处在众目之下,事后引来诸多杂音。

私底下讨论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至于那名被加罚的女生则得到不少女生的同情。

她要是中暑了,我是不是还得承担危害她人生命健康的大部分责任呢?

芹筱筱从她们那不加掩饰的敌视目光中仿佛解读到了这一层意味?

即便白正确地被说成了白,倘若说话方式不公正,那么即便是黑也有了值得同情的筹码,而明明无关的白,却不得不背负直接原因的怀疑,理应被口诛笔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常情嘛?

芹筱筱暗暗伤心,似乎也无能为力,人是群体性的,无关者宁可相信多数人的说法,相关者宁可相信自我解读,总之谁都不愿相信她的据理力争。

因为,她们管她叫“既得利益者”,私底下更甚者会称呼她为“那只狐狸精。”

古人言,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们反倒更甚,似乎开始鼓吹女子无貌便是德的势头,说什么“长得太漂亮的女生是这样的”之类的话,令芹筱筱十分不解。

从那以后,她在班上大部分女生群体中的名声应该是挺差的,至少明面上,而她又对打游戏没啥感觉,属于既来之则开黑之的无所谓心态,对异性的侧目格外敏感的她对大部分班上男生也无感,最后就这样反倒落得个部分积极过度但又具有一定影响力的男生嘴上“仗着好看一股高冷范”的所谓“不知好歹的女生”的评价。

班上部分女生则评价她;“人品果然糟糕,这辈子最好的命运就是被包.养然后天天祈祷不要老得太快。”她心里清楚,即使和班上男生打成一片,维持好关系,她们自会用另一副嘴脸评价:“人前人后两张皮,一点道德羞耻感都没有,海后罢了,也许还是公交车……”如此更为恶劣的指摘,相比后者,她倒更能接受前者一点。

不过嘛,这世上总有懂自己的人,她也不是缺朋友的人,不过她的朋友几乎都在别的班级或是别的学院。

她家庭环境和谐温暖,也不是什么缺爱的人,关于那些风言风语,她当耳边一阵风吹过,无视便好。

话说回来,之所以选择半夜躲在食堂睡觉,她倒也不是深谋远虑地想要避风头。

高中她享受了万人追捧,现在她累了,她只想由着性子找点乐子。

考虑到一点,昨天的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就很好奇在食堂睡一晚到底是什么感觉?问了自己的几个闺蜜,她们都说没干过这么疯的事,她突然就更来劲了。

所以不觉得很酷吗?在大学里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探索真正好奇的秘密,收获有趣新奇的体验。对她来说这才是大学生活圆满的真正奥义,得到大部分的欢迎虽然对她而言并非不可能,可那也太辛苦了。

现在的她只想迎合自己,让自己的生活充满快乐才是。

所以她在厕所里躲过了关门阿姨的检查,回头找了沙发,迷迷糊糊地从晚上八点睡到四点多,直到有人开门,她才醒来,在一片黢黑中人鱼般的姿势爬坐起来。

由于梦的后劲还在,做了一个羊在天上跑的梦的她努力脑补着骑在会飞的羊身上是什么感觉,突然双腿受迫,那种陌生的感觉带着一股异性的气息让她瞬间清醒,然后——

“草(一种植物)?”

对方翻了翻身,脸朝自己小腹,然后埋了进去。

“什么玩意儿?这里……这里不可以……快起来!”

可对方的回应则是“呼——呼——哼哼hēng h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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