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
承受不住灵力的输出,砰的一声闷响,陶瓷罐也爆成一堆土粉。
毫无疑问,这也是是再普通不过的罐子。
可这已经是最后一件……
怎么回事啊!?
和苏俯在地上,还不死心的扒拉着一片的残渣。而因注入这些杂物而紊乱的灵力,竟逼得让他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染红地面。
受伤事小,调息片刻便可恢复。
可……
而更难熬的是他动摇的内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终于抑制不住,就在房间,发狂般大吼了起来。
“怎么了!???和苏!??”
听到声响,二女也是急忙赶来,虽然和苏特意嘱咐过要闭关几日,不要打扰,但这状况实在异常。
短暂犹豫后,携手破开房门,无不心惊于这骇人景象。
地上一边狼籍,大片的血液,和苏嘴角仍残留着血,眼神涣散。
是走火入魔,迷失在内景了?
而且他竟然……
竟然哭了?
是的,和苏哭了,硬生生被气哭的。他飙泪连自己都不知道,更别说顾及什么形象了。
他真的服了,踏马忍辱负重陪个老头下棋,整天陪笑哄乐,好吃好喝的伺候……
再跋山涉水,一个月从东方的于阗国,星夜奔波,硬生生来到这西方边境处的碧影林……
只是为了更进一步。
然后,最后,这些东西……全是假的?
这让他这几月间所做的一切,都变没有意义。他骄傲且宝贵的人生,不能容忍被一点浪费。
“是假的。”和苏复读着,望向孟见花。
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到底谁在骗他。纵览起这几日光景,想来也就摆摊老头,还有和孟见花勾结那男的,最为可疑。
思定。
却是怒极反笑。
呵。甭管什么复杂的,杀光最为简单。
“没事,诗、花儿,我先出去一下。”和苏笑着说。
二女没法回应,和苏仿佛变了一个人,再无风轻云淡的从容。眼里只有汹涌着凶残杀意。
很难想象他要去做什么……
其实只有一个念头。
屠城。
和苏走后,她们呆站许久,付涭诗突然一脸郑重朝孟见花质问:“你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谁…谁啊?”孟见花有些心虚,看着付涭诗严肃的表情,又解释道:“没,我真不……”
“你知不知道他身上染有你的气息?”
孟见花哑口无言。
“今日摊贩那里,那男子就藏在木桶处,我没告诉和苏,剩下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
付涭诗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关紧。
一连串的话炮弹一样让孟见花感到窒息,急忙通过内丹感知起兰博所处的位置。
居然径直朝西边去了?
“不会吧……”
……………………………………
“啊嚏!”
泽新打了一个大喷嚏,可能是太冷了。
已是晚间。
周围是一片荒漠,风很大,阵阵轰鸣,打在脸上、身上又烈又凉。
二人还没有休息,骑着各自驿马,迎着风,小跑着前进。光线很暗、路况也不好,所幸身边有个妹子陪伴同行。
“你也要出境,是吗?”泽新朝非茉浅确认道。
“嗯。”她点点头。
“你是要去做什么呢?”
这句话却仿佛给少女问住了,一时间没有回应。两人就此沉默了会儿。
只剩下劈里啪啦的马蹄声,作响。
应该是不愿意说吧,泽新很理解,他也有说不出口的秘密,打算就此沉默。
但想了会儿,不知怎么,冷不丁又说道:
“你一个女子,多危险啊。”
“啊?!”非茉浅还真被这句话弄懵了,简单回应了句,谢谢关心。
“我说真的,回去吧,女孩子,到时候被人先奸后杀了可怎么办。”
什么虎狼之词?!!
“不是,你突然说什么鬼话呢!忘了是谁刚才救你的了?”
“也对。”
“就是嘛。”
“我只是觉得,你这么漂亮,风华正茂的年纪,死了怪可惜的。”
非茉浅真的生气了,这人怎么就不盼着点自己好?但她朝泽新看过去,却发现他格外的诚恳。
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犯什么神经……”非茉浅嘟起嘴,“那你说,谁死了不可惜?”
“嗯……曾经就有个男子,三十而立的年纪,他啊还是一事无成……”
夜越来越深,只会让人胡言乱语,包括泽新,他继续讲道:“直播、做视频、写小说……直到大好的光阴都被他浪费啦,你说他该不该死?”
“哦……”非茉浅点点头,可她又疑惑了。
他好像是在说自己,可……可他哪有三十岁年纪啊?
难道是在讲他的一个朋友?
而且直播是什么意思,她都没听明白,刚想发问,却看见泽新身体一斜,直勾勾摔下了马。
咚,好大一声。
马蹄依旧不止离他越来越远。
泽新躺倒在地上,目光失神,呼吸异常急促。
……………………………………
翌日。
阳光明媚。
风雨过后,泽新感到从所未有的舒服。
唔姆。
躺在大床上,柔软的被子紧贴着包裹全身,让他不自觉都发出女孩子的声音了。
泽新虽是睡饱了,但还想赖床,不想起,阳光刺眼,就翻了个身。
伤口擦上碎石。
右脸,一阵剧痛,痛得他直接坐了起来。
“啊!你醒了?呀!完了完了完了!”
非茉浅架锅,正在熬汤,里面嘟嘟冒着泡,她搅动着木棍,本盯着发呆。泽新突然起身把她吓了一跳,木棍整根儿滚进汤里去了。
泽新总算清醒了,掀开身上的被褥,却发现身体光着,又连忙裹了回去。
“你昨晚汗生的厉害,衣服全湿了,就帮你换下了。”非茉浅沉声,指了指火堆旁烤着的衣服,脸却是红的。
泽新连忙望过去。
马只剩一匹了,他的那匹大抵是跑丢了。但还好,储物袋还在,就置放在衣服旁边。
“那我……这是怎么了……”
“你是不是乱吃了成瘾性的果子?”非茉浅语气严厉但又温柔:“还好你遇到我了,以后不准再吃了,诺……”
非茉浅盛好一碗,递给泽新。那灰褐色的粘稠汤药散着苦涩,上面浮起几根木屑,格外扎眼。
“哎……?哎呦这个是……”木屑让非茉浅有点尴尬,本来这锅药挺完美的。
泽新却哭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泽新手上捧着木碗,那木碗像是刚用小刀雕好的,手感不那么圆滑。泪水滑落下巴,滴进碗中,跟药混杂在一起。
从来没有女生对他这么好过。
不抛下自己就不错了,相反还对他照顾有加。而且说实话,他很愧疚。
他其实对不起非茉浅。
非茉浅则慢慢回忆道:“因为你有点像我弟弟,他和你差不多高,头发也差不多长……”
“最重要的是,你们气质挺像的。看到你,我想起他来了,以前就老照顾他……”
非茉浅聊起自己弟弟,仿佛就有说不完的话了。
“那他还好吗?”
“死了。”
“唉,真抱歉。”
泽新真的没想到。
他没写过这段,非茉浅的人设背景大抵是自动生成的。
“没关系。快喝吧。”非茉浅勉强笑了笑,表示没事:“喝完就提起精神赶路吧~!”
泽新闻言,立即干了一大口。
呕……
汤药这东西,本来就苦。热的时候更是苦的要命,他又差点吐回碗里。
“没事,慢慢喝。乖,锅里还有很多呢哈哈哈。”
非茉浅一改之前的说辞,捧着脸,欣赏着泽新喝药的样子,笑的格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