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快看!”
“天上的那是什么呀?!”
“不要开小差,小心之前的怪物又来袭击——”
斥责了大惊小怪的下属,日下部燎子暂时放下手头的疏散工作,把头显调节到望远模式,随后她就看见了头顶的异常景象。
无数燃烧的陨石自天空坠落。
“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什么了?!”燎子颤抖着唇齿。
脚下的城市变成了地狱的血土,头顶则是坠落的星空。
神话故事里的末日景象来到了现实。
没多久,职业军人的素养让她冷静下来。发现通讯频道里一片混乱后,燎子暂时放弃了联系外界的想法。
观望四周,不远处的疏散车队里,好奇的市民正在朝外探头张望,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试图拍摄这番前所未有的景象。
和平的生活磨灭了普通人对危险的直觉,但燎子是军人,很清楚这些坠落物掉到地上时,会发生怎样的灾难。
于是,她当机立断。
“把疏散工作移交给警方,让普通人躲到地下避难!AST全体成员,组队升空!跟我去拦截那些陨石!”
……
介于投放角度和空气阻力的原因,陨石群的落点分布非常广泛,可以说笼罩了关东的大部分区域,不过依旧要数天宫市上空最为密集。
“绝对不能让它们落地。”
草草处理了身上的伤势,鸢一折纸忍住疼痛,驱动起随意领域,往高空飞去。
不仅仅是她,所有发现异常的人都作出了相同的动作,她们举起手中的武器,试图阻止坠落物。
夕弦的天使化作道道铁网,将最先落下的石头和冰块绞成粉末。
刚一接触,她就明白了能力的极限。
“紧急。目标过多,不可能完全拦截。”
“那就优先处理掉大体积的陨石。”
真那的话音刚落,鞠奈就传来消息。
【Fraxinus正在前往交战前线,我会把大型目标标记在AR投影上。】
“求之不得呀!”
接收到信息后,擅长近身战的真那和十香挥动巨剑,迎向几块体积最大的陨石。
不止五河士道和他的小伙伴们,AST部队也在此时赶到。根据燎子的指令,魔术师们排列成一列,使用手中的大型枪械不断射击,试图将逼近城市的陨石击碎。
【通告天宫市空域内所有单位,本舰已开启防空火力网,请勿接近标定防空圈,以免误伤!】
当公共频道响起通告的时候,Fraxinus已经解除隐形,展开所有世界树之叶,作为盾牌阻挡在城市的正上方。
这一刻,Fraxinus搭载的对空导弹和密集阵,绣球花装备的光束步枪和精灵光束炮,AST手持的加特林机枪和半自动步枪,以及精灵们的各种天使,所有能够动用的火力都在努力朝天空倾泻,力图减少陨石雨对天宫市可能造成的危害。
可大大小小的陨石实在太多了,就像从天空中纷落的玻璃雪花,数也数不清。
勉强清理掉第一波陨石,众人就已经手忙脚乱,使用实弹的枪管更是烫得发红。
“小心!第二波来了!”
“鏖杀公!”
在第二波陨石到来的时候,夜刀十香挥舞天使,将一块体积堪比大楼的陨石砍成四块。鸢一折纸紧随而上,使用精灵炮将残骸轰成碎片。
即便是让炮管冷却的片刻,她手中的光束步枪和电磁炮也未曾停歇。
“实在太多了……无法完全拦截。”
此时,最先头的碎片已经坠落到地面上,从拳头大小到堪比小汽车的陨石将原本的血色红土杂出一个个深坑。那些还没来得及被真理炙阳改造的楼房,这次却没能逃过一劫,在陨石的撞击中横断倒塌。
五河琴里此时还在魔力转换室外休息:“难道说,这才是真正的后手吗?令音,那个新来精灵的位置呢?”
“大约是高空五万米处,并且还在召唤陨石。”
听到汇报后,琴里一拍座椅扶手,“继续掩护市民避难,我这就去阻止她。”
随即就被众人摁回座椅,她的灵力已经有了过度回流的预兆,再继续使用天使,恐怕会有不可预知的后果。
不仅是她,其余的精灵们也灵力使用过度,面临着灵力失控的风险。
【耶俱矢和折纸,你们两个受伤太重,请先行撤离!】
“才不要!妾身的同学还在避难所里!”
“……”
折纸一声不吭,她显然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可恶啊——”五河士道怀抱着七罪,手中的鏖杀公挥出剑气,不断击碎逼近城市的陨石。
在G石和凛祢的帮助下,他的情况比其他人都好上不少,如今正担任着最后一道防线。
即便如此,光靠防守,已经不足以改变战况。只有处理掉源头,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凛祢,那个精灵在哪?我去找她!”
可就在这时,怀里休息的七罪却喊道:
“不要去!”
以为自己的语气吓到了对方,士道立刻改了口吻:“放心吧,我会先把你送到完全的地方,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可七罪却咬紧下唇,两手死死拽住士道的上衣,拼命摇头,示意并非担忧自身安全。
“那为什么阻止我?”士道不解。
“不要过去,上面的那个精灵,太强了。”
也许是临近反转的原因,七罪此时对周围的灵力波动特别敏感。
尤其是高空那股散逸着强大攻击性的灵力场,如果是过去的她,见到这种情况绝对是转头就跑。
可现在,当她看到士道痛苦的表情时,却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他不只救了我,还想拯救更多的人……
瘦小的精灵咬住下唇,她舍不得少年温暖的臂膀,就像紧紧追随阳光的影子。
想帮他,不想见到他痛苦、受伤——
当这个念头从思绪中跳出来时,七罪甚至有些惊讶,自己几时变成这样的性格。
不,不对。这是报恩!这只是报恩!
可我还能做些什么?
如此贫瘠弱小的自己,又如何与那个强大的精灵抗衡?
她偷瞄了眼怀抱自己的少年,脸颊通红地埋在对方的胸前。
我想帮他,我想帮助大家!
当少女鼓起小小的勇气,在士道怀里祈愿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清洌的翠绿灵力渗入心田,就像是一只温柔的手,引导着自己的意识不断往灵魂深处触摸。
这股灵力……是来自五河士道?她猜。
当她瞎猜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最深邃的意识空间中,
在这里有一扇以水为面的全身镜,里面站着一个灰色的影子,就像被分隔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囚徒。
人影无面,空白的脸上,只剩一张嬉笑咧开的大嘴。
“真理炙阳……你在嘲笑我吗?”
理清了状况的七罪却没有害怕,反而走到水镜前,与魔王面面相贴。
只见她伸出手掌,按在水面上:
“是的,我没有什么擅长的东西,不像四糸乃小姐那么温柔,更不如三羽遥和五河士道那样伟大……”
“不过没有关系,想笑就笑吧。过去的那些东西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你想要,尽可以拿去。不管灵力和生命,还是灵魂和记忆,以及镜野七罪这个名字,全都送给你也无妨。我只要一件东西,我需要祂,去拯救那些拯救了我的人!”
言罢,她甚至不去等待对方的回应,直接将手伸进了镜子里。
在水纹的晃动中,女人消失了。
这片虚无的、没有空间与时间存在的地方,只剩下镜野七罪,以及她手中发散着灵力波纹的棱晶。
七罪抬起右手,将处于临界状态的灵结晶举向天空。
“我是欺骗世界的魔女,也是创造真理的太阳!我不追逐永恒的过去,也不需要未诞的将来!只有眼前的这个瞬间,我,与世界同在!”
……
“七罪!”
五河士道惊讶地看着飘在身前的少女,她仿佛凌空的烈日,将名为真理的阳光撒播到大地之上。
在修正世界的力量下,原本血红的土地瞬间变回了城市的模样。
【小七罪的灵力在激烈波动!这是反转?不、不对,既不是魔王,也不是天使的波动——】
当凛祢还在解析数据的时候,那个瘦弱的女孩已经微微睁开眼睛,露出流淌光芒的翠玉眼瞳。
“神圣灵装——第七天堂<Tzabaoth>!”
少女手中的法杖轻轻叩地,水晶鞋包裹了她的脚踝,黑纱与金线编织的性感法袍裹挟起隐约可见的少女胴体。
当阳光铸造的黄金王冠戴在额头上时,她便登上了统治现世的王座。
镜野七罪,在此刻超越了天使和魔王,将世界的规则掌握在手中,成为了行走在凡间的神祇。
新生的神灵檀口微启,传下神谕:
“不准伤害她们……不准伤害遥小姐和四糸乃小姐!还有,在我游戏赢他之前,谁都不准欺负士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