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站在原地的黎悠迟机械式的转头看向轩辕蓟,脸上满是生无可恋,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审判。
“想不到,你家还蛮整洁的……”
说着轩辕蓟朝着门内望了望,似乎是在打量这从未谋面的房间。
“好了,你作业呢,拿给我看看。时间不早了,早点办完事我好早点回家了。”
“嗯?”
望着前者那若无其事,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不断张望的模样,黎悠迟疑惑地眨了眨眼。
“不是,这就完了?”
“不然呢?还要做什么事吗?”
听到黎悠迟的话,轩辕蓟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来。
“你………不发表一下……额,感言?”
“我刚才说了啊?我说这里挺整洁的。”
“我说的是……你没看到?”
“我看到了啊,很正常啊?”
黎悠迟有些惊疑的望向轩辕蓟,那双酒红色的眼眸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难道这种事情在她眼里都算很正常?天哪,是因为我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人才会不适应吗?现在的城里人都这么会玩儿了?
“现在社会都这么开放了?”
黎悠迟一脸呆滞的望着窗外的夜空,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是那被时代抛弃宛若废土般的存在,而身旁那位前来找麻烦的女人才是紧跟时代步伐,高悬于天空之上的星辰。
“这……这怎么还跟社会开不开放扯上关系了?”
望着身旁那一脸绝望的黎悠迟,轩辕蓟不禁有些迟疑。
那道是因为只有社会开放,人民生活幸福之后才会有人注重生活环境进而打扫卫生吗?也只能是这样了吧?
没想到这家伙平时吊儿郎当的,却能想到这般道理,果然但凡是成绩好的人都不能轻视,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轩辕蓟如此想着,那看向前者的眼神也认真了许多,那样子好似站在她身旁的不是一名处世不深毛头小子,而是一位看破红尘的大贤者。
就这样原本热闹的气氛在这种奇怪的交流下,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轩辕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原本沉默的黎悠迟突然猛地一拳砸在自己另一只摊开的手掌上,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地自顾自说道。
“……哦~原来自己家里莫名其妙多出个女孩子是常见的现象啊?看来我确实是落后了不少,今天又学到了很多东西呢,果然城市里就是……”
“怎么可能是正常现象!”
‘先进’两字还没说完,黎悠迟的耳边就爆发出一阵呵斥声,还没等他将其送入大脑辨明其中的含义,就只觉得脖子一疼,脑袋一昏,最后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直到最后,黎悠迟那浑浑噩噩的脑海之中才浮现出一个念头,自己被人偷袭了,但已经晚了,虽然他的身体抗打击与恢复力都很出色,但最少也要昏迷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以让别人取他性命。
最后还是载了吗?……
脑中划过最后一道念头,黎悠迟的意识缓缓陷入黑暗。
轩辕蓟被前者这一套动作整的一愣,随即大脑直接宕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哇!”
直到黎悠迟的脑袋离地面只有半米距离时,她才惊叫一声,身体瞬间下蹲将黎悠迟稳稳的接住。
虽说将黎悠迟接住,但那几乎是轩辕蓟身体的本能反应,直到那有些沉重的身体落入她怀中后,她才缓缓回过神来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一时间,诸多念头涌上她的脑海。
轩辕蓟啊轩辕蓟,你怎么就一不小心用了那么大的力气?而且还是脖子,寻常人被你这么来一下,还能活吗?
臭鱿鱼应该就是想开个玩笑罢了吧?你怎么就这么对人家?
怎么办怎么办,闯祸了!
要不趁着没人,毁尸灭迹,逃离现场?
想到这,轩辕蓟还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似乎是在确定有没有人看到这‘犯罪现场’。
然而在她的眼中根本看不见半个人影,这让其更加笃定了这是黎悠迟的恶作剧。
不行不行,自己怎么会想这种事情。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人!
对对对,先确定伤势,救人要紧。
……
一念至此,轩辕蓟手忙脚乱地将怀中的人搬到了沙发上,随即将其翻了个面,有些忐忑的拉开遮挡在黎悠迟脖颈处的衣服。
想像之中的淤青并没有出现,眼前这一幕让轩辕蓟愣了愣。
难道是力道传到了骨头上?
想到这儿,轩辕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修长的手指不断颤抖着朝着黎悠迟颈椎处的骨头摸去,想要确定是否有骨折。
就在轩辕蓟的手指距离黎悠迟的脖颈越来越近时,一旁那坐在地上,好似只有黎悠迟才看得到的小萝莉突然站了起来,她一言不发,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眸逐渐眯起,不断打量着轩辕蓟的行为。
轩辕蓟的手最后还是落在了黎悠迟的颈椎处,随即缓缓加力,试探着伤势。
越是发力,轩辕蓟越觉得不对劲,刚开始她还小心翼翼,害怕成二次伤害,可随着其逐渐发力,自手中传来的触感却和正常的骨头一样,丝毫没有断裂的迹象。
难道是自己久了没练习,力道下降了?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吧,毕竟轩辕蓟很清楚自己的力量,寻常人要是来这一下,还是这种位置,不死也要脱层皮。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最后只要确认一下这家伙的心跳正常就行了。
想到这儿,轩辕蓟不禁松了一口气,那悬着的心悄然放下,白嫩的脸颊上也重新被健康的红晕占据。
“好险好险差点就闯祸了,接下来就只用确认心跳正常就行了。嗯,确认心跳,确认……”
轩辕蓟自顾自地说着,接着将黎悠迟又翻了个面。
看着后者那清秀的脸颊,前者的脸颊逐渐变得绯红,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为别人确认心跳时的举动。
记忆之中,干这种事好像要把耳朵贴在别人胸膛上,而且好像还不能有衣物阻隔来着……
也就是说自己,自己要跟这个人……
此时的轩辕蓟因为慌乱,完全忽略了当时他父亲为人确定心跳时的具体情况,那时温度很低,人们大多都穿的比较厚,而且在那个紧急关头并没有医疗设备,只有通过哪种方式才能确定心跳是否正常。
越是想,轩辕蓟的心跳动的就越是剧烈,就好像有什么隐藏着的东西即将破土一般。
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紧张中又夹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甜甜的感觉,简直……简直让她无法拒绝的同时让心中升起丝丝负罪感。
这种感觉令其欲罢不能……
等等……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乘人之危啊?
此时,理智不合时宜的从其脑海中冒头,但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压了下去。
不对不对,谁叫这家伙要突然说出那种令人震惊的话,出了这种事他只能怨自己,怨不得我!
“对,怨不得我……”
就连轩辕蓟自己都没发现的是,当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
“哎——轩辕黄帝在上,人命关天,就原谅我吧!”
说着,轩辕蓟心一横,眼眸死死地盯着套在黎悠迟身上的T恤,如临大敌。
随后轩辕蓟小心的将其掀开,缓缓的朝上拉动着。
随着T恤被拉开,其覆盖的部分就好似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缓缓地朝着轩辕蓟打开。
但后者就像是并不想接收这新奇的事物一样,缓缓地将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移去。
直到最后轩辕蓟感到手中一轻,似乎是T恤已经被脱了下来。
感受着手中重量的变化,轩辕蓟不禁将头转了回来,将实现投向了躺在床上的黎悠迟。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轩辕蓟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地就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或许是因为太过匆忙,轩辕蓟的视线并没有手掌被完全阻挡,恰好留下了一道缝隙,从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黎悠迟那半裸的身体。
原本被衣物所覆盖的进小麦色的皮肤,被轩辕蓟尽收眼底,饱满的背阔肌构成了完美的倒三角形状。
两块胸肌之间的正中线直直向下,令人不禁想去探寻其下的秘密。
视线继续下移,匀称的腹肌被其侧方的鲨鱼肌衬托的淋漓尽致,完美的诠释了力的美学。
再继续向下,马甲线逐渐收拢,最终被一块‘可恶’布料所阻挡。
看到这,轩辕蓟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将那碍事的东西拿掉,好好的欣赏这力与美结合的产物。
可就在她的手触碰到那温凉的皮肤时,理智瞬间回归脑海,驱散了本能。
“我在干什么!”
轩辕蓟猛地发出一声惊叫,瞬间收手并捂住了自己的脸颊,随后便陷入了混乱状态。
我为什么想去掀他的衣服?
明明自己之前也看过类似的东西啊!为什么这次会这样?
我这样被人看到了是不是要被当成变态啊?
但是现在周围好像没有人啊?
不对不对,我怎么会这么想?
都怪这个男人!谁叫他这么……
此时轩辕蓟的脸就像个霓虹灯,红、白、青等颜色在其上交替变换。
待其逐渐冷静,她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由于衣服的靠近,一阵男性荷尔蒙的味道猛地从她的鼻孔中钻入,直冲她的大脑。
这对从小到大除了亲人意外,没有与任何男人有过如此近距离接触的轩辕蓟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心理与生理的双重冲击。
这种意外的有些好闻的味道,令得她有些晕晕的,绯红逐渐取代了俏脸原来的颜色,那摇摇晃晃的样子,就像是喝醉了一样,让人忍不住担心其会不会下一刻就倒在后者的胸膛上。
自然而然,处于这种状态的轩辕蓟对周围环境的感应能力直线下降。
对于原本躺在沙发上,眼眸紧闭的黎悠迟突然动了动眼皮这件事,前者则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察觉到。
而始终注视着这边动静的神秘少女,在看见此处的动静之后,眼中的冰冷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片刻之后,其身影化为一阵青烟,缓缓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