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一个神秘的强大存在被称为“创世神”。她凭借无上伟力,将火、水、风、土、圣、渊、金、雷、冰、地这十种本源元素完美融合,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生机勃勃的世界。在这个初生的世界里,创世神与其他九位从元素本源中诞生的神明共同创造了人族,并慷慨地赋予他们关于元素力量的知识与运用之法。与此同时,神明们还创造了形态各异、天赋卓绝的种族:翱翔天际的龙族、生于深渊的魔族、象征光明的天使族、亲近自然的妖精族……在神明的意志下,这些种族曾一度和谐共处。
大陆的早期,文明的火种尚未燎原,各种族都生活在原始而质朴的环境中。人类与其他种族一样,在懵懂中探索着元素力量的奥秘,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牺牲与顿悟。时光荏苒,智慧与经验的积累让人类与其他种族逐渐发展出各自独特的文化、信仰和社会结构。他们建立起城邦与国家,开辟商路,互通有无,世界呈现出繁荣的图景。
然而,和平的表象之下暗流涌动。以魔族为首的部分强大种族,其骨子里的侵略与支配本性逐渐显露。它们视相对弱小的人类为最佳猎物,不断挑拨离间,煽动内斗。最终,原本统一强盛的人类国度在阴谋与战火中轰然分裂,化为五个彼此猜忌、纷争不断的国家。而恶魔的野心,远不止于此,更大的阴谋正在黑暗中酝酿。
就在这动荡不安、战争阴云密布的关键时刻,一个名为“**精灵天使**”的特殊存在降临世间的预言,如同惊雷般响彻大陆。他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世界濒临灭亡的巨大威胁,象征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命运:他既可能是拯救世界于水火的关键,也可能成为亲手将其送入终焉的灭世者。
这则震撼灵魂的预言,如同冰冷的海浪瞬间浇熄了各族间燃烧的战火。无论人类五国,还是龙族、天使、妖精,甚至部分恶魔势力,都不得不暂时搁置仇恨与纷争,惊恐地注视着这悬于头顶的灭世之剑,准备共同应对这前所未有的危机。然而,预言带来的短暂和平之下,是更加深沉的迷茫与恐惧——精灵天使究竟是谁?他会如何降临?救世还是灭世?一切悬而未决。
就在这历史的节点悄然凝固之际,在某个古老王国藏书馆的静谧后门,一名少女小心翼翼地溜了进来。她叫**安洁莉娜**,有着一头略显凌乱的亚麻色长发和一双因常年阅读而略显疲惫却充满好奇的棕色眼眸。她轻车熟路地穿过高大的书架,目光扫过一排排厚重的典籍。当她踮起脚尖,试图抽出一本封面描绘着繁复星图的古旧大书时,意外发生了——那本沉重的书仿佛有自己的意志般,猛地挣脱了书架的束缚,狠狠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剧痛伴随着黑暗瞬间吞噬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安洁莉娜的意识在一片纯粹的白茫中缓缓苏醒。没有方向,没有声音,只有无边无际的、柔和却令人心慌的光。她挣扎着坐起身,茫然四顾。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在她面前凝聚成形。
安洁莉娜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一名少女,面容与她有八九分相似,仿佛镜中的倒影,却又带着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深入骨髓的哀伤与疲惫。少女的银发如月光流淌,眼眸是奇异的、融合了翠绿与淡金的色彩,气质空灵而脆弱,仿佛随时会消散在这片白光里。
“不用感到疑惑,安洁莉娜。” 银发少女的声音空灵而缥缈,直接在她心中响起,“我就是你……或者说,我才是原本属于这具身体的灵魂。”
安洁莉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震惊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是谁?这是哪里?眼前的“自己”又是什么?
银发少女没有等待她的提问,她的时间显然不多了。她开始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禁忌之恋、血腥追杀与无尽牺牲的故事:这片被古老巨木笼罩的森林深处,一座树屋巧妙地隐匿在枝桠与藤蔓之间,仿佛与森林同生共息。阳光艰难地穿透浓密的树冠,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突然,一道白影如疾风般掠过林间,精准地闪入树屋。来人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但茶水还未入口,他猛地将杯子掼在地上!瓷片四溅,滚烫的茶水在地板上晕开一片深色。浓烈的愤怒几乎凝成实质,让狭小的空间都为之窒息。
树屋深处,一个银发如瀑的天使闻声一惊,匆忙将怀 中熟睡的婴孩轻柔地放在铺着柔软苔藓的小床上。她快步走出内室,看到来人愤怒的模样,担忧地问:“兰斯洛特?发生了什么?”
兰斯洛特——精灵王子,此刻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声音压抑:“奥菲利亚……你不该救他们!那些本该死在哈迪斯特镰刀下的同族!你救了他们,他们却转头就信了那个刽子手的蛊惑,把我们的一切都出卖了!”
奥菲利亚绝美的脸上瞬间血色褪尽,踉跄后退一步,扶住了粗糙的木墙:“什么?!我……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他们因为无足轻重的事而惨遭屠戮……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兰斯洛特猛地起身,一把抓起靠在墙边的精灵长剑,剑身流淌着翠绿的光华,“哈迪斯特马上就要到了!他在大陆停留的时间有限,我尽量拖住他。如果我……”他顿了顿,眼神异常坚定,“如果我失败了,你立刻带安洁莉娜走!走得越远越好!”
“好!”奥菲利亚没有丝毫犹豫,眼中含着泪光却无比决绝。她冲回内室,小心翼翼地将襁褓中熟睡的婴儿——他们的女儿——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将所有的不舍都融入这个拥抱。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兰斯洛特挺拔却注定孤军奋战的背影,转身化作一道银光,从树屋另一侧的隐秘出口疾掠而出,消失在茫茫林海。
几乎就在同时,一股令人窒息的、充满血腥与冰冷圣洁感的气息降临树屋外。哈迪斯特,那位有着八片漆黑羽翼的杀戮天使,悬停在半空,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兰斯洛特提着剑,一步步走出树屋,站在悬空的栈桥上,毫无畏惧地迎向那恐怖的存在。
“啧啧啧……”哈迪斯特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真没想到,备受尊崇的精灵王子兰斯洛特殿下,竟会犯下与异族天使通婚这等亵渎血脉的禁忌,还诞下孽种。把那孩子交给我,或许我还能在天界议会和你们的精灵王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留你们一条生路?”他的话语充满了虚伪的诱惑。
兰斯洛特握紧了剑柄,指节发白,翠绿的眸子里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收起你那套谎言!我知道八翼天使在大陆停留的时间有限。你以为我会信一个用谎言诱骗同族,榨干价值后便无情屠戮的刽子手吗?你的猎物,何曾有过活路!”剑尖抬起,直指哈迪斯特的心脏。
被彻底撕破伪装的哈迪斯特,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与纯粹的杀意:“蝼蚁也敢妄言!既然你找死,那就成全你!”他背后的漆黑羽翼猛地张开,磅礴的威压如海啸般向兰斯洛特碾压而去!
明知实力差距如同天堑,兰斯洛特的眼神却更加坚定。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精灵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翠绿的剑光暴涨!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拖住哈迪斯特,为奥菲利亚和艾洛特争取哪怕多一秒的时间!死亡?早已置之度外!
与此同时,奥菲利亚抱着艾洛特,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森林边缘,来到一个靠近人类村庄的僻静角落。她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痛苦(来自之前的救援和背叛的冲击),迅速将孩子放在柔软的草地上。
“对不起,我的莉娜……妈妈等不到你长大了……”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婴儿稚嫩的脸颊上。她俯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饱含着无尽的爱恋与刻骨的悲伤。随即,她双手结出复杂而神圣的印记,口中吟唱着古老的天使祷言。柔和却强大的圣光从她掌心涌出,轻柔地包裹住她的身体。光芒渗透进去,一层层封印住他体内流淌的精灵与天使的混血力量,并彻底掩盖了他独特的气息,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婴儿。
做完这一切,奥菲利亚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她挣扎着,用最后的力量在艾洛特周围刻画出一个微型的、散发着微弱银光的防护法阵,这法阵能在短时间内抵御寻常野兽和低阶魔物的侵扰。她深深、深深地凝视着熟睡中的孩子,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永恒。
树屋前,战斗激烈而短暂。兰斯洛特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凭借着精灵的敏捷和强大的意志力,在哈迪斯特狂暴的攻击下勉力支撑。他的剑光一次次被漆黑的圣光击碎,身上已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衣衫。但他死死守住栈桥,寸步不让!
然而,哈迪斯特脸上的狞笑突然凝固了!他猛地抬头望向奥菲利亚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那个贱人……她在做什么?!”
兰斯洛特也感受到了那股遥远却决绝的力量波动,心中剧震,随即升起一股悲壮的释然。他知道奥菲利亚在做什么了。
“奥菲利亚!”哈迪斯特发出愤怒的咆哮,想要摆脱兰斯洛特冲过去阻止,但兰斯洛特拼着硬抗一击,再次死死缠住了他!
“晚了!”兰斯洛特咳着血,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你感觉到了吗?那驱逐的烙印!”
哈迪斯特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源自世界规则的力量开始在他周身浮现,金色的、充满排斥力的符文锁链凭空出现,缠绕上他的羽翼和身躯!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存在正被这片大陆的法则强行剥离!
“强制驱逐阵?!她竟敢……她怎么可能……”哈迪斯特彻底疯狂了,他试图用力量震碎那些符文锁链,但那规则之力如同附骨之疽,越来越强!“不!停下!这该死的阵法!代价是什么?!告诉我代价是什么?!”
“代价?”兰斯洛特拄着剑,摇摇欲坠,声音却异常清晰,“代价就是……施法者的生命!奥菲利亚……用她的生命之火,点燃了驱逐你的烈焰!哈迪斯特,滚回你的天界去吧!”
“啊啊啊啊——!奥菲利亚!兰斯洛特!还有那个孽种!”哈迪斯特发出不甘到极点的咆哮,身体在金色符文的包裹下开始变得虚幻、透明。他怨毒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死死锁定艾洛特的方向,“我记住你们了!记住这耻辱!百年!最多百年!待我恢复,必将卷土重来!我要让你们拼尽全力救下的孽种魂飞魄散!我要将她挫骨扬灰!此仇不报,誓不为杀戮天使——!”
在凄厉至极的诅咒声中,哈迪斯特的身影被金色的规则之力彻底吞噬、驱逐,消失无踪。只留下原地一片狼藉,以及弥漫不散的冰冷杀意和圣洁血腥混杂的余韵。
树屋前,兰斯洛特看着哈迪斯特消失的地方,又望向妻子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悲伤、骄傲和解脱的复杂笑容。他再也支撑不住,倚着断裂的栏杆,缓缓滑倒在地,翠绿的眼眸渐渐失去了光彩,生命的气息彻底断绝。
村庄边缘,奥菲利亚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身体甚至开始变得有些透明。她最后看了一眼被圣光法阵守护着的艾洛特,眼中是无尽的眷恋与不舍。她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抱起孩子,踉跄地走向最近的一户亮着温暖灯火的人家。
她抬起沉重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叩响了那扇普通的木门。
门开了,一对看起来朴实善良的中年夫妇探出头来,脸上带着疑惑。
奥菲利亚将怀中的孩子——气息普通、沉睡如天使般的艾洛特——轻柔地递向妇人,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最卑微也最坚定的祈求:“求求你们……好好……照顾他……”
妇人下意识地接过了孩子。就在她触碰到婴儿襁褓的瞬间,奥菲利亚脸上浮现出最后一丝如释重负的、充满母性光辉的微笑。她的身体再也无法维持形态,化作点点微弱的银色光尘,如同夏夜的萤火,在夫妇俩惊愕的目光中,在夜风的轻抚下,彻底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一个安静的婴儿,和一个沉甸甸的、关乎未来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