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墨理说是小事，但既然墨理说了，白际自然免不了好奇，用一个问题问出了事情经过。
“这个啊，有点印象，毕竟挺特殊的，原来那个就是你么。”白际左手托着腮。“所以当时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时两人毕竟还陌生，白际虽然不解，但不可能问那么多，导致那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白际疑惑了很久，一直到现在还有印象。
“现在是该我问的了。”墨理说道。
“行，你问吧。”白际说道
“渺小的尘埃有存在的意义吗？”墨理想起蓝世的论证，很有意思，因为蓝世，她才放下了其他，真正以自己的意愿为核心。
毕竟她也只是普通人，虽然看的清，但还是有着追求他人认同的心思。
白际就着解题思路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有的吧。”
“但对我们来说，没有。”墨理联系蓝世，这方面的论证还是蓝世自己来比较好。
“这是干什么？”白际好奇的凑了过来。
“联系一个朋友，这方面她很擅长。”墨理看着回复的消息有些头疼。“她过来了。”
“朋友？之前说的那个？”白际想起之前那个评价。
“不是，这个叫蓝世，也很特殊，那位对她的评价是，有最接近客观的思维和强大的逻辑思考能力，对主观渲染的世间嗤之以鼻，因此能够明晰许多事物的本质。”墨理说道。
“她不喜欢主观的看法？”白际问道。
“不是，她是不喜欢人以主观渲染世间，说白了就是讨厌把自己的想法说成天理，这种我也烦，只是我看不到那么多而已。”墨理说道。“行了，我先回答你刚才问了问题，行吧。”
“这还有回答的必要吗？”白际疑惑，刚刚墨理都相当于把问题重新问了一遍了，这不是直接相当于在解答吗。
“有啊，之前蓝世了问我一个问题，渺小的我们有什么意义，当时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你突然搭话我就顺便问你一下我当时在思考的部分。”墨理解释道。
当初她与蓝世第一次见面，两人沉默的对视了许久，似乎是感觉发现了同类，蓝世直接对墨理问出了这个问题。
而墨理思考两天后也给出了一个很好的答案，由我们自己决定，他人定义的叫价值，自己定义的才叫意义。
“如果你当时只是简单的回答渺小或者不渺小，我是不会回应你的，但你提供了另一个方向的解答，虽然我不是很认同，但论思考深度，我们算同类。”
“这样一种答案许多人都可以回答出来把。”白际感觉这似乎没有什么，她只是就着常规解题思路深入了一点。
“但那个年纪能想到的不多，你的人际量值法也证明了这点。”墨理说道。
“也是。”白际起身。“我去做点心，你要吃什么？”
“饼干。”墨理说道。
“知道了。”白际到厨房制作饼干。
手工饼干是人际交流中一种很好的礼物，具有较高的心意价值，适合赠送同学，因此白际很早就试着学习了，练到现在，白际手艺已经很好了。
半小时后，蓝世到了。
“来，吃饼干，很好吃的。”墨理把饼干递给蓝世。
蓝世接过尝了一口。“确实不错，你把我叫来有什么事？”
“你当初问我第一个问题的论证。”墨理直说道。
“这个啊，把眼光放长，渺小如尘的我们都没什么意义。我还以为你对善恶有什么新的论证了呢。”蓝世笑道。
“不是这版。我又辩论不过你，而且我对这些没兴趣，我只追求自己的意义，你应该知道。”墨理说道。
白际看着墨理，眨了眨眼，还有她讲理讲不过的？白际印象中，就算是不讲理的面对物理也得听，所以蓝世是战力比墨理还高吗？
“行，所谓的意义，不过是相对而言的，对你而言，一缕尘埃没有任何意义，但对微生物而言或许就是温床，对我们而言可观测宇宙之外和我们毫无关系，但对外面的生命或许很重要。意义是相对而言的。”蓝世说道。
“那我们到底有什么意义呢？”白际问回了问题。
“看你自己怎么想的，墨理是觉得自己的意义由她自己定义，黄欣觉得作为人自有人自身的定义。总之什么都可以。”蓝世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我觉得只要不是社会强行定义的人生意义就行了。”
“为什么抵触社会的人生意义？”白际问道。
“你知道那些所谓人生意义的本质吗？”蓝世笑了。“部件的意义是有用。”
“别听她讲的那些。”墨理说道，她不希望白际因此失去纯粹。
白际和蓝世的世界观是有许多冲突的，所以墨理之前一直没让她们见面。
“担心什么，她有完善的世界观，对吧。”蓝世明白墨理在担心什么，墨理跟她介绍过白际。
“但我都辩论不过你。”墨理说道。
“但她比你强，她有人际量值法，你有什么？”蓝世说道。
墨理无言以对。
“你等着。”墨理闷坐到一边。
“来，我们聊吧。”蓝世很兴奋，向别人介绍自己的理论是她的兴趣。
“聊什么？”白际有些疑惑，从刚刚开始，她就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了。
“讲一下我的善恶无世说。”蓝世说道。
“继续问答游戏吧。”墨理忽然说道。“面对电车难题你会怎么做？”
蓝世心领神会。“从正义的角度讲，扳动扳手让火车变道是正确的，因为人多即正义。”
“这就是她理论的核心。”墨理说道。
“你故意的吧。”蓝世起身。“那你会怎么做。”
“看情况，如果没有熟人那对我就没有意义，与我无关。”墨理说完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有熟人的话就进入白际情况，计算心理价值。”
“我不会这样啊。”白际赶紧说道，这两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回答冷漠的像没有感情一样，太可怕了。
虽说白际自己量化感情的行为也很冷漠就是了。
“算了，继续说。”蓝世重新坐下。“你有没有发现所有善良的道德品质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白际配合的问道。
“都是有利于集体的，道德是维持集体存在的基础。”蓝世说道。
“不是法律么。”墨理再次拆台。
“法律是最低限度的道德，说白了就是强制拉高道德水准让信任达标。”蓝世说道。“这就是道德存在的意义。”
“好的，请开始你的论证。”墨理两手交叠，放在下巴上。
虽然这不是拆台，但让蓝世很想打墨理。
“呼，因为道德有利于集体的生存，越多人有善良的品质，集体信任度越高，合作越好，越有利于集体更多人的生存，因此道德就这么被进化了出来。”蓝世说道。
“类似进化论那种生物进化？”白际问道。
“没错，所以善的本质就是集体利益……”蓝世话没说完，墨理再次拆台。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人多即正义。”墨理说道。
“那么恶呢？”白际思考了一下，继续问道。
“恶啊，恶的本质很常见，自然界到处都是，就是为了个人利益所做的，因为恶有利于个人得到更多，更好的生存，所以恶自然就进化出来了。”蓝世说道。
“严格一点应该是贪婪，社会对于恶还是比较宽容的，只要不触犯集体的利益都没事。”墨理说道。
“因为无法阻止，也无法强制，大家都有恶，所以同理心让他们互相包容。”蓝世说道。
“所以人还是有自由意志的，社会中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墨理笑道。“比如把原本对人的同理心放在狗身上，甚至让狗凌驾于人之上。”
“这个只是一种宏观规律罢了，没办法确定具体现象。”蓝世摇摇头。“人类社会的衍化本质上就是善与恶的博弈与平衡，当恶过度损害集体利益时善可以让集体更好生存，当善更多的主导社会是，恶人就可以轻松攫取更多资源，从而更好生存。善与恶在调节中趋于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