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蜕变
夜幕下的世界，寂静如潮水一般涌动。霁晴准时到了场地出，而那个神秘的女人却早已在此。
“朱弦你好，我叫霁晴。谢谢你愿意帮我，但是……我可能会辜负你的期望……”霁晴心中一直挺害怕的，开口说道。
“自信一点。你是有无限潜力的。”朱弦冷冷的说道。
“潜力？我能有什么潜力，从小就弱，长大了还是弱，细胳膊细腿，一点力量都没有……”霁晴自卑的低下了头。
朱弦走到霁晴面前，一只手直接抬起霁晴的下巴，强迫他望向自己：“就是因为你的自卑，你无能而懦弱的自卑，毁了你的一切。活在他人的期盼和阴影下，是永远做不成任何事情的。明白？”
霁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理隐隐间找回了一点自信。开启了正式的训练。朱弦虽然脾气很坏，但的确是有真东西的。今天一天，霁晴就学到了不少方法和技巧。
“实战才是检验成果的最佳方案。你来和我打，等你能和我真正交手的时候，你就成为最优秀的战士了。”朱弦冷冷的命令道。
“这样……不好吧……哥哥说不可以对女孩子动手的。”霁晴畏畏缩缩的回答道。
“你觉得你能伤到我？还是说……看不起女人？”
“不是的……”话已至此，霁晴也只能走上前去，畏惧的望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几乎高半头的女人，乞求道：“那……能不能轻一点……”
“你的敌人会对你心慈手软吗？傻子。”朱弦再度嘲讽。“你怕什么，你那恢复能力第二天保证活蹦乱跳的。”
“但是该疼还是疼啊……”霁晴抱怨道。下一瞬间，自己又被女人瞬间摔在地上了。还是脑袋碰地。
“痛苦是会麻木的。疼的多了就好了。”朱弦收了手，立刻离开了。
霁晴流着泪从地上爬起来，疼的呲牙咧嘴，再一看地面，都咳出血迹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回到帐篷里睡觉去了。
……
午饭时间，霁晴和陈平安一块吃饭，这点头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那还在乎什么好坏。每个人两个窝头，一点咸菜，一杯水。
“企鹅，等战争结束了，我们赶跑贝采里乌斯的恶魔后，你想干什么？”
“啊？我……我想开个面包店，然后自己烤面包，自己卖自己吃，如果能娶个漂亮老婆就更好了，那晚上就更有意思了……”陈平安淫笑着的说道，“你来？”
“我不知道啊。我现在听迷茫的，原先我只想跟在哥哥身后，但是现在哥哥不在了。现在我只想把那群杀人恶魔全部杀死！”霁晴一想起母亲的惨死，仇恨便激剧膨胀。
“我……我其实并不愿意叫贝采里乌斯的人是恶魔，战争嘛，没一个好东西。贝采里乌斯也死了不少人的，死去的人也有父母，也有亲人啊……”陈平安悲伤的说道。
“他们就是恶魔！是他们毁了我的一切！你怎么能为恶魔辩护？他们既然能做出这样的行径，一定早就没有人性了！”霁晴不满的说道。这反而使陈平安沉默了。
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原来是韦正带着人来找乐子。一直以来，霁晴一直躲着韦正之流走，但还是总是被纠缠。
“豆芽菜，就你那小个，吃的玩这么多吗？分我一个呗。”韦正对着霁晴调笑道。
“哦。”霁晴老老实实递给韦正一个，没想到韦正却一巴掌将窝头扔在了地上。
“伟哥，有话好好说啊，消消气。”陈平安立刻满脸堆笑的说道。
“滚开，不然连你一块收拾。”韦正恶狠狠瞥了陈平安一眼，陈平安只能灰溜溜的靠边站了。
“刘壮，你也看这豆芽菜的长发不满很久了吧，要不，咱们帮帮豆芽菜帮他剪了？”韦正阴冷的笑道。刘壮点了点头，走了上去。
“我不同意的……”霁晴下意识的将头往后缩，但还是晚了一步，韦正瞬间抓住霁晴的长发狠狠一扯霁晴顿时疼的直流眼泪。在模糊的泪眼中，似乎其他人嘴角都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韦正突然抽出一把刀，朝霁晴的头发伸去，霁晴立刻剧烈的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臂被刘壮死死摁住，只能乞求道：“求求你，别剪我的长发好吗，那是我妈妈的期望的……”
韦正笑的更灿烂了，刀子切割着黑发，割出飞舞的发丝。霁晴的情感很快又乞求变成痛苦，接着是疑惑，最后是愤怒。他不顾剧痛用头去撞韦正的手。不只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刀子直接划破了霁晴的脸，划出一道十几厘米的血痕，流出殷红的血。
“哦，不小心割错了，那今天就这样吧。这样，可爱的霁晴就不能装女孩了吧……”韦正冷笑着收起了刀子，霁晴发现自己也被刘壮放开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我明明从未招惹过你！”升腾起的愤怒和委屈瞬间涌入霁晴血红的眼眸，化为一滴滴晶莹的泪水，为满地的发丝祭奠。
韦正笑着说道：“因为……摧毁他人的梦想，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啊。”韦正得益的离开了，只剩下被割伤脸的霁晴和陈平安。
“抱歉，我什么都做不了。”陈平安内疚的说道。
“不是你的错。陈平安，我现在好像明白了，这个世界是有恶人的。我竟然天真的以为所有人都是好人。”霁晴一边流着泪一边冷冷的说道。
“你的脸没事吧，这好像要毁容了……都快划到眼睛了，差点就瞎了右眼。”陈平安关切的问道。
“死不了。”霁晴望着韦正已经逝去的身影，抽噎的说道。
……
夜幕降临，霁晴悲伤的在夜幕中独自行走。脸上的伤口已经接痴了，回复的很快。但内心的创伤却一直刺痛。他路过一个帐篷，偶然听到了对话。
“那个豆芽菜，今天终于挨收拾了。”“不过他也挺可怜的吧。”“你以为这里是救济所啊，这里是TM的军队啊，死豆芽菜来这里干嘛？”
“还留这个长发，真是恶心死人，整天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
“我看豆芽菜很适合当**呢，妓院才是他该待的地方吧。”周围爆发出一阵放肆的笑声。
霁晴感到内心仿佛再次被撕裂了，一个个侮辱的字眼仿佛刀子刺入他的内心，流出满地的鲜血。他全身颤抖，泪水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他冲进杂物室，拿起一把刀子，双目血红，大口喘着气，将刀子缓缓靠近自己还没剪完的长发。
“你怎么了？”朱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
“剪头发！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我受够了他人的侮辱，我受够了他人的歧视，我受够了他人的谩骂，我也想要尊重，我也想要认可，既然他们这么烦我的长发，那我就剪了算了！”霁晴的声音气的发颤。
“活在他人的期待下，是没有自由的。你应当学会做你自己。”朱弦冷冷的说道。
“做我自己？你叫我怎么做自己？你叫我怎么能无视他人的侮辱？你根本体会不到我的感受，为什么啊，为什么我生来就这么娇弱，为什么我生来就这么怕疼，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了……为什么一次次，一次次的伤害我……”霁晴悲伤的哭诉道。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吗？十足的蠢货！”朱弦气的直接揪着霁晴衣领提了起来，“你放纵自己的懦弱，把自己的命运寄托为他人的善良，你放纵自己的胆小，把一切都推脱成天生。你整日怨天尤人，把所有的错误归咎到他人的残忍，但你自己又做了什么？偷偷的抹眼泪？渴望他人的救赎？这就是你的努力？”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砸他们。对那些欺负人的家伙，用拳头把他们的脸砸出血来他们才会长记性。对这个腐烂的世界，用尽一切去改变它！别再天真了，霁晴。这个世界不是理想国，它很残酷。”
霁晴沉默了良久，突然问道：“那我到底是剪还是不剪？”
“问你自己，一个人只有为自己而活，才是真正的活着。”朱弦坚定的说道，放开了霁晴。
霁晴缓缓的闭上双眼，流下储蓄在眼眶中的泪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一次，微红的双眸多了几分冷冽和坚定。
“你说得对。我的确一直在逃避。我……我应该和我的过去做个了断。”霁晴缓慢而坚定的说道，他举起的刀，毫不留情的割掉了自己的长发。
纷飞的黑色发丝在夜幕中飞舞，如同千百只夜蛾在月光下盘旋。霁晴放下了刀，曾经的长发变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
清冷的月光下，霁晴身着一身军装，有一头散乱的短发，双目坚定而冷冽，右脸的血痕狰狞的爬行着，这一次，他终于脱去了稚嫩与可爱，散发出刚毅的英气。
“谢谢你，朱弦。接下来，帮托了。”霁晴坚定的说道。
夜幕下，霁晴挥洒着汗水，第一次真正向命运挥拳。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内奔腾的力量，脸上的伤口剧烈的冒着白气。
哥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当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会骄傲的告诉你，霁晴已经不是一个靠哥哥保护的爱哭鬼，而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
第二天，霁晴主动走到韦正面前，抬起头仰视着韦正说道：“韦正，我向你武斗。就在下周的武斗测试。”
韦正冷笑一声：“好啊，希望你到时候扭断了手脚别哭鼻子，豆芽菜。别以为自己剪了头发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疯了，霁晴，你上次可是倒数第一啊！”陈平安立刻劝阻道。
“我这一生从未如此清明过。”霁晴笑着回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