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噬魂鬼还在那里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低吼,而雷姆和伊芙琳已经收起了各自的獠牙,两人站在夜空下,银月带着漫天星辰也照亮不了整个山林,但他们却依然能看清在黑夜触手束缚下无力挣扎的噬魂鬼。
“怎么办?要解决了它吗?”雷姆卸下盔甲后完全便失去了之前的力量感,变成了一个略颓废胆小的男青年。
“怎么可能!我觉得它也许对我还有用!天亮之前它就能变回来吧!”伊芙琳控制在她的触手不断挑逗着挣扎的噬魂鬼。“噬魂鬼都是过度使用魔力契约导致生命契约无法束缚魔力契约中的深渊力量而暴走的产物。它们只能通过不断吞噬周围的灵魂力量而存在,但同时他们自生的灵魂力量会不断地流失进入深渊,这个流失的量是不断增加的。总有那么一刻它所能获取的灵魂力量会少于流失的速度,当它体内的灵魂力量枯竭之时它便再也产生不了威胁了。这也是噬魂鬼无法造成大规模灾害的原因,因为一般只要两个小时,它们就无法维持这种平衡了。”
雷姆似懂非懂,但伊芙琳想表达的意思却很简单,“所以!我们要等它恢复?”
“是你!我回车上再睡会儿!”说着伊芙琳便又爬上了马车。
雷姆那叫一个无奈,他也只能坐在马车上数星星,不多时便打起了瞌睡。然而就在此刻“咚……咚……咚……”一串诡异的声音把他无情的从蒙昧中拽了出来……
他忙看向被束缚的噬魂鬼,它还在那里挣扎,只是虚弱了不少,这声音不是它发出的。反而好像是从……马车里传来的!
雷姆忙打开马车的门,却见伊芙琳此刻正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用头轻轻地撞着马车壁……
“睡不着觉!好痛苦!”这话说的,她眼中的星辰好像都要随眼眶中的眼泪一起流出来一般。
雷姆却顿时升起了一股无名火:“大小姐!你不想睡觉你去看着它,让我好好歇会儿行不行?”
“不行!”
“你大爷!这马都没我这么累!”雷姆抱怨道!
“要不白天你拉车,让它在这儿坐着?”伊芙琳无情地回怼道。
雷姆那叫一个憋屈,只能关上门继续瞪着那只噬魂鬼,他知道伊芙琳的力量来自于黑夜群星,如此繁星密布的夜晚,也是她能量最强的时候,她睡不着觉也不是没有道理。
又过了会儿,伊芙琳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从马车上下来,而雷姆此刻已经坐在马车前面睡得踏实了,整个人缩在一条破旧的毛毯里,据好像一只巨大的毛毛虫。
伊芙琳没有叫醒她,而是直接走到被束缚着的噬魂鬼身边,此刻的它看起来奄奄一息,身上的黑气也几乎散尽,露出原本主人雪白的身体。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孩子的身体,皮肤白嫩细腻,身形圆润丰满。对比之下伊芙琳就是未发育成形的萝莉体型。
伊芙琳的触手又把她翻了个身,顿时她腹部一个刺入皮肤纯黑色的石头碎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难怪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恢复!原来是你在捣鬼!”说着伊芙琳便准备用手去拔那个碎片,但伸手的一瞬间她有迟疑了,她知道这是什么,那是她也害怕的东西,于是她重新召唤了一根触手拔下了这个碎片,并丢到了一旁。
“雷姆!”她大喊了一声,看样子她是不准备让这个可怜人好好休息了。
“啊~干什么呀?”看样子他真的挺累的。
伊芙琳指着一旁地上的碎片说:“去那些蟑螂身上搜搜,看有没有煤油,把它烧了!有多少煤油倒多少,没有的话就找些干木柴来。”
雷姆刚准备凑上去看看是什么,却被伊芙琳的触手一把拉住。这让他更好奇,“这是什么?”
“深渊晶石!”伊芙琳说道,“这家人死的一点也不冤!她一定是觉得逃跑无望,便直接把自己灵魂献祭给了深渊,而不是力量使用过度导致魔力契约崩坏而被深渊吞噬。”
雷姆的确从那些人身上找到了煤油灯,把没有浇在深渊结晶上点燃之后,深渊结晶很快便随着火焰的跳动而碎裂化作齑粉,旁边本被黑色气息包裹的女孩很快也完全恢复了人形,赤裸着身体被伊芙琳的触手缠绕着。
“那现在该怎么办?”雷姆刚准备看向少女,便被一条触手扇到了一边。
“她现在就像一只空白的人偶一样,只要……”伊芙琳一边说着一边一边结果她身边某根触手递给他的玻璃容器,容器中存放着一团有如星云一般闪烁神秘光辉的灵魂。
“黑夜与繁星赐予我的灵魂呀!舍弃命运中的一切成为我的眷族吧!”说完一根触手便打开了玻璃容器,小心翼翼地缠绕着这团灵魂把它带到了少女腹部原本镶嵌深渊碎片的伤口处,随即把着团灵魂轻轻送入了她的体内。
伊芙琳身边从虚空中探出的触手便把少女送入了马车!伊芙琳也爬上了马车,关上车门后便对雷姆说道:“走吧!我们回卡斯兰!”
“啊?”雷姆一脸不解,“不是!过了这座山我们就可以离开教廷的势力范围了!”
“我们的速度不够快,教廷的人明早就会发现这里出事了,到时候肯定会派人过来搜寻,而这里到下个镇子应该只有这条路,我们到时候避无可避。现在回卡斯兰不仅可以避开教廷,而且能帮她恢复,我现在只希望给那个圣女留下的信息能迷惑到审判庭。”少女解释道。
“那灭口岂不是更方便?”雷姆很是不解。
“我就是想让教堂感觉到我的存在,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有他们渴求的强大力量在他们掌控之外,既然要毁灭他就没必要害怕与他们为敌!”
雷姆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问出了哪个问题:“你刚才进行的是融魂仪式吗?”
伊芙琳轻笑了声:“怎么可能!这片大陆已经没有王了,也许以后我有机会能触碰到这个领域吧。你了解我们所掌握的力量吗?”
“契约的力量吗?”
伊芙琳继续说:“生命契约、魔力契约、君王契约就像三个盒子一样从下到上垒在一起。生命契约放着我们自己的灵魂,魔力契约放着我们借来的灵魂,那你知道我们借的是谁的灵魂吗?”
“谁的?那些死去英雄的?”雷姆一起多少听过和契约有关的解释,但从来没人和他深入探讨过。
“不是他们的,是深渊的,所有魔力契约的力量几乎都来自于深渊,所有的魔力都是我们向深渊透支使用的,我们使用的魔力越多,这个透支的值越大。当这个值超过与魔力契约绑定灵魂承受极限的时候,便会开始疯狂透支我们自己生命契约的力量。当生命契约的力量被耗至一定量的时候,深渊便会找到我们,让我们去收回那些透支的力量。这便是噬魂鬼已经噬魂鬼疯狂吞噬周围灵魂的原因,但这个女孩并不是这种情况。她是通过某种和深渊有关的仪式直接把自己生命契约和魔力契约所有的力量全都献祭给了深渊,换取了一颗深渊晶石,这直接把她生命契约和魔力契约中所有的灵魂力量全都转换成了噬魂鬼的能量,而不是快被耗尽的生命契约的力量!听明白了吗?”
雷姆愣了许久,然后无奈地反问她:“你想让我明白什么?”
“那你明白了什么?”
“什么也不明白!”
“唉!一般人就算死了,那个装自己灵魂的叫做生命契约的盒子也不会被清空,被烧成灰那团灵魂再小也还在那里,但她的灵魂被深渊碎片完全抽走了,现在是个空盒子,现在才能把其它灵魂放进去!”伊芙琳说道。
“等……等等……”雷姆疯狂挠头,然后冒出一句,“那能通过这种方法复活死者吗?”
“你想多了!灵魂只能保存一部分力量,而保存不了生命,如果正能研究出用灵魂保存生命的方法,那大概成神永生也不在话下了。”
“那你刚才?”雷姆更迷惑了。
“它呀?它来自繁星!随堕星一起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