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当我在暴打反派的时候,总听到他们仰天大喊一声。
“你是很强,能够打败大多数人,但是我不做人啦,哈哈哈!受死吧!!!”
然后变身,回满血,以一个提升了一档或几档实力,但是不成人样的状态反击。
虽然依旧会被我暴打,但是不得不说,经历了很多次之后,我被烦到了,在那些人喊第一个字的时候就直接给他们来一发贯穿心脏的气劲,结束掉他们的后话,即使这样会让我丢失些情报,但让我心情好很多。
总之,我对人所变的异族简直形成了应激反应,总会想着出手制裁。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明眼的都能看出,我自己就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
不论是从那已经变得又尖又长,极度敏感的耳朵上,还是那飞快滋生,直到腰间的头发,都在佐证这一点。
按照我刚看的几本书上来说,这样的情况八成就是“血脉觉醒”。对应的种族应该是生活在大陆南部森林的精灵。
这种长存好几个时代的生灵,他们拥有的文字记录比人类撰写的现存历史客观,详尽得多,而且族内颜值平均水平高的很,都是些俊男美女。特点就是长耳朵和对森林的亲近。
我变成这样肯定与那第一针有关,不知道是强行注入血脉还是诱发药剂引导,暂时还不得而知。
不过我能确定的一点就是:
他们要我觉醒精灵血脉后的血液。
“咝!”
伴随着这一针的抽离,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真的…疼啊。
尤其是在敏感度加成的情况下。
“好了,差不多了,你施展封印吧。”
“嘿嘿嘿,我早就准备好啦!让我看看她接下来的反应吧!”
话音还未落,似乎就有什么东西星星点点地洒落在我的身上,带来凉意。
这种凉意并不能舒缓此刻我身体的灼热,反而加剧了我的痛苦。
这是一种阴冷,浸到骨子里的阴冷,让我现在如同处于冰火两重天,极致而割裂的痛苦一刻不停。
颤抖更加剧烈了,与之一同到来的是低低的呜咽。
说实话,能达到这种地步,赫洛茜已经算得上心理强大了,之前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即使自己的身体因为恐惧而战栗个不停。一个贵族小女孩能坚持到现在才啜泣,真的很难得。
毕竟,这种痛苦连成年人都受不了啊。
身体的异样悄悄隐去,但炙热久久未消,让我绷紧神经,时刻注意着一切的变化。
阴冷越来越浓,却又戛然而止,像是时间定格一样,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继续使用?”
低沉男声明显染上了恼怒。
“你个蠢货,不懂得阵法就不要狂吠,你没看见这东西都黯淡了吗,没有能量还怎么施展?”
“那你为什么不输入你的能量?”低沉男声语气软了很多,但仍旧不友好。
“我的能量不够使用资格,行了吧。这东西能量就这些,上面的意思是,这个级别的封印就到这个程度,至于别的等会儿再说。”
“那我不多问了,你自己看着办。”
脚步声远离,他应该是去看门了,留下了我和那疯子在这。
“嘿嘿,等我休息一下,再来好好关照你。”
其呼吸声渐渐平稳,也不再言语,虽然我被蒙住了双眼,仍可以判断出其处于一个类似冥想的状态,恢复着体力。
周围再一次安静下来,连赫洛茜的啜泣声也消失了,麻木是死一般寂静的来源,引导着虚无的归宿。
多么令人绝望的处境,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等待处置,而任何原因都找不到,就得接受这一切,心灵上的折磨比肉体更甚。
不知过了多久,那休息的疯子再次起身。
“来吧,现在……是我表演的时刻,我会很温柔的,嘿嘿嘿……”脚步声再次响起,离我越来越近,又有一道清脆的响指声。“器皿的力量固然强大,但是我能做到更多的事!”
冰冷的手掌覆盖了过来,我能感受到上面的魔力被动不断地随意游走,浮于我的表面。
我能感受到两种不同的效果,我的经脉渐渐堵塞,变得和穿越后的情况一样,那魔力流过之处一切都被滞缓,甚至包括血液。
与此同时,它还作用在了精神上,记忆变得模糊,仿佛都成了碎片,无法完整地拼凑起来,也无法再去追溯。
这……结合了空间魔法和精神魔法的作用,两大上级魔法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按照艾兰娅的说法,这是极其少见的,应该能够以此得到这家伙身份的线索…
不行,眼前的画面开始消失,这代表了当时赫洛茜的记忆中断,同时,她这段记忆会被一同封存。
她应该会被悄悄送回原来的地方,并且被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那场灭门之祸。
现在我能够凭借已有的线索进行推断了。
首先,他们的目的是注射某种催化液体后,我那发生异变的血液,而且量还不少,于精灵有关。
他们既然选择了我去注射,肯定是知道我身上有精灵的血脉,否则不会那么精心准备地去抓我,还用上那个“女仆”这样的棋子。
从封印前的感受来看,这具身体是可以修炼的,只不过现在处于人为的经脉堵塞状态。
通过赫洛茜没有死亡,而是回到科诺斯家族又生活了几个月来看,他们还不想暴露自己,或者是需求已经足够…不对,那也没必要封印记忆与血脉,简单地伪造成被虏走杀死就行了。
那么还有什么目的呢?
我的视角发生了变化,面前的景象是赤裸的赫洛茜被不断冒出的锁链困住,那锁链冒着黑烟,又吸收着周围的光芒。
这象征着赫洛茜的精神与记忆状态,那疯子所释放的封印一定是一门禁术,为了稳定民心,这样能够消解民众安全感的魔法绝对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前。
这也为我推测身份提供了些许依据,至少知道他们背后势力不会是良善的。
以后还可以从需求精灵血脉的人那里入手调查。
还有那些诡异的说话方式上找切入口。
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之下,我的思维疯狂地运转着,直到视野被拉远,束缚的画面也成为了小点,眼前的一切又只剩下虚无。
但那迷胧梦影的效用并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