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还挺决绝的。”
“也许吧，要上课了，回去吧。”
李四转身向教学楼走去。
等到他和杨树笙回到教室，许多人看着两人先后走来，发出好事者的声音。
“噢——”
李四则呵呵一笑，刚坐到位子上，前面的王武志转过身来，“你们牵手成功了？”
“你在想什么？”
李四无语道。
“难道不是上星期你摔跤进了医务室，杨同学的不离不弃感动了你？”
李四自然听出了其中的讥讽和好事，倒是也没再说什么，这种事就是人云亦云，只要不回应，过段时间就没了。
杨树笙倒是冷冷说道，“再逼逼，撕烂你的嘴。”
王武志悻悻地转头。
……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运动锻炼，他的身体虽然还是很瘦，但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虚弱了，基础的运动也能做到了。
想起刚开始跑步，只是慢跑几圈，他就有些眼冒金星，俯卧撑更是连十个也做不到，好在坚持了下来，现在的锻炼也就是洒洒水，不过还是不能加大运动量，要循序渐进。
坐在操场观礼台的石阶上，揉了揉微微发酸的双腿，他缓缓长出一口气，狂跳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黄昏的操场总是有安静到让人心颤的角落，李四看着许多学生一边绕圈一边散步，等到天光彻底黯淡，他们就会回到教学楼上晚自休，每一天都可以沉溺，这大概就是，青春吧。
“在想什么？”
杨树笙坐在他身边。
自从发现李四似乎也没有嘴上说的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家伙偶尔会跑到自己身边，聊些关于人生，梦想之类的话题，而且似乎不厌其烦，两人甚至能聊到死后怎么处理骨灰。
李四表示这是他儿子或者治安所的问题，感觉都没了，哪怕被人做成食物吃了他都无所谓。
杨树笙则表示要让子女乘坐游轮去太平洋永享太平。
“我在想，你有男朋友吗？”
“为什么这么说？你有想法？”
少女露出恶作剧般的微笑。
“我在想，要是你有男朋友，大概就不会这么隔三差五来烦我了。”
“你不心动？”
“有喜欢的人了。”
“我很好奇——”
“别好奇。”
“说说嘛，我又不会说出去。”
“一般这么说的人嘴巴都不牢靠。”
“那她是我们学校的吗？”
杨树笙换了方向。
“是的，实不相瞒，是便利店的大妈，要是泡到手，零食就随便吃了，”
李树一本正经地说道。
“其实你要是傍上富婆，也不愁吃喝，比如说我。”
“以后介绍给我朋友吧，我这个人最仗义了。”
“不考虑考虑？”
“行啊，那亲个嘴吧？”
“……”
“所以别多说了，口花花一两次就差不多了。”李四摊摊手。
两个人都是可以满嘴跑火车的人，总要他扳扳轨道，要不然不是会被烦死？
“亲嘴什么的也太……”杨树笙当然不是喜欢他，只是看着这家伙一个人学习，运动，看书，就像一座无人的孤岛，总忍不住上去踩几脚。
“话说你不和陈梦她们一起？”
基本上班里的女生总会组成小团体，即便杨树笙这种几近与世隔绝的也不例外，顶多是交流少点。
“不稀罕。”
“不怕他们隔离你？”
“一个人就是世界，孤独万岁！”少女哼哼唧唧，春昏的日光洒在她的侧脸上，美得像幅画。
“了不起，可是她们似乎对你有了不满，”李四指了指远处正在拍他们的女生。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仿佛不伤害他人，自己的生活就过不下去一样，无缘无故的恶意互相传播，污染了所有人，逼得受害者成为加害者，闹动两败俱伤，也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开了个玩笑。
女人的卑劣与虚伪，甚至和男人不相上下。（纯属作者个人观点，不客观不精准）
杨树笙冲了过去，拍照的女生只是冷笑了一下，转身跑掉了。
李四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土灰，转身远去。
这件事杨树笙会处理，至于他，这事和他有关系吗？
吃饭去喽。
人已经走得差不多的食堂，好吃的饭菜已经所剩无已，剩下的食物基本都是锅底，味道会重很多，但食堂阿姨却会显得意外慷慨，盛得满满当当，甚至会送一两个菜，这也是李四的目的，保证锻炼身体所需的养分，好吃不好吃已经不重要，况且日复一日的不挑食，反而让他的胃囗愈加好，连最不受欢迎的苦瓜炒肉片他也会细细咀嚼品尝，甚至咂摸出清甜与爽脆的感觉。
他的身体素质也变得很好，过去的弯腰驼背在运动中渐渐修正，五感也愈加清晰，眼神也渐渐清明，面容也健康起来，他知道这都是过去一个月饮食作息的成果。
以前上学时总是挑食，上了班也吃不惯工作餐，隔三差五会吃烧烤吃甜点，即使几次身体异常也没有让他醒悟，或者说他对于身体是一种自暴自弃的态度，只有等到头昏眼花或者饥肠辘辘，他才会去吃点并不像样的食物，满足一下味蕾和肚子。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放下筷盘，李四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一下老师。
距离上次反向家访和打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张老师也发觉到了他的改变，没有惹事生非也没有自暴自弃，每天都规规矩矩，学习上也在进步，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说实话，那一天李四的行动确实把他吓住了，一个拿命来证明自己的学生，真的是个狠人，不过好在对方后续也没有像混子一样不堪，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学生，是开除还是默许呢？
了不起，这一个月的进步，简直就像顿悟了一样，张老师拿着班级的成绩单，不由得感叹。
有这样有决心有毅力的学生，究竟是幸运，还是担忧呢？
“报告。”
李四在门口说道。
“进来。”
张老师看到是他来了，心里微微一咯噔。
“老师，打扰了，晚饭吃了吗？”
“吃了，有什么事吗？”张老师感觉到安心，看来这个学生还是挺乖的，尊重师长，也没有因为上次的事变得肆意妄为。
“老师，是这样的，我同桌是……”
李四把在操场的事说了一遍，没有回避和掩饰，“老师，我知道我们学校不允许谈恋爱，我也没有违反校规的打算，但我就怕有心人传出风言风语，到时候就百口莫辩了，老师要是真担心我谈恋爱，也可以把同桌调走，以证清白，我倒无所谓，只是担心杨树笙受影响。”
瞧瞧瞧瞧，什么叫好学生！出了问题第一时间上报，张老师不由得很是欣慰，“别担心，这件事老师知道了，不会冤枉你的，座位也暂时不用调了，你这一个月的进步老师都看在眼里，把心放肚子里吧。”
“谢谢老师，那我就不打扰了。”
张老师摆摆手，“没问题。”
有决心，有毅力，遇到问题敢于承担与交流，更关心同学，现在的他，对李四是越看越顺眼。
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学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