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撩我吗?”
杨树笙不知不觉中戴上了眼镜,那股冷淡隔阂的感觉涌了上来。
“抱歉,”李四说,“我只是一种形容而已。”
“这样也好,希望以后也不要越界,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嗯,”李四也很有自觉,既然下定决心要追童星景,和其他异性的相处也要有分寸。
“你的八百米成绩怎么样了?”
“跑进三分钟了。”
这个成绩其实很菜。
但也没有办法,常规的练习,加上身体素质的提升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指望一个月的练习能与田径队出来相提并论无异于天方夜谭。
“你害不害怕?”
“害怕什么?”
“丢脸,”杨树笙淡淡说道,“男生嘛,总是争强好胜的,代表班级上场却只能拿到倒数的名次,在心仪的女生面前恐怕会面上无光吧。”
“你也知道她根本不在本校,况且名次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重在参与。”
“你真的有什么在乎的东西吗?”
“其实我也想取得好成绩,只是,得不到也不必懊恼。”
“丝毫看不出在乎的样子。”杨树笙吐槽。
“做出努力,不断坚持,就可以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每天运动取得一个这样的结果,你甘心?”
“首先,即使不参加运动会,我也会坚持锻练,其次,我很甘心。”
“那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啥?”
“我说,你喜欢的女孩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刚刚不是在讨论运动会吗?怎么话题跳得这么快?”
“我只是好奇。”
“你好奇我就要说?我偏不说!”
“我们不是朋友吗?”
“绝交吧!”
像往常一样,两人就这么带着斗嘴闲聊了起来。
李四佯作沉思状,“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我和她的故事……”
李四换上了故弄玄虚的口气。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那时还只是个孩子……”
……
“这根本就是你现编的故事吧!”
杨树笙擂起一拳砸在他大腿上。
“好听吗?再讲一个就要去睡觉了,宝贝。”
李四口气温柔得爸爸哄小孩。
艹!
“哄小孩的感觉怎么样?”
温柔的女声从头顶传来,李四没有抬头,“你又来做什么?”
哆啦A梦此时正挂在吊扇上,声音依旧温柔,“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别装了,要不是上次差点被杀了,我还真信了你的鬼话。”
“出言不逊的人受到小小的惩罚也很正常吧。”
“所以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叫我死亡女神。”
“那你姐就是生命女神啰。”
“差不多,但这称呼只是对我们职能的一些粗浅描述。”
“真不敢相信,你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看来是想趁我在栏杆边欣赏夕阳时推我一把,还是说在我喝水时割破我的喉管。”
“要是没有立不杀之誓,我倒是会大度地让你在两种死法中任选一种。”
“这么恨我?细想除了那次囗嗨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李四满面微笑仰头欣赏对方裙底的胖次。
哆啦A梦一挥手,裙底立刻变成一片黑暗,“别装了,你并不好色,至少还没有到宅男那种随便看到一张图就能冲的程度。”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可别告诉我神明都是你这种货色。”
“神明嘛就也就两个,要是我和我姐一样死板,那该多无趣啊,”哆啦A梦翻下吊扇,却像一朵羽毛一样极其缓慢的下落,“难道神明就该像个仆人一样兢兢业业,中规中矩?”
“你姐就是这样?”
“没错,就是忍受不了那家伙天天板着脸,我才离开到处逛的。”
“那真抱歉,我和你姐一样死板无趣,找乐子还是换个人吧。”
“你和童星景在一起可不这样,况且现在的你,不也一样开始接纳他人了吗?”
“嗯,我想通了,接纳他人,认真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可是你骨子里看不起他们,”哆啦A梦呵呵一笑,“作为重生者,你在这样的年纪却已经洞悉了人性,友爱,陪伴,感情,真诚,这些都是靠不住的,上一世的你,即使没有这些,也依然活的很好,不是吗?拥有这些的人,也不过是打着大义的名头,做着道貌岸然的事情,明明想玩弄他人的身体,却打着感情的名义,明明想侵占他人的利益,却打着正义的旗号,许多人生来便拥有了他人没有的资源与权利,其实也不过是父辈的余荫,在这样丑恶,荒涎,毫无规则可言的世界,接纳他人也不过是囗头上一个甜蜜的谎言罢了。”
“并不是这样,”李四沉思了一下,“对于重生,我确实有些骄傲,可能我真的看透了许多,感情是脆弱的,正义是无力的,我个人的力量可能是渺小的,毫无意义的,我也曾经受过他人强加在身上的伤害,直到现在,许多人也对我抱有莫名其妙的恶意……”
其实现在班里依然有对他的不服与恶意,毕竟对于边缘人或者长期高冷的人,许多人会抱着恶作剧玩笑的心态去惹他,他也狠狠的回击,因为他开不起玩笑也不想开。
“但人性并不只于此,我的接纳也不是容忍和承受,如果他人怀抱善意,我也应该做出回应,面对心怀叵测者,我也会以牙还牙。”
“你不能否认,人的本性经过教育与成长,是可以进步的。”
哆啦A梦忽然笑了。
她的笑声有些冷。
“如果你在那年选择自杀呢?”
李四一下子愣住了。
平淡的眼神里掀起了迷茫,他瞬间意识到哆啦A梦想说什么了。
“李四,我是说,如果在校园欺凌和家庭压力下,你选择自杀呢?”
“现在的你,经历了重生,有了重来的机会,心志坚韧,头脑清晰,无论面对什么你都可以继续向前,可是曾经那个十七岁的你,能接受这些困难吗?如果没有童星景那九个月的时光,你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