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想问我关于维克多的事?”
银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看向对他提问的,被牢牢用魔法绳索绑在椅子上的发问人——谣。
“没错,”见他那么没反应,谣微微上扬的嘴角僵了又僵,“毕竟是很长时间没处理的案子,是时候该查明真相了。”
“哼,理事馆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银不屑一顾。
该说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啊。谣轻轻叹了口气,以哀叹的口吻像是说了什么。
银看到那口型,突然眼睛瞪得大大的。
“哎呀呀呀,要是这种交易,说来也不是不行呢。”
银故作烦恼地挠了挠头发。
“嗯。所以你同意了么,银?”谣认真地看向他:“拜托了,维克多的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毕竟维克多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少数关系比较亲密的同事。理事馆每位时间使的离去都会安置给独特的墓碑,就算官职再小的人的离世,对理事馆来说,都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真是执着啊。
银凝视了谣那副表情好一会儿才开口:“好,那我说。”
“是安罗恩。那家伙用使魔把那个叫维克多的人拐来,为了逼供,用武力收缴了他的魔杖,然后把他与成堆的高级时魇关在一起,只为让他说出罪之子的行踪——没错,这里的罪之子指的就是你们理事馆十传百百传千的安斯艾尔。”
银朝面色瞬间铁青的谣看去,忍住把“这么说,你会感到愧疚吧,毕竟就是你藏匿起安斯艾尔的”这句话没说出口来。
嗯?不对。银发现谣的表情似乎更不对劲。
那是……恐惧?他的身子……居然在颤抖?
为什么会感到害怕?我应该并没有说得太过恐怖吧?银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心想到底还要不要再往下说下去。
“继续说。”谣上下牙关不停地打着颤,脸色苍白得很快如同一张纯净白纸。他连鼻间都呼出了少许粗气。
“可你的脸色很难看?”
“不用你管!”
几乎是秒怼。
那是带着怒音的低声嘶吼。谣现在的眼神,像极了银与后来的维维安初见时的,那副如同灰狼般,深深含着幽怨的眼睛。
为什么?究竟怎么了?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仍旧本能地从心底关心起他这位前搭档来。
“愣什么神,快点给我继续往下说啊!”
谣吼得更大声了。银的眼睛重重震了震,他从未见过谣有这种极度失态的时候。
“咳咳。后来么,你知道的……高级时魇的智慧可堪比人类。很快,手无寸铁的维克多的精神就被折磨得疯了,这时安罗恩就趁机刺激了他,让他自愿时魇化了。”
“自愿……”谣不敢置信地重复了这个词语。
“是的,强迫性的自愿。”银露出少许同情的目光,说。“我最后见到维克多的时候,他除了嘴里还能清楚念叨着‘维妮娅’这个名字,别的就什么都说得含糊不清了。”
谣攥紧了拳头,指甲扣得手掌心死死的。
可恶……可恶!该死的,该死的那家伙!竟然把维克多!!
“然后,听说时魇化过后的他彻底沦为了安罗恩的奴仆,做了许多坏事。”银幽幽说着:“但,我觉得他最后都应该在寻求解脱。”
“你知道的,人一旦时魇化就不可能有挽回的方法……所以,最终他选择了自行了断,将自己的攻击力反弹到自己身上。就是那天你们理事馆的人看到的那样。嗯,这里就不用我再进行详细复述了吧?”
“哈哈……原来那天你也一直在。”谣嗤笑一声,谁也不清楚其中的意思。
“是又怎样?”银摇头道:“反正理事馆奈何不了我。”
“然后呢,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了,谢谢。别的诸如你们与猎时会勾当的事我自行会调查清楚。”谣僵硬地笑着说。“交易愉快。”
“……”银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盯着他。
“那我有要说的。”
“请讲。”谣依旧僵僵地笑着。
“下次若能活着再见面,你不要用最开始那副认真的表情再看我了。”
“我看到,打从胃里就觉得恶心。”
……
理事馆。
“啊!”
众人刚围在一起准备商讨谣的事,就见谣虚弱地从灵魂之域的入口探出半个身子来。
“喂,你怎么了!”罗斯第一个跑上前去,一把扶稳他。
“我没事。”谣向他堆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真的没事。”
“你这么讲,这个样子我很难相信啊。”
“呵呵,那就有劳你把我扶到医务部疗养室了。”谣淡淡笑了一下。
“还有,我想要见见维妮娅,姑且是有话要跟她说。”下一秒,谣的表情又沉重起来。“后续我还知道了些事情,等我休息一会会写报告给雪莉的。”
“抱歉了,我现在真的很累。”他的语气愈发虚弱了。
“没事。你就赶紧好好睡一觉去吧。”罗斯皱紧了眉头,关心地说。
“嗯,谢谢你。”
后来,自维克多一事过去了许久,维妮娅知道真相候也在自己房间不吃不喝大哭了几天。作为其上属的雷恩博对此担心了很长时间,并提议让她外出到另一边的世界走走,散散心。
于是没过几天,维妮娅就听从了雷恩博馆长的建议,去汀格里学院教课去了。为此,她还组建了一个单独专门的魔法学徒班。
“明明只是比那些新来的孩子大不了多少呢。”雷恩博如是评价道。
但坚强一些,总比整日沉没在泪水的绝望里强。
“众所周知,魔法分为元素系,精神系,空间系,明暗系四大类型。一般来讲,第四类魔法我们不太常见,所以大家只要谨记前三类的相关知识就可以了。”维妮娅敲着小黑板,在上面认真地板书。
“人们的溯能多种多样,当然,其中也不乏具有一定周期才能开启的周期性溯能,这类溯能通常有强大的力量……”
“喂喂,我说,在普通世界教魔法课这真的可以吗?”坐在后排的埃德温跟同座的安德莉娅讲起悄悄话来。
“嗯,来的都是魔法界跟我们大致同龄的孩子,再说还有结界防护,应该没事吧?”安德莉娅小声说。
“哈哈,说的也是。话说,艾维斯今天怎么翘课了,这不像他的平常作风啊。”
“大概是因为前些天收到的那封信吧?”
“啊?什么信?”
“一封没有署名的邀请信。说是要在今天这个时候约艾维斯见面呢。”安德莉娅说:“不过我知道了后,肯定觉得不放心嘛,就让爱理莎悄悄跟着去啦。毕竟依莱恩今天还有工作要忙……”
“咳咳!后排的,上课不许说话!”
唔,惨了,被发现了!埃德温内心暗叫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