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写的,两年了,我的文笔也没有怎么进步,泪冲了出来。
——————————
堤岸上,柳树的新芽被湖水沾湿,不远处,桃花开的正盛。
水面被春风弄得有些褶皱,湖中的青鲤被船桨惊得向远处飞快地游动,可游了没多少距离就又安静了下来,好似无事发生一般。一般来说,这种鲤鱼过几日便会咬住在水面上悬浮的饵料,然后成为某一户人家桌上的佳肴。
木船上的两个女孩子并没有注意到这时日不多的鱼,有着飞天髻的灰发女孩很好奇地望着木船前方的景色——远处山峦淡绿朦胧,近处湖上画舫载着不知哪家的达官贵人,再近些,便是长着杂草的小岛,两只水鸟在上方微微鼓动着翅膀。
“阿绫,那便是《诗经》中所写的‘雎鸠’了吧?”方至豆蔻,身着淡蓝绸缎衣裙的女孩在船头听到了那近处水鸟的鸣叫,向着后方摇着船桨的女孩问道。
那浅红衣装、有着麻花辫的女孩回答了什么,洛天依并没有听清,此刻,她的注意又跑去了湖中岛上那青灰瓦亭。
……
将船舶在岸旁,两人牵着手走过了青石筑的拱桥。桥的那端便是有着清灰瓦亭的湖心小岛,亭子内不知谁放了一张棋盘,棋盘旁黑与白色的棋子安静地聚在棋篓里。那有着碧绿眸子的少女眼睛闪着光,撒娇似的“央求”着乐正绫来对上几局,也不知那剪水眸子是因一旁的棋盘,还是因那酒红色的眸子而流露出点点光芒?
时候尚早,橙黄色的光还未染尽天边。那少女豆蔻之年方至,自是有许多玩乐之处,乐正绫又被那对棋失去了兴致的灰发少女拉着去了别的地方,只留下了那残局上,白棋被黑棋杀得一塌糊涂,也不知方才是何人执白,又是何人执黑。
……
不知是何种花的幽香自纱制的帘中传出,帘外秋雨微凉,细小又密集的雨点使得地上升起一层薄雾。
虽说天上的雨云遮住了阳光,但屋外逐渐昏暗的光也能让人知晓此时已是黄昏。
“已经晚上了么……”昔日牵着那一抹红四处嬉戏的少女如今已过二八。
写满了倦怠的碧绿眸子看了一眼一旁写了一半便不愿继续写下去的信,便又失去了兴致般轻抿一口手上杯盏中不醉人的清酒,
写信又有何用?分别数年,她不知向有着自己心上那抹红色倩影的人发了多少信,可如今收到的,不过寥寥几封。
可是,这又能去怪罪何人?也许,只能怪罪那不识路的信笺了吧……
……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上弦月悬在夜空,屋舍中的灯火照得屋内比白日还要亮。洛天依又提起笔,好像是想写些什么,可只是落了数笔,又不知那万千情愫要如何去写,干脆侧卧床榻,盯着已经没有芦苇了的湖面,远处似有似无地传来哀怨的笛声。
恍惚间,洛天依忽的发觉回想那人容貌竟只有模糊轮廓——不见三年有余,如此一来,留存在心底的,怕是只有思念了。
那笛声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红烛也随着燃尽而熄灭。不经意间触碰衣襟,才知此处已被泪水浸湿。
……
那青灰瓦亭还是如前些年那般,那棋盘也没有人来收。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有人形单影只,也有人成双成对。
洛天依在瓦亭中坐了许久,恍惚间又回到自己的屋舍。
和往常一样,浑浑噩噩,又是一次日落。
前些日写的书信仍躺在书案上,断了弦的古琴躺在角落里无人修理。
她似是忽然有了灵感,燃起新换上的红烛,便以“莺啼序”作词牌,提笔在纸上写下词句:
………………
轻纱阻绝雨雾,嗅清香一处。
举杯盏、细品苦甘,抬眼已是日暮。
秋日雨、相思怎寄,芬芳已失晨时露。
问何时再聚,信笺不识归路。
——
屋舍灯明,素手执笔,写万千情愫。
烛泪尽、未至天明,谁闻幽笛倾诉?
侧倚枕、君颜难梦,衣衫湿、相思尽书。
月半残,窗外难寻,蒹葭一束。
——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船桨弄碧湖。
远画舫、雎鸠两两,草果未熟,又过石桥,瓦亭谁住?
东风渐起,桃花方绽,长堤柳树沾水露,敛棋子,春水轻舟渡。
青丝散乱,湖中画舫仍在,桃花又落何处?
——
瓦亭又去,不再当时,故友仍在否?
看人往,不知独偶。
细雨清冷,弦断一处,落红似舞。
西风自语,难寻回信,清茶解醉酒未饮,晚天色,斜倚亭中柱。
浑噩哀叹残秋,日暮何时?又点红烛。
………………
止笔,已是深夜。
屋外小雨又淅沥,少女思忖半晌,也未想出什么合适的题目,只是草草写下“秋雨思君”作题,又取出清酒自酌自饮。
--------------------------------------
月时学怍 | 本文书于二零二一年十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