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男生吗?]
[男?音律人和地球人不同,不过能理解汝所说的男生是什么意思,不完全是吧,因为汝也是造就吾等的一部分⋯⋯半个男女?]
完了,跟不上话题,什么音律之国、火领空间都完全没听过,怎么可能会听过啊!
半个男女又是怎么回事,谁来解释一下拜托!
[那、那班上的人要怎么办?他们看起来都饱受惊吓耶?]
[只是因为吾等想这么做、便付诸行动罢了。]
[你所说的吾等⋯⋯是指我们吗?]
著火人半歪个头像在思索我的问题点何在,随后他以温柔的微笑对我道。
[是,吾等即为一体,所以吾等只是照著吾等的想法行动。]
[等等、你这样我会搞混⋯⋯不用一直觉得我们是一体的就要自称吾等,你可以像之前那样说吾怎样怎样的。」
[嗯嗯⋯⋯好,吾理解问题所在了,为了使对话顺利进行,仅对汝使用吾自称。]
是说我们这样在算是在内心交流吧?
这样外面的人不就看我停止动作很久了吗?
[欸,那个、你的名字叫做?]
[吾不知名为何物,汝方便即可。]
[我叫做黎尹,说什么方便啊,名字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喔。]
因为名字是人们诞生到世上,第一个得到的与众不同,虽然最终也会成为枷锁,但是一生都不想放掉这负担。
难道说,著火人说的当王也是这么一回事吗?
[可以叫你火吗?阿火?]
[我知道了阿尹。]
仔细一看,才发现阿火的左眼下方有个无限的符号,还是被放倒的数字8才对?
阿火站到这漆黑的地方中唯一有光亮的白圆圈里,我一闭上眼就看见外面的景象。
啊,这不是完全没解决吗?
「汝等有两条道路能选择,一则跪下道歉,二则在此殒命。」
[咦咦咦!?为什么啊!]
相比外面那些吓呆的同班同学,我的反应反而还比较大。
「⋯⋯」
注意到有些同学举著手机,我马上想到他们是在录影存证,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想上传到网路上还是给大人看。
「哇!?怎么、我的手机烧起来了!!」
「我的也是!」
「啊哇哇!」
冷眼看待这一切的阿火看起来⋯⋯不,他绝对就是始作俑者。
阿火轻抬起手,旋风回旋汇聚至手掌周遭随后连带起火,那是与性命无虞不相干的自己都会感到害怕的力量。
「领死吧,人类。」
[等等等等!不要随便杀害我同班同学啦!]
外头被阿火控制的我震了下,握紧拳头消去了危险的火焰圆圈。
被阿火使用身体的我身躯周遭除了火焰满盈之外,头发会向上飘扬,发尾燃烧著,因为我本来就只发长到肩而已,所以现在的我看起来有著像阿火一样刚毅凛然的姿态。
[放他们走吧⋯⋯]
[这样真的可以吗?阿尹?]
[没关系啦。]
阿火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的撇撇嘴,外头的我一个弹指就让空间消散、全班昏迷。
「诶?咦?大家怎么都昏倒了阿火!?」
[他们不是音律人,到了音律空间的事都不会记得。]
「喔⋯⋯好,听不懂的我才是正常的。」
之后就没怎么听到阿火的声音,放学后,搭车途中感到困的我直接睡著,眼前果不其然出现了那位著火人。
[阿火,你是不是在生气呀?]
[生气?吾不知那是何⋯⋯]
没有把话说完的阿火停滞了好一段时间,像在细细品味我的话,没错,他总是像这样认真思考我说的每句话,这让我感到有些愧疚。
我有像他那样重视对方说的话吗?
[是,吾是在生气,放走那些人类的阿尹永远都只会倾向自我伤害的道路,吾不要汝走上那种选择。]
[⋯⋯抱歉。]
这个道歉很轻、很轻,也许是因为说出口的人已经没那个价值。
[吾也不要汝的道歉!!]
对我震怒大吼的阿火看起来非常地悲伤,我真的好想对他道歉,说出有份量而贵重的歉意。
但没办法。
抿嘴不语的我一点改变也没有,和以前相比我是变了些没错,却不是往高处前进。
[尹,找寻汝的火民吧。]
[呃,那是什么意思?]
[火民是能够理解汝的存在,是能与吾等建构火领壮大火领的音律人,王的左右手。]
不,所以说不懂啊,我已经了解阿火是从别的空间、别的世界来的异存在,但是他太习以为常的对我说出专有名词了。
像是理解到我在烦恼什么,或许我满脸疑惑的表情出卖了我,阿火开始解释何为音律。
[音律是力量,汝可以理解为像人类为了活下去而必需的看不见的力量,音律上有五大元素,分别为火、水、雷、风、沙,其余过于薄弱不是灭绝就是在角落苟延残喘著。]
[五国常常为了扩大领土而打仗,虽然说的是常常但准确来说应该是从没停过才对,最一开始真正的音律人已经接近全数灭绝了,唯独仅存下来的每国王室是真正的音律人,没错,也就是吾以及其他四王。]
[而打仗最需要的就是子民,音律已经寸草不生的话,就把其他世界的存在转化为自己国家的子民,前人都是这么想的,吾深感愚蠢至极⋯⋯啊,因为吾对战争之类的没有兴趣所以完全没有增加子民,火领的现况如何,说实在的吾既没兴趣也不知道。]
这到底是什么不负责任的国王啊⋯⋯
我因为傻眼而沉默了一段时间,直到下车我都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所以在阿火突然的脑中出声警告我时,我才能几近反射动作般的抬起头。
「什么…!」
高处的建筑物上有个女生失神的望著下面,身旁来来去去的人却都在滑手机、赶路而没注意到他。
我就这样停在原地看著他,突然间,他好像注意到我的视线而眨了眨眼,不见了。
[我从他身上感觉到其他音律的印记,不过很浅薄。]
[那是指,那个女生也是王吗?]
我一边脑中发问一边继续我的回家之路。
[不,印记是各王给予他们信任之人的标记,就像吾要汝找寻汝的火民一样,众多火民中总有一些存在是特殊的。]
[啊!我懂了!就像古时候的国王身边的亲信对吧!]
只存在于我脑中的阿火偏了偏头,像是在思考我说的意思。
[的确能那么说,但是以你们这个世界的说法,还有更精确的词能形容。]
啊,终于走到家门口了。
[是家人。]
这句话在我开启家门的瞬间,醍醐灌顶般震荡著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