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子荷

作者:子言亦然 更新时间:2023/4/20 17:40:17 字数:2887

一踏入这个世界,我就仿佛回到了几万年前仙魔大战、战火硝烟的时候——我喜欢这个世界。

“徐军医……徐军医?!”

我低下头,呵,好家伙,我想东西想得入定了,手上的药都快煎糊了。

哦,对了,刚才谁在叫我来着?

我快速搅了搅药炉里的药,控制了一下火候就把药倒入一只大海碗里。

我抹了一下额头的汗,对着刚刚叫我的兵说:“给将军送过去吧,在不送过去 怕是要过用药的时辰了。”

“诺。”那个兵听话地端起大海碗走出我的营帐。

唉……我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无奈想到,这个世界的哥哥是个一天都不能离了药的病秧子,更关键的是,这个病秧子还当上了将军。

“咚咚咚……”

这个声音……是战鼓声,有敌兵来袭?

果然是啊,几个营帐里的士兵都跑出去集合了。

“徐军医,徐军医!”

哟,是之前那个很听话的兵。

我了然,这定然是兄长要我准备东西去接应伤员了。

“知道了,我马上去准备。”我点了点头,飞快回到自己的营帐,打开了自己的药箱,清点里头的工具、药和纱布。

唔……纱布不多了,药也是……啧……真是好事不成双。

我只好把给哥哥备用的纱布与伤药带上,提上箱子往前线跑,到的时候已经有伤员撤下来了。

“怎么样了?”我按了按一个伤员伤口周边的区域,见他摇了摇头,便放下心来——还没有扩散。

我用刀剔除了他伤口上流脓的部分再撒上伤药绑上纱布。

“徐军医,多谢你了。”他点头致谢。

我点头回礼,用烧酒烫了一下刀刃,道:“没什么,我救人可没你们上战场杀敌累。”

“徐姐,过来看看这个,他下半辈子是不是要做残废了?”是还有一个随军医师。

好家伙,这个人受的伤可比我刚才治的那个兵受的严重多了。

我拎着箱子跑到那处,扫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取出我压箱底的那一套银制小刀,说:“陈瑞,你的判断。”

陈瑞额头上冒着汗,做完了初步的伤口整理,语气忐忑:“我……我不知道,如果是我的话 这样伤可见骨的,我一定会选择切了,可是……”

小伙子不行啊,行医者忌讳的便是轻伤转重伤,这种伤实则没到一刀切的地步。

我轻拍了一下陈瑞的肩,说:“你去看看其他伤员 这个我来看。”

我没教他,因为每个医者的行医方式、准则都有不同,哪怕是一脉相承的,也会有细微的差别。我不能影响一位医者的自我成长。

“徐医师,我是不是保不住这条腿了?”那位士兵眼神流露出希冀,语气中是满满的乞求。

我知道他在乞求着什么:“不会的,咬住这个,我要开始处理伤口了。”我递给他一块白毛巾,又用烧酒把那套刀挨个烫了个遍,“记住,不要乱动,并……保持清醒。”

这个时候我开始庆幸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初步的伤口缝合技术,虽然会的人不多且被多数医者喻为“大逆不道”,但依旧是够用了的。

我用小刀剜去了他伤口边上的腐肉,并用烧酒再次做了遍消毒,他痛苦叫出了声——我知道。尽管,他死死的咬住了那块毛巾,额头上聚起了细密的汗珠,躺在担架上。

那只受伤的腿不止的颤抖 我叹了口气,为他开始缝合。

“加油,马上就好了,相信我。”我出声安抚,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

不知是不是我那句“相信我”起到了镇定作用,他慢慢地平复了呼吸——他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战士。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又在纱巾上倒上了些许药粉与药膏——反正黑乎乎的一团。为他绑上。

“好了。”我用袖子抹了抹脸,长舒一口气,虽然在我看来不是很严重的伤口,但那种托孤一样的希冀实则压得我胸口发闷,“以后每五天去找陈瑞换药,伤口别沾水,不得重油重肉。我给你配一副药,每天睡前喝一碗 不许不喝!”

那个士兵含着水汽的眼睛黑得发亮,从担架上直起身,向我行礼:“小人王小八。若徐医师今后有用得上我的,小人为您当牛做马,连挨刀子都不带眨眼的!只求您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见识……嘿嘿……”

我被逗笑了,收拾了一下医箱,道:“行了,好好养伤,别贫了昂。”

这个王小八并非真正的粗人,看起来是读过几年书,认得几个大字,这种人呐……真是最好掌控过的了……

我见一个传讯兵跑进来大喊:“退敌了,退敌了!!”

敌退了?这次怎么这么快?

其他伤员的伤口没什么大碍,我一个一个瞧过去,处理完的时候,那些个兵也在修整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这种程度的工作强度,干完还真是累人啊……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受伤。

“徐军医!将军让你过去一趟!”一个兵从半路窜了出来。

呵,要不是我早知道那处有人,不然还真被吓了一跳。

我点了点头,没去整理自己的鸡窝头,也没把这身被黄沙扬了一身的衣服换下,快步走到哥哥的住处。

“子薄。”我唤那个已经解下战现披着一件外衣的青年将军。

他依旧是那样好的面貌,只是染上了边疆的肃杀与血腥。

“子荷,过来。”哥哥向我招了招手,脸上带着笑。

徐子薄与徐子荷都是很温柔的人。

我走了过去,见他桌上摊着的是一封密旨。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有没有外伤。”我一本正经地说。

可以看到兄长的身体了啊……

哥哥似是无奈地瞧了我一眼,道:“无需,这次真的没受伤。陛下已经派新的将领过来,这里也就隔三差五闹一闹,我们该回京赴命了。”

我抿着唇,兄长是不想回去的吧……

“兄长,陛下的意思是这仗我们打胜了便回京,但,敌军不是还没投降吗?现在换帅,是不是过于草率了?”我问。

临阵换帅与临阵脱逃一样,是不可取之举,陛下不会不懂。

兄长叹了口气,道:“徐家军在此立过功,况且,离他们退兵也不远了。你可知派来的是谁吗?”

我迅速在脑海中排列名单,皇帝准是看战局已稳,如今换下兄长是想把战果转移,如今朝上武将稀少,但每一个皆是身负封赏,把战果让给那些个不知能不能继续带兵上阵的老家伙还不如给哥哥这个前途无限的将军。那只能是宗亲黄室,如今皇帝已是年过不惑,再不立太子,那群文臣怕是要上天,所以……是在仅有的四位皇子里……难不成……

“子薄,难道……我试控着,盯着兄长那双乌黑的眼睛,报出一个名字,”小皇子,李承善?”

兄长笑了,眼中却是一片深遂:“不错,大皇子李承瑞有治国之才,一看便是以后的一代明君;二皇子生母地位卑残,又是个爱往市井跑的,以后可能是一闲散王爷;三皇子,李承安,舞文弄墨的一把好手,他不会上战场,唯有小皇子李承善不喜文偏好舞刀弄枪,皇帝把他派到西北来……是为了军功吧……”

我静静听完他的话,心中微寒:"哼,关键的几场仗皆是由兄长扛了去,他自然可轻松取胜。”这便是皇家手段,但不可说,不可听。

“噤声!子荷!不可妄议皇室!”兄长的语气一下子强硬起来。我自然是知晓的,但是我不甘,这仗打了一年多了,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八个月了,就算是兄长有几场仗打得也颇为吃力,好几次草药续不上,粮草续不上,我与兄长自己爬山找药草找草根,可一封轻轻的召令便诏我们回去……

兄长的手覆上了我的头,轻轻把我拥进怀中,我听见兄长胸口有力的节奏,情绪逐渐平稳。

“莫怕,子荷,陛下诏回我定然会给予我安抚,就算不安抚为兄,也要安抚将士们,他们可不能白打仗。”兄长那双有力的臂膀让我安心他的手梳理着我杂乱的长发,“为兄知晓,子荷是个好姑娘,到了京城也有我在呢。大姑娘家家了,到了京城可不能像在这里一样毛躁,莫被别人笑话没了家教。”

兄长的声音温和,不似在魔界的冰冷,好想停格时光,这样的兄长实则让人贪恋。

我点了点头,心里的委屈在这几句话下溃不成军,果真过分,明知我抗不住你的温柔。

“明日我便带徐家军撤离,只留下这里的驻军,陛下已同我说好让我把徐家军安置在京城郊外的水兵营里。”兄长那清起越又不失磁性的声音缓缓抚过我的心灵。

果然,兄长的声音是最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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