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小姐,您好,初次见面真的是很是惊艳,你和齐妹妹形容的一样,又高又帅呢,对了,我叫沈怜雪,你以后一直称呼我为沈夫人就好了。”
用帅来形容女生,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话说齐姐姐为什么会说她很帅,她们又没见过面...
心里如此想的白无瑕,看见对方脱下白手套朝着她伸出手后,她也没去在意对方的描述,只是笑着和对方握了个手,值得一提的是,沈怜雪的手柔软且小小的,皮肤也保养得很好。
真舒服。
握手之后,白无瑕她也仿佛是为了活跃气氛地打趣道:“姐姐长这么年轻,我应该叫姐姐才对,怜雪姐姐,听起来也很不错,对了,以后你叫我无瑕就可以了。”
尽管对方是在笑,可她真的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和一种害怕和别人亲近的怯弱:“呵,这怎么可以,你是我孩子未来的老师,我应该喊你白老师才对。”
说完这话,沈怜雪微微施礼,故意在身体上和精神上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大家闺秀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成了寡妇之后更是美的风韵犹存。
沈怜雪看上去也的确是受过很大的打击,所以气质上的忧郁根本无法消散,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样貌,反而让她有了一种让人看着心发痒的骚动情绪,想要靠她靠得更近。
那透明的面纱之下,哪怕是淡雅的口红也很难遮盖的哀伤唇色,双眼里也含着对过往追忆的深邃,哪怕是礼貌地勾起嘴角想要做出微笑的表情,却也带着抹不开的悲伤。
看起来沈怜雪的确是曾经深爱着自己的丈夫,有过刻骨铭心的感情,但也正是这悲剧一样的爱情,让她染上了此世间最难摆脱的郁结。
她的忧郁就像是一个捆住了她身上每一处的绳索,将她整个人勾勒的是那么的憔悴。
并且不只是爱情,亲情的悲哀似乎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挫败——
白无瑕也皱着眉头,她在思考如何和沈怜雪的关系破冰,这不是为了接近寡妇,只是为了更好开展工作,好赚钱而已。
在她心里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沈怜雪倒是微微欠身,然后愧疚地说道。
“真的十分抱歉,白老师,作为一个母亲,我实在是无能,我的两个孩子在我的教育之下,越来越叛逆,再加上我最近的确忙得脱不开身,基金会那边的事情繁多,正好齐妹妹她和我提起了你,我就给你打了个电话,希望你能过来帮我一下。”
沈怜雪似乎很信任白无瑕的个人能力,因为从齐妹妹描述的白无瑕个人经历就能看出来,她是个足以支撑起任何巨大挑战的女强人。
尽管白无瑕看上去还很年轻,但知晓白无瑕过去的沈怜雪深知,在这坚强地面对人生挫折的这方面,她是远远不如的。
白无瑕也点了点头,她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天经地义。
“放心好了,怜雪姐姐,我会尽我最大努力的帮你的,前提是在不耽误学业的情况下。”
“这样是最好的,我请你过来也并不为了照顾他们的学习,主要是希望你能住在我们这里,给孩子们树立一个榜样,要是能和他们做朋友就更好,这两个孩子从小就没了父亲,我又总是忙的脱不开身,所以她们都很缺别人的关爱。”
沈怜雪的这句话明显带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听到这话,白无瑕也大概明白了过来,沈怜雪的家庭正在遭遇巨大的子女教育失败,那两个性格缺陷的熊孩子估计也很麻烦。
“先和我进来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让家仆准备了晚饭,孩子们大概一个小时后回来,这段时间我亲自带白老师你逛一逛这个庄园吧。”
“好。”白无瑕跟着沈怜雪坐上了另一辆车,开车的佣人用最平稳的方式驾驶着这辆应该同样价值不菲的老爷车,行驶在庄园里面。
这个占地面积极大的庄园,光是前院,就已经相当于三四个广场那么大了。
而在庄园这里面种植的植物,也大多是精心照料的稀罕物,甚至照料的太过于仔细,这诺大的庄园连一片落叶和枯黄的花朵都看不见,所见之处全是新鲜到快要滴水的植被。
“怜雪姐姐很喜欢植物吗?”看着车外的植物,白无瑕开口询问道。
沈怜雪也微微点头,“是呀,看着它们每一天生长,长大成参天大树或者开出曼妙的花朵,我才能感觉自己可能还活着,可我又不想亲眼看着它们凋零,于是照料园林的佣人每天都会更换掉发黄腐烂的植物,可是...枯掉的花能换,死去的草能换,落叶的树能换,离开的人,却好像在心里扎根了,是永远都换不掉的。”
说道这里,沈怜雪甚至都没有看向白无瑕,只是自嘲地说道:“白老师,你年轻充满朝气的走到我面前,差点让我想把年老色衰的自己都换掉了。”
真是不好开展话题啊!
沈怜雪文学老少女的气质未免也太重了吧?
能不能不要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如此浓郁的物哀悲伤?
不过白无瑕可是脑子灵光的很,她听到这句话,直接回答了一句:“姐姐可一点都不显老,况且老不老和积极向上的内心有什么关系,花有花蕊,草会生根,树能抽芽,它们看上去是枯了,死了,落了,可还会有它们留在这个世界的新生命,依旧存续在这个世界上。”
“化作春泥更护花,不是吗?”说到这里,白无瑕扭过头去,不去看窗外,只是看着身边的沈怜雪笑着说道:“正因为生命短暂,所以我们才会把心血倾注到下一代的身上,那种对子女无私的爱,不正是你的全部光芒照耀到了孩子的身上吗?”
沈怜雪听到这话,终于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白无瑕的身上,而后她缓缓地摘掉自己的黑色帽子,双眼的深邃里,也总算是消融了一点点的冰霜。
“不亏是三科状元,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感觉你很熟悉,你很像我一个认识的人。”
她大概是说的董南箜吧?
自己现在是被当作了她丈夫的替身了吗?
不行了!关系破冰的事情迫在眉睫,她可不想继续忍受这种替身感觉!
沈怜雪继续问道:“你应该已经听司机提起过了吧?我丈夫的事情。”
白无瑕点头,简单的回答道:“听过了,有什么事情吗?”
接下来应该又要听文学老少女讲一讲她这些年估计讲了几千遍的往事了,毕竟像她这种多愁善感的人,很容易因为某些挫折陷在一件事里,许多年无法摆脱。
果不其然,沈怜雪也接着用怀念的语气说道:“我每周都会抽时间去看他,穿上这套衣服去,呵,我今天也和他说了很多的话,诉苦也好,抱怨也罢,他都只是听着,却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回来帮我解决麻烦了。”
“说起来,你给我的感觉,真的和他很像,唯一不同的是,他没你那么有自信,也很少说话。”
真不舒服啊,被一个长得好看的成熟姐姐当作了谁谁谁的替身。
不过白无瑕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个性,她则是装作大大咧咧的,反而用极其细腻的情绪冲着沈怜雪溅射着属于她的光芒——
“那现在换我来帮姐姐你解决问题,如何?既然你觉得我像,不如就试着依靠着我?”
她开始尝试第二次破冰,想要拉近关系。
可沈怜雪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敢说这种亲昵的话,真不知道是白无瑕太过年轻气盛了,还是她太缺少威严了。
不过沈怜雪也没生气,她听了只觉得这孩子终于有了些符合年纪的可爱单纯。
至于其他的情绪,倒是没有,因为她终究是比白无瑕多经历了十几年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套近乎的年轻好骗的小姑娘。
于是沈怜雪仿佛是在宠溺她的得寸进尺,温柔的用她那没啥感情起伏的语气说道:“那就交给你了,这件事除了你之外,其他人的确很难做的到,希望白老师你能不要辜负我的期待。”
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