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步跑过去:“安德鲁,你没事吧,安德鲁?”
安德鲁回过头,把他那泪眼婆娑却带着笑意的奇怪的脸朝向贝莉,一幅想要认真却很难做到的表情:“呜呜呜太感人了呜呜呜……”
“啊?”贝莉呆住。
“这个作者太虐了……怎么能这样子设计阿米尔和哈桑嘛……”安德鲁猛男落泪。
“你写的时候没见你感动……”
“还好最后索拉博的结局是好的,不然我一定要亲自上门寄刀片!”安德鲁忽然换上了恶狠狠地表情,眼中凶光毕露。
贝莉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把切水果的小刀,面无表情地递到安德鲁身前。
“安德鲁你自刎吧。”
“自刎?为什么要自刎?我还要看下一本书呢。”安德鲁不解地说。“看书的时候这么能够自刎呢?切到颈动脉血会乱飙出来,会把书弄脏的。”
安德鲁放下书,又从旁边取下一本画着孩子和老虎在一条小艇上的书。
贝莉平举着刀,忽然有点想直接自己动手。
她哼了一声,坐在安德鲁旁边开始削苹果。
自然是安德鲁的精灵粉丝们送来的——铁粉那种,即使是长期不更新,依然为他辩护。
……
时间飞逝,安德鲁坐在木墩边缘,双腿收紧靠在木墩侧面,上半身前屈,左手轻轻搭在膝盖上,右手曲肱握拳支撑在下巴上。
他陷入沉思。
贝莉冷笑着,一边啃着甜瓜,一边把堆积起来的瓜皮朝着安德鲁的方向挪一挪。
“……生或者死,这是一个问题:
是否应该默默忍受坎坷命运之无情打击,
还是应该与大海般无涯苦难奋然为敌。
或许将它克服。
此二者之抉择,究竟是哪一个更崇高!
死如长眠,不过如此……
如果能一眠了结心灵的苦楚和肉体百患,那么,这样的结局是可盼的!
死去,睡去……
但是睡眠中或许有梦,啊,这便是阻碍!
当我们摆脱了垂死的皮囊,
长眠之中又会是怎么的梦境来临?
它令我们踌躇,
使我们心甘情愿承受长年灾苦,
否则谁肯容忍人间的百般折磨,
如暴君之政、骄者之傲、失恋之痛、法章之慢、贪官之侮、或庸民之辱,
假使这一切只需他简单一刃了之?
还有谁会肯做牛做马,生死疲劳,
无声的承受其苦其难,而不是远走高飞如飘於渺茫之境,倘若他不是因为恐惧身后之事而使他犹豫不前?
此境乃无人知晓之邦,自古无返者。”
安德鲁站起来,眼神中懒散扩散到全身。虽然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却偏偏撒发出庸碌无为的气质来。
贝莉吐出瓜子皮。“安德鲁,你在念什么啊,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哼……”安德鲁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明天起,你就跟我认拼音,我教你学汉语吧……”
“……学什么?”贝莉一头雾水。自己为何突然多了一门功课?
“安德鲁,你读了两本书了,天都黑了,怎么,有灵感没?”
安德鲁缓缓转过头——
他眼中的目光凌冽地像是锥子,和刚刚完全是两个人!
“灵感……当然是,找到了!”
声音冷如刀锋,饱含着坚定地、锐不可当的意志。
“我……这就去开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