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饿了呢。”毛驴系在土屋外,作为三人份小得可怜的“包裹”被安德鲁扔到屋里。包裹只不过是熊皮包着一些风狼皮毛、骨片制作的刀之类的“战利品”。行囊遗失了,水袋也丢了,他们若不是沿着河走现在已经渴死了。几乎是什么都没带上就在野外行走,真是应了安德鲁那句“说走就走的旅行”。他们进屋之前汉克夫妇先收整了一番。屋内有一张不算大的床铺,上面除了被子以外,还放着几间干净的旧衣物。
“真是好人啊……”安德鲁遗憾的摇摇头。“太傻太天真……哪有随随便便留来路不明的人住下的道理……”
他的头被轻轻拍了一掌。卡琳娜没好气地训斥:“说什么呢,我们应该谢谢汉克大叔他们才对,怎么在背后说坏话。”
安德鲁腾地一下站起来:“不行,我要让他们增长安全意识!”
“呃——”
卡琳娜还来不及反应,安德鲁旋风一样刮了出去。她急忙追出去,走到前屋,发现汉克大叔和艾玛阿姨被一脸无辜地按在座位上,安德鲁严肃地唱着闻所未闻的歌:
“来我叫你们唱:‘小兔子乖乖,把腿张开’啊不对,是‘小兔子乖乖,把门张开,快点儿张开’……”
“安德鲁,你在干什么!”
安德鲁被卡琳娜怒气冲冲揪着耳朵扯回屋。她一个劲儿向汉克夫妇道歉,解释说安德鲁想要告诉他们不要轻易留陌生人借宿……虽然这话说出来这么都别扭。汉克摸摸头,爽朗的笑了。
……
“都说了我在进行开启人智慧的学前益智教育,听不懂也无所谓总之就是我是好人……不说那个了……你们饿了没有?”安德鲁视线转到了那个捡来的人身上。那人已经被喂了些水,按照安德鲁的判断很快就要醒来了。
饿?的确有些饿了。上次进餐已经是昨晚了,食物是干得像硬柴火一样不知道什么肉。今早起来急着赶路也没吃过早餐。要不是遇见了小镇,连落脚的地方也还没有,水也用尽了。
安德鲁一直盯着那个人。“饿了?”
那个人如果是饿成这种浮肿的病态,也的确需要吃东西了。卡琳娜忽然想到,自己曾经被锁在运送奴隶的车里,无食无水,囚鸟一般死沉沉地等待日出时,似乎也是这样浮肿的。
“清蒸还是红烧呢?好犹豫啊……”安德鲁一直盯着那个人,嘴角竟然流下了一滴口水。他赶紧舔掉垂涎。“有点肥……那就红烧吧!”
“……”
……
后屋传来一声可怕的响动,汉克嘴角抽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被这声突然的响动吓到,还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理解了这一声响的含义……
“……”艾玛倒是吓得丢下锅盖抱住了他的肩膀。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转头询问汉克:“要招呼他们一起吃晚饭吗?我多做一些。”
“等下。”汉克抱了抱妻子。“我去问问……”
敲墙声响起了,权当作敲门。汉克掀开厨房门帘,看见了鼻青脸肿的安德鲁。安德鲁微笑着看向他:“大叔,这镇子上有没有收狼皮的裁缝铺?或者能卖掉毛驴的当铺——嗯,我指杂货铺之类的地方?”
“……有的。只是这是先放一放,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吃晚饭?”汉克琢磨着,对方身上是没钱了。不过皮毛向来是紧俏玩意儿,卖掉之后也会再次富余吧。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看上去少说是饿了一两顿了,现在就美餐一顿才是最期待的;以后的富余那是以后的事情。
安德鲁肃然了。
“大叔,你就不懂了吧,我已经修炼到辟谷期了。”
“……什么屁股。”
“Kapitulieren? Niemals!”安德鲁忽然大声说。汉克愈加一头雾水。他忽然觉得向安德鲁询问是一个彻底的错误——要问也得找正常人问吧!
“嗯,听不懂?总之多谢,不必了。”安德鲁甩开手,大摇大摆地离开。
汉克站在原地不动。艾玛从厨房中探出头来:“汉克?他们要一起吃晚饭吗?”
“……嗯,我想……我觉得……他的意思,大概是不用吧……”汉克迟疑地说。
……
今夜后屋不知为何被拔光了一块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