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芊妹妹，你体术很强，但你对它懂多少呢？”
柳薇却没有跟他说狙击的事，转而谈起了其它。
莫莲摇头，他跟着苏玲玲学习体术，苏玲玲却没有跟他过多讲述体术方面的理论知识。
“天下体术分为三阶，圣、天、地。”柳薇给他上课，“地阶，以身体的坚固，肌肉的力量，出击的速度给对手造成伤害，称之为以力驭劲；天阶，可以驾驭天地五行灵气攻击对手，称之为以气驭劲；圣阶，仅凭意念就能对世界做出些许改变，调动各种因素为我所用，称之为以意驭劲。”
“这个世界，绝大多少的体术者终其一生，都在地阶徘徊，只有极少数明悟者能踏入天阶之境，即使这样大多也只是摸到门槛，理解的比较粗浅，传闻只有上面的那些人才能出现天阶集大成者，成为能引动天地，呼风唤雨之大能。”
柳薇抬头看了看夜空，莫莲也跟着上望，除了明月和繁星，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至于圣阶，只存在传说之中，因为谁也没亲眼见证过，但是却不妨碍我们以地阶之境，独辟蹊径，去接触一下天阶或圣阶的皮毛。”
讲到这里，柳薇盯着莫莲问道。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莫莲却也不笨，想了想道。
“就是说，这超远距离狙击，跟圣阶体术有关？”
“没错，我们需要一点圣阶体术漏出来的气息给我们带来好运。”柳薇拿起狙击枪，瞄向营地篝火，“5公里的距离，子弹的动能可以保证到达，唯一的问题是在这么长的距离上，子弹的偏移非常大，即使我们设定提前量，也很难保证命中。”
“但是作为一个体术强者，上天却给了我们一条明路，只要我们集中精神，将注意力保持在枪膛里的子弹本身，当弹头从枪口飞出的时候，你能感觉自己的意志竟然能附着其上，跟你产生了某种神秘联系，这时候，你就能通过大脑意识去对子弹的飞行轨迹进行微调，提高其命中率。”
莫莲像听天方夜谭，难以置信的瞪着柳薇，确信她不是一时兴起满口胡言。
“如果真能这样，这世界岂不是满大街的神枪手？”
“你想得美，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在地阶就能使用意识控制子弹的飞行，即使只是很有限度的轻微控制，只怕这全世界的体术者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个！”
“谢谢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柳薇却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可不是开玩笑，你的体术真的很强，十六、七岁就能达到地阶的上段，说你惊世天才也不为过，再加上我刚才亲见的，你能让重伤愈合，绝对不是普通的体术者。”
莫莲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哇哈哈的一笑而过。
“当然了，我也没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上面，你哪怕没有意念控制力，但是那么大的一个篝火营地总能射中点什么吧，只要你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就可以趁虚杀掉驾驶员抢得飞行器。”
“记住，如果飞行器抢夺成功，你就往背后的山顶跑，我在那里等你，如果抢夺失败，那就各自安好，自求多福回到风息山吧！”
接下来，教会莫莲使用狙击步枪后，柳薇跳下巨石，依仗齐腰高的草丛猫身往飞行器潜行过去。
莫莲趴在巨石上，拉动枪机，让子弹上膛，但是无论他如果集中精神，就是感受不到枪膛内子弹的存在，反正就是没有柳薇说的那种神秘联系。
看来自己是没有那种天赋了。
从瞄准镜看着柳薇距离飞行器越来越近，随着草丛的草变矮，她已经改猫腰为爬行，一直匍匐前行到飞行器附近五百米的地方才停下，再往前，就要暴露在篝火的光照之下。
柳薇趴在地上，向莫莲所在方向打了个OK的手势，莫莲将枪口调转到篝火，他知道现在是自己的表演时刻了。
说真的，偌大个营地要击中什么东西引起对方的注意不难，难得是把对方吸引到巨石这边来，才方便柳薇出手，否则从五百米的距离冲刺到飞行器，很难保证不被敌人发现，要那时有几个带武器的一齐阻止她，柳薇抢夺飞行器的成功几率接近于零。
而如果不能击杀对方的那个头领，在头领的指挥之下，很可能是优先保护飞行器和守住营地，再派一部分人过来进攻，那柳薇夺取飞行器的几率也不高。
可到底要怎样才能控制子弹的飞行呢？
莫莲感觉自己就是块石头，顽固的没有一丝裂缝可以透出一点气息来感受到子弹的存在。
柳薇这是有多大的心相信自己能做到呢？
他想起了柳薇的那句话。
“你能让重伤愈合，绝对不是普通的体术者。”
那就姑且一试！
莫莲屏住呼吸，让自己进入冥想状态，意识再次进入大脑，感受到了那一片白芒。在意识接触白芒的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意识突然有了变化，白芒好像赋予了它极强的能量，他的意识变得十分的敏锐，对自身身体和周边环境的细微变化都感受的非常清晰，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到枪膛时，意识透体而出，进入了枪膛内，终于感受到了子弹的存在，并冥冥之中建立起了某种联系。
不知道为什么，莫莲心里一喜，对成功有了很大的信心，他感觉自己能行。
对方的那名头领还在篝火旁说着什么，却不知自己已经进入了莫莲狙击瞄准镜的圆心中，在莫莲吸了一口气，徐徐扣动扳机后几秒，他的头盖骨被掀飞，血液和汁液四溅，一声未吭就倒了下去。
成功了！
在弹头从枪口飞出后，莫莲就感觉有一层意识像蚕茧一样包裹其上，再有一条无形的线与自己大脑相连。他闭着眼，感受到弹头的飞行状况，竟然真的能透过意识线调整它的飞行高度和方向。
这种状态太玄妙了，以至于弹头射入目标然后像西瓜一样爆掉对方的时候，莫莲还没有回味过来。
没回过神的还有篝火旁的敌人，他们看着头领突然炸开倒下，愣是安静了十几秒，才爆发出纷乱的喊叫。
“敌袭！”
“救护快来，队长中弹啦！”
“敌人，敌人在对面！”
没有了头领的压阵，几十名敌人一边慌乱的朝莫莲这边开枪，一边匍匐着爬行过来。
莫莲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柳薇那里，趁着敌人慌乱之际，她一跃而起，朝着飞行器驾驶员奔去，但只跑到一半路程，驾驶员已经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看到奔跑中的柳薇，他扔掉手中的咖啡，伸手去飞行器的座椅上拿武器。
此时，还有200多米距离的柳薇，根本来不及阻止，一旦驾驶员拿到武器，飞行器夺取计划的失败已经可以预见。
莫莲哪里顾得上匍匐前进的敌人射过来的子弹打得巨石周围火星四冒，溅起的石头碎屑不断的从眼前飞过，自己已经是险象环生，他强迫自己入定，上膛，扣动扳机，子弹从枪口飞射而去。
这一次，他没有时间瞄准，只朝着一个大概的方向就开了火。弹头在空中飞行，他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和目标的距离，用意识在校准，而弹头竟然随着他的意识在做出飞行姿态的改变。
3秒，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他全部心神都聚集在了这颗疾速的弹头的操控上。
“波！”
子弹穿过了驾驶员的脸颊，已经将微冲拿在手的驾驶员在颚骨和牙齿崩飞之后，不甘心的瞪着柳薇前奔的身影，缓缓倒下。
柳薇没有停留，一脚踩上飞行器，关上了舱门。
“嗡嗡嗡......”
随着发动机的启动，六扇翅膀开始上下扑闪，在众人还在进攻巨石的时候，柳薇一拉操作杆，扑翼飞行器一个盘旋，就升上了高空。
这边莫莲从全神贯注的状态退出，发现对方三十几人已经爬到距离自己才一千多米的距离，望了一眼高空的飞行器，他丢下狙击枪，背上突击步枪，开始往后面的山顶上跑。
才爬上半山腰，就有子弹落在自己的身边，溅起一片沙石，回头一望，发现敌人已经占据了巨石，正举枪往山上射来，还有二十几人开始爬山追赶他。
情况不妙，石头山光秃秃，没有什么植被，自己的行踪暴露无疑，如果对方在巨石上架设机枪，设置狙击手，自己将陷入危险境地。
“哒哒哒~~”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月夜中一束子弹连接成的长长光线打在莫莲的前方，滚落一大片石头和碎屑，机枪子弹封锁了他往上爬的去路，压的他抬不起头来。
后面的追兵更起劲了，嗷嗷叫着追了上来，显然想活捉他。
没有选择，默默摘下突击步枪，准备迎战。
1000米、900米、800米......
追兵慢慢接近，打开保险，拉动枪机，莫莲准备开火，这是要拼命了。
“得得得~~”
身后突然的响声，紧接着身后的敌人一阵鬼哭狼嚎，倒下一片，剩下的敌人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扑翼飞行器沿着一侧的山脊扑过来，机上的机关枪射出一串串光点，那得得得的响声如同死神的电锯，扫过去就收割一堆人头。
扑翼飞行器开始拉低，当它减速俯冲往下的时候，高度降低到离地三米，莫莲没有犹豫，在它飞过自己头顶前，逆向起跳，抓住了起落架，手臂和腰腹配合用力，一个翻腾就进了柳薇打开的舱门。
下一秒，巨石上的机枪调整后扫射过来，打在飞行器的挡风玻璃和起落架上，飞溅起朵朵火花，莫莲还在庆幸自己提前躲过的时候，扑翼飞行器发射的导弹在巨石上空绽放出火红色的花朵，照亮了夜空，巨石上的敌人顿时哑火，再无声息 。
拉升，加速，柳薇带着他离开了折腾了一夜的山谷，往风息山飞去。
约摸过了一个多钟头，风息山巨大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出现在了眼帘。
莫莲松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
“这条命，总算捡回来了。”
“别高兴太早，欢迎仪式还没开始呢！”
“什么意思？”
柳薇绷紧着脸还未开口，飞行器的报警器突然狂闪。
显示屏上红光闪烁，两枚导弹正从前方袭来。
看着夜空中导弹尾部突然冒出的仿佛死神微笑的漂亮火焰，莫莲一下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