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现在怎么办?”妙论派年轻一代的学者萨米尔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尽管有驼兽驮着一堆勘探仪器,可这一路的崎岖颠簸,还是让他有些身体不适。
卡维坐在路边的石头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道:“还能有什么办法,该走的流程一步都不能少,总不能硬闯吧。我已经把这边的情况跟多莉说了,现在只能等回复了。”
萨米尔和其他学者拴好驼兽后也是坐下休息,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前辈,我还是有些不明白,虽然听说这次是和璃月合作的大工程,但毕竟是开山修道的事,前辈您不是建筑设计学的吗?为什么会来负责这项工程啊?”
“建筑设计学的专业领域又不只是土块、木材什么的,若是把各种材料拼接起来就叫建筑,那就是在否定这门学科的意义。”
卡维拿起水壶,仰头灌了一口,打算给这位学弟补补课。
“建筑设计学可是一门融合了艺术、科学、工程学等多领域知识的综合性学科。”
“严格来说,我们也属于土木工程学的一派,而且这次来也只是负责勘探工作而已。”
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其实他是被多莉拉来干苦力的,谁让他欠了那位精明的商人一大笔钱呢。
卡维的目光突然落在萨米尔服饰上的徽记上,他微微挑眉,好奇地问道:“等等,你也不是土木工程学的学者?那你又来干什么?”
萨米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是听说前辈负责了这项工程就来了,想跟您学习学习,而且……”
“我听说打打下手就能加学分,这样以后的毕业也能更加顺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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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纳娅上前轻轻褪下钟离的外袍,绿盈盈的眼眸中满是好奇。
“与所料一般无二。”晚宴上凝光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这也在钟离预料之内。
“父亲。”屋内结束冥想的纳西妲光着小脚丫便跑了出来。
换上常服的钟离微微曲臂,轻轻一捞,便将纳西妲稳稳地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随后迈步走进内屋。
一家三口相聚,温馨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这么说,层岩的工程也确定下来了?”纳娅一边将衣袍仔细地挂在衣桁上,一边轻声问道。
“嗯,我已委托理水与若陀看顾一二。”钟离缓缓说道。
他虽放权于人,却并非完全撒手不管,璃月之事,他始终牵挂于心。
见钟离早已有所安排纳娅也不意外。自魔神战争以来,谁人不知璃月便是岩王帝君的逆鳞,对于璃月子民而言,岩王爷既是严君亦是慈父。
虽说“孩子”长大该独立了,但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你说既然凝光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那我是不是也……”纳娅眨了眨眼,她很好奇这位在璃月手眼通天的天权星能不能识破她的身份。
毕竟她可不像钟离是个“黑户”,虚空内可是切切实实的存在着她编纂的人生轨迹的。
钟离沉吟片刻后摇头道:“应当不会,若已知晓,今日宴请之人便不仅单我一人了。”
毕竟是两国之事,凝光若是知晓纳娅身份必定会邀其同商,试探其态度。
这是商人逐利的习性使然,亦是他们行事谨慎的通病。
“那我很好奇,现在在凝光心目中的岩王帝君会不会是一个勾搭外国无知小姑娘的形象?”纳娅撑着下巴,唇角的笑意荡漾开来,明丽而动人。
“小姑娘?”钟离哑然失笑,若论真实年龄,或许她才是年长的那一位吧。
“笑什么?”纳娅杏眸含嗔地轻拍钟离的胸口。
即便不用读心之术,她也知晓钟离心中所想。
看着纳娅这颇具生气的举动,钟离认同地点了点头,嘴角仍然含笑道:“嗯,确实是小姑娘。”
“你还说!”
纳西妲眷念的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看着父亲母亲罕见的打闹场景惬意地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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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令我们的天权凝光大人这么着急,大半夜也不让人安歇。”
群玉阁内,仍在翻阅着卷宗的凝光轻轻按压着眉心。
“呵呵,自是要紧之事,最近辛苦你了。”看着靠在书架旁的高挑女子,凝光放下卷宗抬手示意夜兰入座,毫不意外夜兰摇头拒绝了。
“近来情况如何?”
“那位不速之客最近倒是十分安静,每日仅活动于北国银行与住所之间,倒真像是来视察工作的。”
转动着手镯的夜兰勾唇一笑,她可不信那只狐狸跋山涉水而来就只做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
比谁更有耐心吗,她倒想看看,到时候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
“你不会为了让我汇报工作就让我特地跑一趟吧。”夜兰瞥了一眼凝光平摊在桌面的卷宗。
出乎意料的,与璃月毫无关系,是与须弥古历史有关的记载。
凝光神色坦然,毫不设防,对于夜兰她自然十分信得过,或者说就是故意让她看的。
“既然那边暂无异动,便先交由他人监视。你去帮我调查一件事,或者准确地说,是一个人。”凝光轻轻敲击着桌面,手上的护甲发出清脆的声响。
“很重要?”夜兰抬眸看了一眼凝光的神色,“好吧。”
夜兰接过密帛粗略翻阅后眼眸微敛:“去须弥?”
她不会问凝光怀疑的原因,只需要负责执行便是。
“嗯,若设想为真,那局势便大有不同了。”凝光双手交叉,今夜宴会上的试探让她大胆了许多,从而也侧面引出了更多值得深究的信息。
“你是老板,随你开心。”夜兰伸着纤腰毫不在意道,“不过最近这些烦心事处理过后我打算休假一段时间。”
“近来确是多事之秋,让你劳心了。”凝光收好桌面的卷宗,“打算去哪?”
“听它的。”夜兰唤出玲珑骰轻轻一掷骰,看着上面的点数后开口道:“枫丹。”
“枫丹吗,那里确实是度假的绝佳之地,剧院与法庭的结合,想必你会喜欢。”
“谁知道呢,戏如人生,罪犯在审问中的拙劣表演我也见过不少,演技低劣得可笑,又能有什么不同呢。”
夜兰转动着玲珑骰,再次高高掷出。骰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三点,看来诸事顺利。”夜兰接住不断翻飞后落下的骰子,看清点数后紧了紧带袖霞帔,头也不回的挥手隐入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