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昨天的动静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还看到呢！那时候我正在睡觉，也不知是那个二愣子大晚上大吼大叫，大早上我去那看看，结果你猜怎么着？看到了一具尸体，真特么晦气...”
日上高头，客栈里很热闹，不少脚夫围在一起，点了茶水抽着烟，吧唧吧唧地说着闲话。
牧晓坐在客栈角落，她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昨日那一脚给得可真狠啊!
“小道长，您都待着这好久，外面还有一些客人，请问您能不能移驾别处啊？”店内小二摆着笑脸，走了上来说道。
“我在等我师父，他很快就会回来的。”牧晓懒洋洋地直起身子，从包裹中取几枚铜钱丢在桌子上。
那个小二脸上的笑更欢了，他收起铜钱连忙问了要不要喝茶，在得到不需要的答复后，便离开这桌去看那边的脚夫。
【圣王者，承天受命，续往圣之绝学，立天地之新命，开万世之太平】
随着牧晓眨眼，一个简单的方框出现在她的眼中，这是个简洁的界面，最上面浮着这行字下面则是进度条，侧面写着功德，看起来十分简单没有逼格。
这是斩掉脐带自己跳出来的，那时候自己守了一夜，身心俱疲下还以为是幻觉，直到跑去客栈睡了一觉，才发现这玩意是真的。
“...嗯，我这也算有系统了？”
“是不是攒够功德就能成为圣王？”牧晓心中想着，她也不确定攒够能不能成圣王。
“算了，不想这些，那个大头怪婴可还没死，万一它找我报仇，我还能对付得了它吗？”念及此，她朝着一边店小二招了招手。
“喂，店小二，你们这边有没有庙或者寺，当然要最灵的那种。”
“小道长有是有，不过您问这些做什么？”店小二跑过来问道。
“当然是踢馆啊，我师父就是这样，碰到同行就想耍两招。”牧晓闭着眼睛随口瞎说道。
“...老师父艺高人大胆哈。”店小二哈哈几声，便继续说道:“要说灵肯定是城隍庙灵，但里面只有几个腿脚不好的老人不够你师父打的，还是去侍夜教吧，那边人多而且有真神通。”
“侍夜教？”牧晓睁开眼。
“嗯，侍夜教，往北过了几条大街，圆顶尖角那个就是侍夜教了。”
“哦哦，那谢谢了。”说完，牧晓扔下几枚铜钱，往着侍夜教方向走去。
店小二见她离开，也没多说什么，收起钱就招呼起一旁的客人。
...
侍夜教并不远，穿过几条大街就到了。
牧晓看到远方一座的大房子，它就在街区，与其他房子排在一起，要不是那个圆顶尖角太过突出，恐怕牧晓就把它给看漏了。
路上的行人很多，他们在路过牧晓时，总会扭过头好奇地看着这个脏兮兮的落魄小道士。
“前面是侍夜教吗？”牧晓问着身边的行人，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一脚迈入大房子里。
房子里没多少人，只有几个小孩子在里边乱跑，一个上了年纪的黑袍老人躺着一张长椅，抽着手中的大烟。见到有人过来也不起身，随手指向一边的桌子，那上面有一盘蜜枣。
“我不是来吃东西的。”牧晓说道。
黑袍老人半睁着眼，这才看到牧晓身上的臃肿道袍，他嘿嘿一笑，摆摆手说道:“小妮子，那偷来的道袍，都被你给剪烂了，不怕那牛鼻子找上来打你一顿？”
“...这是我师父给的。”牧晓别过头，随后想起什么，冲着黑袍老人拱了拱手说道:“晚辈灵虚，出自清风观，师从玄阳子，拜见贵教真人。”
“哦，还有师承？不会是瞎编的吧？”
“瞎编那能编的那么全。”牧晓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其实我是发现鬼了，但以我的能力降不了，而师父前日便离开这里，所以只好找你们帮忙。”
“不是踢馆去了吗？”老人咧开嘴，露出几颗大黄牙。
牧晓一愣，回过头看向客栈方向。
“小妮子回去吧，你说得事我们会处理了的。”
“呃...前辈，我是来借宿的，我伤了那鬼，现在被它给惦记上了，放心好了我会出报酬的。”牧晓连忙叫道。
“哈哈，行了，小妮子别耍了，你那点伎俩还能骗得过我？回去吧。”老人斜着眼睛说道。
听到声音，牧晓叹了一口气，她向着老人拱了拱手，便离开了大房子。
“看来只能去城隍庙了。”牧晓心里想着，便问起了周边的路人。
顺着对方指着的方向，牧晓很快就找到了城隍庙。
牧晓走了进去，抬眼就看到青面獠牙挥着长刀的彩绘泥塑。
“这是贾老爷。”一旁的香客仰望着泥塑说道。
“贾老爷，他很厉害吗？”牧晓看着泥塑问道。
“咦，小道长，你竟然不知道贾老爷？那可是咱们上齐国的悍将啊，一生砍得人头都够造一座京观了。”
“造景观啊。”牧晓摸了摸脖子，便随便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赖在这里不走，既然城隍庙很灵，说不定贾老爷也真的在，到时候就看那个大头怪婴敢不敢来。
她就坐在这里，枕着下巴看着那座泥塑，庙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几个老头则安静站在一角，一动不动也像是一座泥塑。
牧晓就这样看着，慢慢地一点困意袭来，她打了声哈欠，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准备找点水喝喝。
在她路过一个老人时，那个安静老人说话了。
“妮子，这么久了还不拜拜贾老爷？”老人没张嘴，脸上面无表情。
是哦，来那么久是该拜拜贾老爷。
牧晓晃着脑袋，看看四周，发现天已经暗了，门早就关上了，里头都摆上了好多红灯笼。少许的几个人正跪在泥塑前，在几位老人的注视下，脑袋杵着地面。
牧晓也走了过去，她也学着旁人跪在地上，口中囔囔道贾老爷保佑，一连念了好几声，恍惚间就见大马金刀的贾老爷活了过来，它僵硬地走下台子，提起手中的大刀就向着其中一个香客斩去。
噗哧，噗哧，噗哧。
手起刀落，就是好几个头颅，鲜红的血液淋得满地都是，那些老人拿着扫帚躲在远处，直到贾老爷杀得差不多了，才堪堪走了上来，握着扫帚小心翼翼地滚着人头。
牧晓只是呆呆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尸体，便把脑袋拄在地上，等着贾老爷过来。
“小妮子，面生啊，头一回来城隍庙吧。”贾老爷声音很粗糙，就像磨砂皮一样，听得很难受。
它的身上沾着血，在那红灯笼底下一站，活脱脱就是一头恶鬼。
牧晓瞳孔无神，趴在地上如同一座木雕，呐呐道：“有一头怪物想要杀我，还请老爷帮忙。”
“帮忙，可以！我一向古道热肠！”它捋着泥做的大胡子，爽快地应了一声。
“不过...”它话锋一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牧晓娇小的身体，“若你舍下这身皮肉，那头怪物自不在话下。”
“那请老爷成全。”牧晓说完，机械般地朝着老爷拱拱手。
“痛快，我就喜欢你这个脾气，这仇我帮你报了！”
贾老爷哈哈大笑，它一拍大腿，双手握着大刀，欲要劈下牧晓的脑袋。
肃——
一道红光乍现，那贾老爷被喷了一脸光。它连忙捂着眼睛，慌慌张张地往后退，却被底座绊倒，摔在地上掉下几块泥点子。
牧晓如梦初醒，她看着凶神恶煞的泥塑慌了神，连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跑向大门，可几个老人见事不对早就握着扫帚堵在门口。
“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让侍夜教人知道，我们都得完蛋！”贾老爷慢腾腾支着身子想要站起。
牧晓心中恐惧，面对老爷这等怪物她根本提不起勇气。
【虚老爷——王九注】
这时昨日男声闯入牧晓耳中。她掏出匕首，想起之前那阵红光，就是她带着自己清醒过来，免于贾老爷的魔爪。
“你会救我吧？肯定会救我吧？”牧晓惶恐说着，握着匕首对着自己手掌划出一道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