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帕德翻过姆巴曼倒在地上的尸体,看见他的那把匕首,此刻正深深地插在他的胸腔前
“船长?”
姆巴曼那对巨大的眸子向外凸起,正死死盯着拉帕德,而那半合着的嘴唇在扭曲蠕动着,试图向他描述出凶手的外貌出来…
“拉帕德先生”
拉帕德贴上前去,试图捕捉到对方嘴角的低语,但他能听见的也只有之前怨言,那句“拭目以待”
“头儿”鲍里斯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将他一把拉回到了现实
“你还好吧?”
“不,没事…”拉帕德喘息着撒谎到,他没想到第一个受害者竟然这么快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所以你怎么看,头儿?”鲍里斯站在一旁,他面色红润,光是和他呆在同一个屋子里,就能嗅到一股明显的酒味。也兴许是酒精的缘故,让他对面前的尸体感到无动于衷。
“一位伟大的战士,就这样倒在了分裂分子的屠刀之下”荣格责骂着“我们一定要让那该死的分裂分子,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拉帕德从死者身上取下那把插在胸前的匕首,仔细地打量一番后发现,这正是姆巴曼的匕首
身后的鲍里斯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提醒到“如果要是自杀的话,这也太大费周章了”
“是啊…”
拉帕德抬头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群,能做到这件事的人看起来并不多,接着他又再蹲下来仔细检查着这具尸体,注意到了对方手心的血迹…也许他在被杀之前,有曾将这些血液沾在了凶手的衣服上?
在场的众人,虽然都没能在身上看见什么血迹,但是,永健身上穿着的那件防弹衣,足以用来挡住他自己身上的血迹…他当然可以脱下自己的防弹衣去大胆行凶,事后又再将其穿上。
永健注意到了对方怀疑的目光,悄悄拍一下荣格的后背,希望对方能够允许自己在这时候去为现在的情况做出一番辩解。
荣格立刻明白了永健的担忧,不过他没有批准这样的请求,而是先一步开口对拉帕德质问到“你是在怀疑我们吗,船长先生?”
“不,具体来说只有您的保镖,阁下”
“那我能否理解为你是在指控我是分裂主义的合作者?”荣格气愤地摇摇头,见拉帕德没有反驳自己,他便接着说到“这实在是太荒谬了,您的指控简直毫无逻辑可言”
“并非如此”他故意等到对方说完以后,才开始反驳他的发言“在场的各位,我相信并没有几个人能够直接抢过姆巴曼的匕首,将其杀害…他无论是气势还是体能都要高出在场大部分人许多,即便真的撞上了我想他也不会有机会全身而退”
“可你是否也忘记了你自己,船长?永健在离开餐厅以后,可是一直都和我们呆在贵宾室里,可你在哪儿?”
拉帕德忽视了荣格的指责,接着往下说到“我也不想指责你们一些什么,我只是希望永健能够脱下防弹背心,让我们检查一下,也好让大伙儿放心点”
永健听后露出一幅苦笑,正准备要解开自己的背心,却又被荣格阻止“抱歉,他们上级有规定,除了在我受到生命危险时,其他情况下绝不可以在执行任务途中脱下自己的防弹衣”
面对荣格的解释,众人发出一阵唏嘘,让这位固执的法官也不得不后退几步,缩到永健身后。但永健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安,而是无奈地叹上一口气,对拉帕德说到
“如果这样真的能够让你们放心的话…偶尔打破一次这样的规则也无妨”
顾不上荣格的劝阻,他自己脱下了身上的防弹背心,递给站在另外一旁的鲍里斯。鲍里斯接过后,将其头彻尾地检查了一遍,反复确认没有任何血迹后,向拉帕德点点头
“没有,头儿…这件防弹衣简直干净得像新的一样”
不过拉帕德根本没法接受这样的检查结果,他更愿意相信是因为鲍里斯那家伙喝醉了酒,即便这件防弹衣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他也会这样回答自己的问题
“见鬼,让我看看!”
他叫骂着,试图走上去抢过鲍里斯手里的防弹衣,却被旁边的荣格拦住
“够了,拉帕德先生”周围人群的舆论优势已经倒向了自己这一边,很轻易地就夺回了自己的发言权“现在我们来说说你吧,船·长…告诉我从刚才会议结束,到发现尸体…您一直都在哪儿呢?”
“我一直都在开船啊…”话语刚说出口,他便绝望地意识到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法为自己提供任何不在场证明“该死!”
“可又有谁能证明呢?”荣格也明白这一点,他毫无保留地持续自己的进攻,直到他将拉帕德逼到哑口无言为止
众人质疑的目光,让拉帕德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要是能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不,要是能有从医疗室找到什么一支吗啡什么的,才能让他有办法恢复思考…
“他不会是这样的人”安娜的声音如同救命的绳索,一把将他拉出舆论的深渊“至少一位优秀的船长是不会对自己的船员下手的”
“是吗?可你又对他了解多少呢,女士?”法官不屑地看着安娜“或者你来说说,凶手是我们当中的哪一个?”
安娜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拉帕德,又再看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每个人都在耐心等待她说出自己的想法,唯有罗杰站在那儿傻笑着,作为一名局外人欣赏着这场争吵
“是其他人,一个不在我们之间的凶手”
“其他人?这还真是方便啊”荣格冷笑着“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小心的是一个躲在这条船上的陌生人,只要遇见一个长得不像在座各位中任何一个的家伙,只需要开枪就是,简直推论”
“实际上,安娜小姐的推论是可能的”鲍里斯解释到“就在不久前,有人偷走了这条船上所有的呼吸面具”
“他要呼吸面具做什么?”
“也许是要试图对呼吸机做一些手脚…”永健思考着现在的情况“等会儿我会去检查一下制氧机的状况,但是…安娜小姐”
他抬起头来看着安娜,又再看向她身后的拉帕德“既然您愿意担保拉帕德的清白的话,也请您等会儿务必看好他…”他叹上一口气“确保他不会离开驾驶室半步,我们现在的麻烦已经足够多了…”
安娜无奈地看向身后的拉帕德,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好暂且接受对方的提议。
“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们先各自就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