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改方向,决定切掉米索镇的大部分剧情,这一章大跳过完直接写新章吧,果然我还是喜欢轻松的东西。前面几章可能之后会仔细改下,目前做不到。米索镇剧情本来做了个详细的大纲,设定也都有补齐。但是现实给了我一点改变——单纯的爽文故事其实也挺好的,莉莉只需要超级无敌可爱,污秽就变成过去式吧。)
枯萎的西塔平原上下着雨,米索镇在身后中渐渐隐去,视线不过走了几米就被雨幕挡住,连雨声都显得震耳欲聋。
几个模糊的人影于积满水的泥坑中踽踽跋涉, 若是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雨水顺着一层透明的薄膜流下,泥浆也没有爬上几人的衣服。
"我有个想法,费林",莉莉一边走一边说,"污秽存在了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它是怎么产生的?"
"整个古老民族都没有弄清污秽的源头,它就像凭空出现的东西。和地震,洪水一样,仿佛是这个世界自然发生的灾难。"费林本想伸出手比划两下,但是背上还扛着个人——伊珂丝睡着了,睡得不怎么安稳,时常蹦出两句梦呓,听内容大概是在喊妈妈吧。
"但是就我们之前的经验而言,沾染污秽的人类并不会在一瞬间变成秽鬼……可米索镇的镇民,为什么,而且你好像早就有所察觉?"
"这就得从污秽本身讲起了……污秽可能只是某种东西的副产物。"
"副产物?"
"对。"莉莉从裙底伸出一条触手——触手外形经过莉莉的精心塑造,因而表面光滑且颜色干净,没有什么曲结的肉瘤——似乎有种禁忌的美感。
"白巫女的精神不因污秽侵蚀而疯狂,所以即便我的肉体已经完全变异,我依然可以自如的行动,甚至反过来使用这些触手。但是那些村民,"
莉莉看向费林,"他们的肉体早就被侵蚀透了,但他们同样没有陷入疯狂,也不自知。若是此番我们没有到来,他们也许还会这样一直生活下去。"
"我推测,镇民们身体的东西就是被污秽的源头所侵蚀——仅仅只会导致肉体的异变。但是,一旦这种东西遇到了人激烈的负面情绪,就会像火遇到油一样,瞬间扩张,滋生污秽。"
"那镇民又为何会在刚刚瞬间爆发……"
"有人在操纵。袭击我们的狼群,米索镇镇民的异变,甚至整个边陲之国的覆灭,我怀疑都是人为导致的。有人在利用污秽之源,污秽之源的作用仅仅是扭曲。但是有人用它制造出了可以传播的污秽。并且如种子一样播种出去——米索镇所有的镇民身上都种有污秽之种。唯有我们一行外来者,和伊珂丝,现在安然无恙。"
"他们挑在传送时引爆污秽之种,是想把污秽直接用传送阵送到落星的王城?"费林不存在的汗腺仿佛出了一层冷汗,"那他们为什么要等到我们来?"
"传送阵坏了,他们也不懂坐标——至于传送阵为什么损坏,我觉得是罗格所为。他通过什么东西察觉到了一部分真相,所以提前封锁了污秽传播的道路。"
"虽然这些都是推测,但是会有人来替我们验证的,白巫女是最佳的试验品,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窥伺。"
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地平线尽头,四周陷入无尽的黑暗,雨一直下,三人像是沉入无垠海的稻草,无从辨别方向,也无从逃脱。
"费林,这雨几天不见,现在看到反而有些亲切呢……"雨中潜藏着怪物,但是少女早已不是当初躲在黑色骑士身后孱弱的女孩。
"到了。"
莉莉示意费林停下,"你带着伊珂丝先走吧。远一点,我自己下去。地面的污秽已经被我清除干净了。"
借着少女胸前天蓝色吊坠的微弱光芒,费林勉强看见无数纤细触手在少女的腿边延伸而出,不断的蠕动,扭曲,壮大。触手的内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很方便就吸收了,对吧"
少女朝费林咧嘴一笑,深红的瞳孔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这应该是最后了。抱歉,万一我死了,你也会一起死。但是,你不能跟我一起下去,只有我可以直面这些,假如我的判断正确的话。"
"等我回来。"
少女的身体逐渐崩坏,沉入地面消失。
……………………
"?"
这是由血肉组成的宫殿,每一块基石仿佛都拥有自己的意志。深红的血管直接暴露在外,时不时的鼓动表明它蓬勃的生命力。
"?"
四周回响着世间任何可能存在的声音,婴儿的呓语,邪神的呢喃,或者只是忽然抽的一口冷气。
"?"
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的香气,如果愿意的话,这里任何一块墙砖都可以当作食粮。
"?"
沾染,毁灭,生命,不该存在。
祂说。
不成型的血泥渐渐汇聚,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肉球中踏出。
"啧,污秽在这里都只是底层吗?"
少女嘟囔道,"源头……源头,顺着这些血管应该就能找到了吧。"
空缺。
本来缠绕挡住去路的血管迅速散开,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名状之物。
空缺,亵渎,离开!
耳畔的低语顿时尖锐,莉莉刚刚凝聚的身体又顷刻间崩坏,化作一瘫肉泥继续前行。
同化,无法,阻拦。
肉泥无可抑制的同化接触的其他血肉,将其转化为"莉莉"的一部分。
尔,不属于,世界!
在那洞的深处传来轰鸣,世界陷入一片寂静。
生命,毁灭……世界,拯救
黑色的虚无急剧闪烁。
世界,拯救!死亡,新生!
空中漂浮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光球,其中闪烁着不知所谓的绿色文字。
黑色光球主动没入肉泥。
肉泥与血肉组成的宫殿同时崩坏,将无数枯骨与腐肉组成的信徒一起埋葬。
"主的荣光终将播撒世间……"
…………
西塔草原重新抹上新绿,死亡与生命总是守恒的。
空间微微扭曲,少女纯白的身影悄然浮现。
"解决了。"莉莉拍拍手,"走吧。"
"污秽的源头只是一个错误,生命纵然会走向寂灭,但不是现在。"
"项链呢?"费林问
"碎了,"少女说,"以后也不会需要,世界上已经没有污秽。"
"这是历届白巫女做不到的事……我只是她们的复制品,索尼亚斯大陆的生命里没有我的席位,因而他们的死亡也无法影响我。我会替他们保管"死亡",直到世界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