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鸣鼓屋中央医院
存在于鸣鼓屋中央区的,粉刷成白色的巨大建筑物。
尽管外观乍看下宛如美术馆,内部则是备齐全市最高端设备的大医院,是座从外科至精神科,许多病患为寻求治疗而敲响大门的希望之城……原本理应如此,如今却因为家属陪伴而接连造访的病患浪潮下,医院柜台因此呈现些微的混乱状态。
“所以说,我丈夫真的很奇怪!原本应该去拉斯维加斯工作却突然跑回来,还胡说八道地讲『我永远都不要出这座城』这种话!”
“喂,真的很奇怪!原本要去印第安斯普林斯送货的同事不工作就跑回来,结果让其他人去,可是其他人去了也立刻就跑回来!”
所有人的病症共通点都是“离开城镇的人全都跑回来”,家属猜测或许是某种精神疾病而带,病患前来,但有同样症状的患者大量涌入医院,医方怀疑可能是发生某种特殊事件,现在正召开紧急对策会议。
“啊,医生,怎么了吗?”
位于医院内稍微远离此等乱象的内部区域。
年轻女护士看见工作时间早该结束的年迈医师四处走动时出声搭话。梨本谦次郎
“没事,我只是有东西忘在病患的病房。”
“原来如此,因为目前正门口相当混乱,离开时请小心点。”
“是吗,谢谢你。”
接著,确认到护士离开后──下一刻,那名老医师的样貌彻底变化为刚才那个护士。
(怎么样,杰克先生?)
变身为那名女性护士──狂战士脑内传来主人费拉特的念话。
(嗯,没问题。我拿到能进去里面的通行证了,放心吧。)
连护士挂在颈项上的条码式通行证都一并变化的狂战士,在那之后也变成其他错肩而过的人,边走边获得林林总总的资讯。
接著,狂战士再变回最初那名老医师并以念话询问。
(在这个方位就好了吗?真的能靠共享感官看见我的视野吗?)
(是的,勉强可以……这个嘛,“雾”在那个楼梯上方变得更浓了。)
(我知道了,谨慎行事吧。)
杰克即使进行念话依然用力颔首,而费拉特则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每次变身时都要请你多加注意喔。我觉得像刚才那种好像会得感冒的打扮,实在是醒目到不行。)
(唔、嗯……我也只是想变身成一般的少女,但为什么会是那种肚脐跟大腿都露出来的服装,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在即将潜入医院时,最初杰克尽可能想变成不会遭人怀疑的模样,因此开始在汽车旅馆内变、身成形形色色的人,就在变身成十岁左右的少女时,不知为何竟然出现裸露度高到类似黑色泳装的服装。
就结果而言,也只是费拉特慌张地喊著“哇!哇!在这种地方这身打扮要是被谁看见肯定会立刻被报警,我被警察逮捕然后人生就结束啦!”而替杰克披上毛毯的一幕,但其中原因直到最后仍旧不明所以。
(嗯,罕见地看到你慌张的样子也不错。)
(拜托你饶了我吧,真是的……)
狂战士透过念话听见叹息声后,边绷紧神经边仰望楼梯上方。
──我果然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既然我的主人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没错。
狂战士目前之所以潜入医院,是为了找出覆盖于城镇的“雾”的源头。
当时在汽车旅馆内的费拉特突然地说出“类似雾的魔力覆盖住城镇”,但纵使狂战士变身为魔法师来观察,依然没特别感受到异常。
不过,费拉特似乎能看见那道“异质魔力的流动”,并一反常态地认真说出“这可不是普通的玛那。该如何解释才好……每一滴烟雨都像独立的生物般……简直像极端微小的蝗虫群覆盖整座城镇……”这段话并一脸烦恼。
──“目前还是测量魔力的道具毫无反应的程度,但我想只要『雾』再浓上两个阶段,感觉敏锐的魔法师们就会有所察觉。”
──“届时,譬如感觉相当敏锐的被封印者,或者是感官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很有可能会被吸血种那些人察觉到。”
在那之后,费拉特放出使魔并共享感官所观察到的结果,了解到鸣鼓屋中央医院附近受到较浓的雾包围。
虽然也有杰克灵体化潜入医院的方案,但灵体化时面对敌人的魔力攻击可说是毫无防御力,若对方设下某种陷阱,届时将可能承受致命性伤害。
于是杰克决定利用自身特性,采取藉由实体化变身为医院相关人员来潜入医院的作战。
(要是有什么万一,请立刻逃跑……万一情况危急……万一真的情况危急时,我会用令咒强制叫你回来!)
耳闻费拉特这番听上去犹如包含某种强烈决心的说词,狂战士问道:
(……主人,刚才你是在想“我不想让如此帅气的令咒消失,所以麻烦你尽量力逃跑”对吧。)
(是的,我是这么想的。对不起!)
(虽然诚实是好事,但刚才那种情况我反倒希望你能敷衍一下,真是的……)
在深感错愕的同时仍继续前进的狂战士,眼里映入“特别隔离病房”的字样。
看来是隔离感染特殊传染病患的设施,要出入此处必须先通过除菌室才行。
──……怎么回事?
──果然是有哪个医生是主人,将使役者隔离在这里吗?
当杰克如此思索时,察觉到除菌室内有某人准备出来,因而变化为前一刻见过的女护士的样貌。
接著于下一刻,除菌室内出来一名女医师。
“哎呀,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
“对不起,我好像忘记拿东西了……”
“是吗……不晓得精神科那边是不是还很多人。又是沙漠输油管爆炸,又是警察局出现恐怖分子,还有白天的龙卷风……实在连续发生太多事,我想很多人因此受到
打击……”
似乎在进行某种理论性思考的女医师,接著以充满自嘲感的口吻边说边摇头。
“因为我妹妹也在那间警察局工作,直到今天早上她联络我为止,我简直坐立难安……不过,也并非全是坏事。今天早上小椿的状况很稳定,要是以后都一直这么稳定,或许没多久就能恢复意识了。”
“小椿她……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由于狂战士无法连记忆都在一瞬间复制,因此只好适当配合对方的谈话。
“是啊,刚发现那片刺青时,原本还以为是谁的低劣恶作剧……但说不定是传说中的土地守护一族的某种咒语呢。”
“是这样吗……”
“对喔,对不起。我明明是医生却讲这种奇怪的话……”
女医师敷衍般笑著离去。
狂战士目送她下楼梯后,便踏入除菌室中。
然后──
(……你听到了吗,主人?)
狂战士以一如外表的女性嗓音搭话,费拉特则以念话答覆。
(嗯……我现在也看见了。)
(很确定了呢……这里面大概有名叫“椿”的主人与使役者在。)
(嗯,不过……我想还是先回来一趟比较好吧?这要是在游戏里的话,绝对会被问“请问要存档吗?”呢。)
(……我有同感。很抱歉,我也不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继续前进。)
不仅是费拉特,由于变身成一般人而大幅降低身为被封印者的基础能力的狂战士,也能清楚感受到。
浓密到令人畏惧的“气息”盘踞在从除菌室到准备进入病房的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