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能感觉到其话语中的冷淡,但绫香姑且还是对(神父)尽了对长辈的礼节。
汉萨倒也没有因此而变得厌烦,而是和她一样向窗外观察着大路上的状况,说道。
“真是的,本来是避难所的这里被当成瞭望塔或者战壕一样的东西这边也是很困扰的,不过算了吧。把能使用的东西都用上才叫战争嘛。如果是魔法师之间的战争就更是如此了。”
然后汉萨稍微注意了一下上空,就像感到困扰一般叹了一口气。
“看来,在这个屋顶上有一个被封印者站在上面啊。真是的,把神圣的教会当成什么东西了啊。”
**
“原本以为只是只虱子,没想到原来是个厚脸皮的乞丐吗。”
站在教会屋顶的被封印者,似乎从此时起对理查开始感兴趣了,终于不单是视线,而是将脸整个转过来了。
被金色的被封印者那比起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怜悯般的眼神俯视着的理查毫不发怵地继续说道。
“给我,这么说的话太没礼貌了对吧!要是能标个价给我的话,请你务必开个价!”
对着那个金色的被封印者,理查始终都只用一种轻快地语调说着话。
不过,只是看着这样的宝贝,我就没法抑制自己心里翻涌的感动了!有机会的话真想尽可能地带在身上在战场上驰骋啊!虽然从我受到了先制攻击来看已经能当做开战了,不过这种级别的宝贝,不管是在什么状况下都是可以允许的!和你们战斗的期间,我希望能尽情借用这些武具,你觉得如何!”
“刚刚那样玩弄触碰了(我的魔法),你这混账居然还能说出这种戏言啊,杂种!”
眉头稍稍一皱,金色的弓兵如此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在被那(宝物的)辉光夺去心灵之前,你似乎拥有着能看穿那制作工艺之精良的程度的眼睛呢。那么,作为奖励,就允许你成为我宝物上的锈迹。给我感恩戴德地收下吧!”
话音刚落,其行动已经完成。他再次从空中射出了数十把武具,毫不留情地将它们向已经双持着刚刚拿到的新剑和原本的剑的理查倾注而下。
那是比起之前稍微在速度和数量上有所提升的攻势。
而理查则奔向这些武具的夹缝之中——就那样以被射出的武器所击飞的瓦砾为立足点向高空奔驰而上。
“是啊,这是赌上性命的戏言啊!所以,更加要拜托你了!”
然后,他一边如杂技演员般旋转着一边放出重重连击。
“我想要的可不是武具的锈迹。”
“嚯……”
“而是在你那华美的铠甲上留下的,些许的残痕啊!”
钻入那逼近而来的“一击必杀之群”中,理查在空中转换了方向。
并非以什么为立足点,而是在空中进行的完全的转换方向。
在那对本人来说也有强烈负担的状态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地扭转自己的身体,通过增加回转之力向金色的英雄伸出剑刃。
观望着他的动作的金色被封印者,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挥出自己手中的剑。
“你这混帐,身为剑奴居然还使用着魔法吗!”
将那近乎偷袭的一击抵御住的金色被封印者,站在了比钟楼低一阶的屋檐边,俯视着手握自己的宝物的理查。
那并非是失去余裕的怒喝,只不过是对对方对自己的无礼的斥责而已。
“不不,刚刚那个不是我干的。”
理查在判断出自己甚至还没能将对方赶到和自己同样的地面上这件事后,再次架起剑,就像在挑衅对方一般笑了。
“只是(我的)追随者对你开的一点玩笑而已。”
**
“……真快呢。”
在离那状况不远处观察着的异形弓兵——阿尔喀德斯,与他那野蛮的外观相反,以冷静的眼睛观察着新来的被封印者的战力。
灵活性上恐怕和骑在马上的亚马逊Rider同等级别吧。
没有感觉到神气,那是纯粹地作为人类成型的被封印者,他很快明白了这一点。
但是,其速度无疑超越了人类的极限,那在周围翻滚着的魔力中,有着既非人类亦非神灵的异质魔力混杂其中。
——那并非能让我胆寒的程度的强大。
——但是,只论速度,则在吾身之上。
——根据魔法情况也会成为需要警戒的对象吧。
阿尔喀德斯想起了和那边的Saber身体重涌出的魔力相近的事物。
——那是……与拐走了我的跟随者(许拉斯)的水妖们的……
正在阿尔喀德斯从灵基深处引出自己从阿尔戈号上脱离时的记忆时,他的思考被强行中断了。
因为他的周围的警官们已经重新组成了阵型,能看出准备向这边再度发动攻击的预兆。
“嗯……必须要向你们谢罪。对明明正在和你们这样的敌人相对,却将眼睛转向别的敌人这件事。”
“……无论怎么,都不打算撤退吗?”
对其中一个警官发出的提问,阿尔喀德斯点了点头。
“就像你们有着必须保护之物一般,我也有着必须夺取之物。没有相互理解的必要。若是有能够向吾之意向妥协之人的话,那种毒辣之人也只能是吾道之敌。”
将敌对之人打倒。
也将对自己表示和解之人灭杀。
虽然听到了如此不讲道理的话语,但阿尔喀德斯还是像在试探警官队一般继续说着:
“我如今要做的,是将连道理都未能理解的幼童屠戮之事。要完成那件事,并不需要和你们扯上关系。你们之中有爱惜自己的性命而舍弃幼童之人吗?”
一边握着弓一边发出质疑。
并没有拉紧弓弦,只是,握着而已。
即便如此,也能预想到在下个瞬间,即使对方只是挥舞这把弓,也会产生死伤者。
这与警官队所持有的魔法的优劣无关,眼前的被封印者站在远远超越那种东西的高度上。
虽然警官队无论是谁,双腿都在颤抖着,但他们还是没有从那里逃走,甚至连将目光偏离的人都没有。
那并非他们无所畏惧。
其中也有着眼睛中含着泪水,牙齿在打颤的人。
但他们明白,即便他们从这里暂时撤退,也已经没有将来了。
无论是面对凶恶的犯人的重装备机动队,还是州军都不会来这里。即便来了,比起拥有魔法的己方来说,他们更加不可能能正经地当对方的对手。
最强。
他们是警察这一组织所准备的最高级的棋子,所以才会身在此处。
那到底是不是由局长施加的暗示之类的,还是说是作为自我暗示施以自身的程序,(他们)并不知道。
作为【二十八人的怪物(Kuran Karatin)】被登录的他们,只是被警长如此保证了。
——“你们,是正义的。”
只因这没有任何隐藏的,短短的一句话。
但是,对相信着它的人来说,语言会变成明确的诅咒,或者祝福,束缚其行动和命运。
而其中,最被那语言束缚着的——是失去了右臂依旧站在战场上的一位年轻的警官。
**
作为这【虚伪的提尔奈林战争】的运营者,又或者说是黑幕也无不可的一员的鸣鼓屋市局警察局局长,奥兰多·里维。
既是他的部下,也是警官队中的一员的约翰·温加德,对市民来说可以说是理想的警官吧。
在还不谙世事时从电视中看到的,母亲的临终。
虽然约翰的父亲并不想让儿子看到那被火焰包围的光景而立刻将电视关掉了——但那一瞬间的火焰,最后深深地铭刻在了约翰的心灵深处。
据说他的母亲是拥有众多功绩,不知多少次被表彰过的女性警官。
平时感情淡漠的父亲,为了停止幼时的约翰的哭泣,总是把母亲的故事当做睡前故事一般告诉他,他到现在还记得。
现在想想,那可能也算是某种诅咒吧。
从那之后,约翰就踏上了追随他那几乎没有记忆的母亲的身影的道路。
父亲是魔法师这件事,他直到成为警官的时候都还未曾知晓。
约翰是第三子,家业都会交给长子,而他作为魔法师来说只有自己是兄长的备用品,这样的认知而已。
看来父亲对母亲也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他的存在似乎在名为美国的国家的上层,其中被列入魔法这一范围的部门的掌握之下。
和圣堂教会或魔法协会相比,无论何等的强国,都会变成对神秘的对应(相较于它们)迟一步到两步的状况。
而在其中,他从警察的某个设施中被叫了出来,突然地被人揭开了自己的出身。
父亲似乎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身为与时钟塔十分疏远的魔法师的父亲以向政府提出的经济上的支援这一条件,将约翰的身体转卖给了国家。
虽然也有疑惑,但实际以自己的手行使了魔法的那一瞬间,怀疑的念头就已经消失了,只能将其接受。
因为感到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