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种力量是真实存在的,那至今为止,到底有多少案件是被其欺骗了呢?
在陷入谜团的事件中,有多少是经由魔法而产生的呢?
还是说,有多少无辜的人,又因伪造的情报而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呢?
神秘的隐匿,作为概念来说已经理解了。
但是,为此要将他人牺牲掉,这一概念他无法理解。
虽然这对魔法师来说是理所当然的概念,但约翰是作为常人被养大的。
在他对魔法世界的不讲道理而愤怒时——奥兰多·里维如此说道。
“由法外而来的不讲道理,只能用同样的法外之物来取缔。”
约翰被奥兰多以提拔的形式成为了其直属部队,在他的转职地的鸣鼓屋市得知了让他震惊的事实。
——“这个城镇,将会成为魔法师们的战场。既然国家都已经行动起来了,那这已经无法阻止了。”
——“虽然也有与国家为敌的选择,但那是甚至超过无谋的愚策。”
——“那么,我们应该做的,就是在(这战争中)一直维持秩序了。只能向全世界的魔法师证明,在这里有着守护(现世)与魔法世界的境界线的看门人了。”
“记住,若是我们失手了,最坏情况下,八十万的市民都会成为牺牲者。”
局长的话,自己也并非全盘接受了。
“打算做这种无情之事的国家根本就不能算是国家”,也曾有过从一开始就放弃这个计划的打算。
但是,随着对计划的理解的深入,他越发理解了自己作为个人的手无论想干什么都赶不上这一事实,也开始觉得局长所说的做法是最为合理的做法了。
由自己掌握提尔奈林战争的走向,在对市民造成危害前将状况进行压制。
约翰认为,如果能成功的话,这会成为一个证明。
如果拥有连被封印者这一最强的使魔都能压制的力量的话,即便只是存在在哪里,都会成为对魔法师们的巨大牵制。
约翰没能理解的是,名为魔法师的非人类们,不可能会被这种常识阻挡住。
对若是为了到达根源,就连自己的性命都能作为一枚棋子对待的魔法师们来说,单纯的强大力量形成的【牵制】什么的,只不过是健康的观察对象而已。
真正意义上成为了神秘的管理者的魔法协会和圣堂教会到底用了何等老奸巨猾的手段将自己的根茎遍布全世界的,并未被作为魔法师培养起来的约翰完全无法理解这件事。
而在此之上,还有一件他没能理解的事情。
无论拥有何等完美的武器,无论如何锻炼自己的魔法和身体——这个世界上有着将其全部归于乌有的强悍怪物。
约翰理解到这件事,是在被名为杰斯塔·卡尔托雷的,俗称【死徒】的怪物夺走自己的右腕的那个瞬间。
他的右手在之前的警察局袭击事件中,被名为死徒的吸血种【吞食】了而完全失去了。
但是,作为他的支援者的Caster——亚历山大·仲马给予了他崭新的义肢,因此局长勉强答应了让他回归队伍的请求。
但是,那终究不过是不允许站上最前线,只能作为其他的【二十八人的怪物(Kuran Karatin)】的成员的辅助这种形式的复归许可而已——
足以维持前卫和后卫的规模的阵型被轻松击溃,获得了各自的魔法的近30位警官,有半数负伤,陷入了无法正常活动的状态。
而剩下的成员像这样聚集起来形成阵型已是竭尽全力,在开膛手杰克撤退了的现在,只凭自己这些人根本就无法和他进行正经的战斗。
而更加预想之外的,是事先获得了情报的被封印者,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参战。
虽然和新出现的Saber进入了战斗状态,但那个英雄王的战斗方式,简直是异质而又王道。那是以压倒性的物量形成的压制力强行夺取对方的性命的做法。
那之前听说过的魔法的乱射,在现实中目击到后,也只能呆然地将那副光景映入眼帘,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约翰甚至在一瞬间觉得自己能像现在这样站在异形弓兵身前,也只是想从英雄王的强大的现实中转移目光而已,但由认为眼前站着的被封印者从危险度来说也没有区别,这是没有意义的比较而放弃了思考。
“我如今要做的,是将连道理都未能理解的幼童屠戮之事。要完成那件事,并不需要和你们扯上关系。你们之中有爱惜自己的性命而舍弃幼童之人吗?”
眼前的弓兵以深沉的声音发出质疑。
虽然并没有回答它的义务——约翰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开口了。
“就算真的有,既不会有人嘲笑他也不会有人对他失望。但是,这绝不等于允许你从这里通过。”
“嚯?那也就是说,你们不打算逃跑?”
“冷静地想想将来的话这里应该要逃跑的吧。无论怎么挣扎我们也不像能赢你的样子……但是,作为冷静和未来的代价要舍弃孩子而活下来,我更怕变成这样。”
但是,听到了他的答案的异形弓兵,一瞬间看了一眼约翰,说出了奇妙的事。
“……勇敢的,人之子啊。那决不能称作蛮勇。正因如此,才可悲啊。”
“……?”
面对困惑的约翰,弓兵说道:“不……是这边的自言自语而已。”
刹那间,弓兵已然站在了约翰的眼前。
“诶……?”
虽然那是会让人以为他瞬间移动了的状况,但完成这件事的并非其膂力或者速度,而是趁其不备的移动所产生的效果。
这证明异形的弓兵绝非只依赖于物理性的强大,还拥有着经历了脱离常人的修炼后积累起来的技术。但约翰并未因此而感到绝望。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理解这份战力差的时间,大弓已经向他的脖颈挥了下来。
然后,在约翰·温加德理解到自己将会被怎么样之前,或者说,在他证明自己会用从仲马那里获得的义肢来战斗这件事之前——
便已经产生了头骨被粉碎吹飞,并伴随着巨大的声音撞击到医院入口的玻璃门上这一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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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可怜的警官队中的一员即将丢掉性命的那个瞬间,理查和金色弓兵的战斗依旧在教会的屋檐上变得愈发激烈。
从未停止攻击的金色被封印者展现出了自己仍有余裕。
不过,当他看向不断回避攻击的理查时,会时不时发出惊讶的眼神,以傲慢的态度向他提问。
“杂种,允许你回答我的问题。”
“这还真是光荣啊。”
即便将攻击的速度减缓了,对方的眼神里依旧没有任何大意或慢心之色。
因为看出若是自己想乘这个间隙向他突进的话肯定会受到麻烦的反击,理查也暂时停下了脚步,听着对方的话语。
“看到你回避的动作就明白了。你是不是遇到过差不多的状况?”
“对啊。昨天,遇到了一样的事情呢。不过是天地逆转的状况就是了。”
“……那个对手怎么样了?”
“跟他搞好关系了哦。Master……不,契约者之间关系也不错。”
虽然Saber在考虑后改口否定了绫香是自己的御主这件事,不过因为对对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只是,在“搞好关系了”这部分,理查发现对方似乎是大吃了一惊一般,脸稍稍动了一下。
不过,氛围也变化了这一点,就算不愿意也理解了。
一直以来都以“将无力之人排除”这样的风格的敌意,但现在,敌意变小了,作为代替,别的什么东西充满了周边的空气。
那是理查生前也曾缠身着的氛围,但现在的他并没发觉到这点。
“原来如此……那家伙,明明有我这个朋友,却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别人太天真了啊。”
苦笑着如此说道的金色被封印者,听到了他的话后,理查感觉到了什么不妙的预感,歪了歪头?
“诶?”
——我的朋友。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诶,这个台词。
——“我的唯一的挚友脾气可是相当不好的。”
——“因为我那个唯一的好友的性情相当古怪。”
——每当我要交朋友或者跟谁联手的时候,他总是会说‘就由我来试试他有没有作为朋友跟你联手的资格吧’这样的话故意用难题刁难对方,结果把他们都赶跑了。”
然后——Saber察觉到,和刚刚不一样,自己周围的空间全部都开始扭曲了。
理查在这被射出魔法的【歪曲】四面八方地包围着的状况下,全身感觉到了【死】。
然后,金色的英雄,说出了和在森林中相遇的Lancer所说的一样的话语。
“就由我来试试你有没有作为朋友跟吾友联手的资格吧!”
“喂喂,就算是怕朋友被抢走也太……”
说出轻浮话语的理查,他的话在中途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