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我会重新允许你,以『人类』的身分化为我宝物上的锈斑。你可以以此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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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喀叽。喀嚓。嚓啦。
许多微小的杂音,回荡在男人的黑暗当中。
约翰微微地听见,在硬物交互碰撞的声音中,混杂著有人交头接耳的细小声音。
伴随着人声,不断回响的金属声响听起来虽然粗野,却又仿佛在演奏音乐一般,带有优雅的感觉。
“这里是……?”
约翰缓缓地抬起身体。
不可思议地,感觉不到疼痛。
但是,除此之外的感觉也模模糊糊。
只有一股气味轻微地刺激着心。那是夹杂着水果酒的芬芳与奶油的焦香味,是会挑逗人食欲的那类气味。
然后,约翰察觉到这里是在餐厅之中。
空间内充满橘色的暖光,却不是来自灯泡,而是由烛台的火光所照亮的色彩。
在那光芒中飘着一张巨大的长桌,有个男人就坐在那里,周围还有正在谈笑的绝世美女们,偶尔能见到她们往男人的玻璃杯斟酒的动作。
“请问……我……”
当约翰正想向坐在桌旁的人攀谈时,那个男人拿起餐巾高雅地拭净嘴巴后,慢慢地转头看向约翰。
“唷,你清醒啦。”
“咦……大仲……术士先生?”
男人的模样是约翰等“二十八人的怪物”都很熟悉的被封印者,即是与警察局长缔结契约的术士──亚历山大‧大仲马。
但是,他的头发以倒竖的方式向后梳,体格感觉也与在工房见到时稍微大上一些。
“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其他人呢?”
说到这里,约翰才注意到。
大仲马并没有看着自己。
“咦?”
约翰虽然想触碰烛台,手却如滑过般地穿透过去。
不仅如此,连端着菜肴走过来的美女,也仿佛幽灵一样穿过了约翰的身体。见到这光景,约翰才察觉到“自己并不存在于此地”的事实。
虽然期间短暂,或许是魔法师的修行奏效了吧。
约翰明白到这不是一场单纯的梦境,也理解到或许这里存在某种带有魔法性的意义。
“这里是餐厅,不用那么警戒我。而且这里满高级的,麻烦你不要大吵大闹喔。我不是你的同伴,但也不算是敌人。总之,先聊聊怎么样?”
乍看下,约翰以为大仲马在对自己说话。
但是,他的视线并不是朝着自己,而是看向站在自己斜后方的某个人。
约翰还没从混乱中冷静下来,但是他做好觉悟,慢慢往身后回头看去。
然后他看到的是──一名负伤的男人。
身体的一部分缠着绷带,有好几处都渗透着血的痕迹。
但是,无论是绷带的白色,还是血液未干的红褐色,这些形象都立刻从约翰脑中消失无踪。
漆黑。
那个男人身穿大衣之漆黑,仿佛表现出男人灵魂的颜色一样。
他的肌肤色泽呈现不健康的苍白,发色更是与黝黑相差甚远。
大衣底下若隐若现出如贵族穿的奢华服装,不晓得是不是卷入过什么大麻烦,大衣的外表到处可见烧焦般的痕迹。
但是,实在无法令人不去联想,那身包覆男人身躯的漆黑大衣,其颜色正代表着其本质。
约翰困惑的同时,漆黑大衣的男人也不发一语,眼神警戒地瞪着大仲马不放。
或许是感觉到他的杀气,大仲马耸肩挥手说道:
“唉~刚才的当我没说过吧,我可不想被杀呢。我斩钉截铁地说吧,我不是你的敌人。如果我是,你早就搭上驶向冥府的船只了,对吧?不,考虑到那些你视为『敌人』的人,如果掉到冥府就能结束一切,倒还算是运气不错呢。”
大仲马拿起手边的水瓶,一边往玻璃杯里倒水,一边继续说道:
“来,先喝杯水吧。要是怕有毒,我先喝给你看。”
接着,一身漆黑的男人继续保持警戒,向大仲马问道: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嗯,算认识吧。虽然我们并没有直接的关联性,但我在巧合下知道你的事。包括你至今是如何完成大业,乃至从今以后又要成就什么事,我都知道。”
听完后,漆黑的男人更加警戒,缓缓地站起。
相对于男人的动作,大仲马则是向他递上倒满水的玻璃杯──
接着,大仲马下巴朝着男人面前的座位示意,仿佛在测试他一样。
“先坐下吧。一直用那副样子站着,可不像个堂堂的伯爵大人呢。”
“……”
“啊,还是说,我这样称呼你比较好?”
接着,大仲马说出了既代表对方表层性的一面,更是其核心的专有名词。
“『爱德蒙‧唐泰斯』。嗯,好名字。这样的名字足以写入文章里呢。”
“不过,还是《基度山伯爵》更适合当作小说的标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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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街地中心地带
“裁定……是吗?”
面对与自己伫在相同屋顶上的男人,理查重新拿好剑,问道对方。
“原来如此。我本来以为你的职阶是弓兵,其实不然。你莫非是裁决者【ruler】吗?”
以得自提尔奈林的知识为基础,理查说出某个特殊职阶的名称。
但是,金色被封印者却对此嗤之以鼻。
“蠢才。提尔奈林战争中的裁决者,终究只会以世界的规范作为准则,不过是座中立的天秤罢了。我的裁定不存在中立性。我走过的一切道路,以及累积于我宝物库中的那些财宝,才是裁定你的天秤。”
被封印者夸张说着“我就是规则”般的话语,但是理查反而面露喜色地点头应答:
“蠢才啊?形容得真好。”
理查将剑靠在肩膀上,从教会屋顶往下瞥了大马路一眼,叹息道:
“说起来,我是听说守护这个城市的卫士们,要调查散布神秘病魔的被封印者,才会来到这边,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事而已。果然,提尔奈林战争就是一旦见面,自然而然会演变成一场武戏吗?”
“别伪装自己了,杂种。”
金色被封印者不满地说。
“看你说得心怀担忧。在场之中比所有人都享受这个状况的,明明就是你吧。”
“……”
理查以大胆的笑容代替回应,接着又问金色被封印者:
“说起来,那个病魔……你的朋友称为『黑色诅咒』啦。不就是要想办法处理它,那些卫士才会聚集起来吗?不去帮忙他们好吗?和你结盟倒也是一个办法喔。”
硬要称那些警察为“卫士”的理查,一边回想结盟的枪兵说过的话──“如果诅咒与污泥混合了,会发生严重的事”,一边等待对方的反应。
然而,金色被封印者没有将视线从理查身上移开,仍环抱着手臂说:
“那个无礼的死咒吗?那玩意儿要是在我面前出现,我自然会消灭。不管你想怎么做,结果都不会改变。虽然多少刮起了些可憎的风,反正一旦诛灭诅咒的源头,一切便会结束。”
“原来如此。的确,我才刚来到这里,还没掌握清楚状况。不过看样子,我势必得拚尽一切面对你的『裁定』了。”
理查喀叽地扭了扭脖子,询问关于自己身处的现况。
“乘载在天秤上的东西,不是只有生命那么单纯。还包括我的未来,以及过去──彻头彻尾的一切,对吧?”
“别啰嗦了,你不是不一一询问就无法理解一切的愚蠢之徒。”
看了看满口不讲理说词的金色使役者,理查苦笑道:
“原来如此,那我能接受了。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是必须拚命活下去的战场了。”
接着──伴随着下句话的同时,狮心王展开行动。
“盟约已成立。我们俩先前所言即为战争胜利的呼喊──我也要『开始进攻』了。”
就在理查迈步的同时,周围扭曲的空间绽放光辉。
接着,仿佛布满夜空的一切繁星都坠落下来一般,无数的“魔法”纷纷坠落到鸣鼓屋的街道。
理查往教会隔壁大楼的屋顶上一跃,“裁定”也从周围不断逼近。
那些攻击,可谓是无限的连续攻击,更是永无止尽的强烈一击。
来自四面八方的无穷追逼,至死方休。
但是,理查也不是仅会任凭宰割的野兽。
就算不是最佳状态,理查仍然是以人称七种职阶中“最优秀”的剑兵职阶显现的被封印者。
在无法判断意图的金色被封印者所行使的考验面前,理查也以拥有王之灵基的英雄身分,开始释放自己的力量。
交杂着轻重急缓的变化,魔法的骤雨不断倾泻而降。
理查利用其中的空档,跳上屋顶。
魔法随即逼近而来。
理查踢开其中一件武器借此扭转身体,以一线之隔闪过连续不断的攻击。
若用于杂技表演,太缺乏风雅﹔但用于战斗,实在流丽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