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间桐樱的脚底,冒出大量的黑泥来蹂躏着中庭。
在那如同沉重油污的影子中、
"────樱、你-"
升出被黑泥所污染的剑之骑士。
"Saber,把圣杯捉起来。要是抵抗的话,动粗也不要紧。"
"────────"
黑色的Saber不发一语地听从
已无怀疑的余地。
那影子是什么。
被那影子吞下去的Servant会走到何种悲惨的下场,现在就近在眼前,远阪凛咬着嘴唇。
在那、瞬间。
"!"
"呃、啥────!"
毫不留情到一击、
放出遥驾远阪凛之上的魔力之影!
"啧…………!"
翻了个身着地。
那被放出来的影子,和那"黑影"等同地位。
被碰到的话,就完了。
即使只是掠过肌肤贴上来的话,瞬间就能覆盖掉远阪凛。
────这样一来。
被连Servant都无法逃脱的影子吞下去的话,远阪凛连用魔术回路抵抗都办不到,只有被吸收掉。
"呼、这个!"
接二连三地伸出影子的触手。
凛领悟到那不是"黑影"所为、而是间桐樱所保有的"魔术"。
间桐的魔术是规范他人的束缚。
但是,樱本来就是远阪的后代───架空元素、以虚数做为起源的操影者。
间桐樱因为持有二种属性,所以才能把"黑影"化为具体到此地步────!
"啧!!!"
轻易地就被逼到绝境。
而且,魔力的绝对量差太多了。
现在樱的魔力是无限的。
她魔力的贮藏量达到上亿。
由贮藏量约三百左右的凛来看,现在的樱是个无底的"怪物"。
一面操踪着Servant之中拥有最大魔力量的Saber、一面自在地操踪着"黑影"
像这种化外的魔术师,就算使用Servant还不知道打不打的倒呢。
"…………首先。虽然魔术本身相当单纯,但力量差太远了────"
肩膀一边起伏着、一边凝视着变貌的樱
不但没有打赢的胜算,连逃跑都办不到。
假设现在的樱───也就是有个和圣杯同等魔力的供给泉源在的话,虽然不无道理,但若非如此就说不过去了。
"就算这么说。要是有魔力的供给泉源,在这世界中,有和圣杯等级相同的东西存在吗。"
呼、压抑住抱怨的冲动。
"啊、不行喔,姐姐。就在那里站住不动的话,不是很危险的吗。"
毫不犹豫地、樱将魔掌伸向凛。
一点也不心软。
间桐樱以她绝对性的优势斜起嘴唇、
"那么────让我们玩的更开心吧,姐姐。
虽然最后总是会抓到的,但在此之前请逃得优雅一点吧?"
没错、对着最爱的姐姐微笑着。
就如间桐樱所言,结果早就预料出来了。
无法逃离她的"影"。
只要她愿意,一口气就可以将中庭连带整个宅邸全部覆盖住。
对着一步一步地拓展"影"的范围的樱,凛是毫无招架之力的败北。
"呃────啊、啊────………………"
黑影将远阪凛包住。
胶状般的污泥将凛的身体束缚住、压迫着、恬不知耻地,化为大量的舌状入侵体内的魔术回路。
"什么啊,只有这点能耐而已吗?并没有我想像中来的强呢、姐姐。"
她愉快地往下望着被囚禁起来的姐姐。
───不规律的呼吸和胀红的脸颊。
被油污给涂抹上去的姐姐之姿态,看在同样身为女性的樱的眼里,无比刺激。
"呃────樱、────"
是为了享受她的痛苦吗,凛的脸部并未被黑泥覆盖住。
"呃────你、这─────……………………"
凛一面强忍住侮辱、一面回瞪着樱。
但是也只有几秒。
在她体内翻搅的黑泥,到处入侵着凛的内脏。
"喀!呃、啊、哈────、…………"
"呼呼。那么我就享用啰。真令人高兴啊。这还是第一次吃到魔术师的魔力呢。"
胶状的影子紧勒住远阪凛。
'进食'、用不到几秒时间。
"啊………、呃、嗯──────"
"真好吃虽然离饱腹还很遥远,但至少能补充一些呢,姐姐。"
远阪凛剩余的魔力消失了。
这样一来就结束了。
凛精疲力尽地垂下了头,吐着痛苦的气息,没有抵抗的力气了。
虽然没有抵抗的手段、但────
"────只有这样子是不行的。要是不现在杀掉你的话,下次会被杀的就是我吧。"
会输给姐姐的
毫无根据。
以这实力差距,不管如何都无法被打败。
即使如此───在下次的战斗,被杀的一定是自己,樱确信着。
所以一定要在此杀掉。
夺取魔力使其没有力量,这样还太容了。
虽然是远阪凛的话就会这么做,但自己一定要趁现在下手不可。
没错,她说服着颤抖的自己,阔展魔掌。
"呃────姐姐,现在就-"
影子并没伸出去。
她摇着颤抖不已的肩膀,凝视着衰弱下去的姐姐、
"樱────!!!!!!"
最不想见到的人物追了过来。
十四日目'Finale'
"────可恶,发生了什么!"
在中庭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明白也不过了。
阴湿到令人作呕的魔力,形成似乎碰触的到的漩涡,朝外溢出。
异常到就算非魔术师也能感受的到。
"什────"
虽说有觉悟了,但当看到此景象的一瞬间,头还是晕起来。
被焦油般的黑影覆盖着的远阪。
伫立在中庭另一头的Iriya,和站在Iriya面前的闇色Saber。
然后,在中庭正中央的,是向远阪伸出手掌的樱的身姿────
"樱────!!!!"
我飞奔进中庭。
───虽然每一方都很危急,但现在最危险的是远阪。
被焦油黑影包住的远阪面容苍白,再多拖一秒下去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
"远阪!喂、振作一点!"
"────────"
虽然我抱起她来,但却没有回应。
"啧,等我一下、立刻就帮你?下来!"
我?着覆着远阪的黑泥。
然而,黑泥明明就是液体,但却有弹性的像是橡胶一样。
就算想抓紧也抓不牢、?下来立刻就回复原状!
"啧!这是什么啊,明明可以碰的到远阪的说,但为什么!"
不管怎么做都?不下黑泥。
我满脑子混乱、错乱地想把远阪从黑泥中拉出来。
在那里、
"───学长,你那是白费力气。我的影子只有我能解除。像学长那种程度的技术,反倒会被吸进去。"
"────樱?"
樱以我不认识、冰冷致极的声调说着。
"樱────你的、脸。"
千头万绪的思考停了下来
樱的脖子。
从那里,有个像是刺青一样的东西侵食着。
那是───就算看的不是非常清楚,但那的确是令。
樱的身躯,不停地蠢动着来历不明的令───
"真教人吃惊呐。看来你赶的很急呢,学长。
但是,还是老样子,慌慌张张的。你不是看到哥哥变得怎样了吗,怎么不开口叱责我呢。"
"呃────那是、算了。慎二的事情,现在不谈也罢。樱看来很冷静,所以好好地听我说。"
没错。
现在不和樱说不行。
虽然脏砚用玩笑话的口吻说着,但那是谎话。
樱还是樱。
要像这样,和我心平气和地谈话,和往常一样───
"不。我没什么话想说,也不想和学长谈。现在有发言权的人只有我。
因为不管是学长、姐姐、哥哥、镇上的人们,已经无人能叱责我了。"
"啊────"
背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不对,那已经不算称之为寒颤了。
像是从延随到脊椎底部,被小刀切裂似地极寒的荆棘────
"对了,学长。为什么你要包庇着姐姐呢。"
"────────"
一瞬间,眼前一片空白。
从樱的背后站起来的影子。
"啊────"
虽然恶寒的只有背后,但全身都被恐怖给冻结起来。
"它"就是樱。
那"黑影"就是樱,虽然用听的还能忍受。
但是,像这样亲眼见到,就了解了
毫无招架之力、只被碰到就溶化掉的左手臂。
不带情感,像是机械进行作业般地杀了街上的人们的东西是────樱。
"樱、"
喉咙干涸。
眼球痉挛着、空间像是扭曲起来似地,在眼前歪斜起来。
全身的细胞发出警告、死命地、为了将冻结住的身体解冻而努力着。
但是无法溶解。
樱的气息。已经不再是人类、不再是樱,而是其他的东西了。
樱她是认真的────对我、抱持着杀意。
"没错,总是这样。明明说过要守护着我的说。但学长你却并非只看着我一个人而已。
───不过算了。因为正是如此,我才想要学长。"
────眼前的视线歪了起来。
我所不认识的樱所说的,让思考渐渐地全部崩解。
不对、这样。
────"它"并不是樱。
不可以去想,只能竭力埋进脑海里。
"学长,有我在会让你痛苦吧?
对学长而言,我很清楚自己是个多么大的负担。只要学长和我在一起,痛苦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所以我啊,一定得从学长面前消失不可。"
影子舞着。
中庭的地面,像是皮影戏的舞台一样。
"但是,我办不到。对我而言,能让我感到开心的只有学长而已。
所以学长,不可以离开我的身边。我不允许学长再继续背叛我下去。"
"欸欸。所以呢,杀掉就好了。这样一来,比什么都能一直待在我身边了────
而且,学长也可以不必痛苦下去了吧?"
────影子延伸着。
化为水波降落下来,要把我和远阪一块吞食进去。
我迷迷糊糊中,就把远阪推了出去。
黑色波浪从头顶落下。
我一点也没考虑到自己要怎么避开。
"────────"
我胆怯起来。
即使只有一瞬间,却想着樱不再是樱了。
因此事实,无法命令身体避开。
───已经知道了。
那是以前浸浴过的闇。
一定会发疯。那时候连一秒都忍耐不了。
在身体化为一片空白之前,心就会先消失。
"喀────啊"
身体萎缩起来。
体温在瞬间内降到零度。
那是出人意料外的痛苦、恐怖,所以我动起身体想逃到外面。
但是跳不起来。
说起来,我连地面都踏不到。
我就这么地、
"啊────咦?"
一回过神,人已经在中庭了。
在我的前面、整个视线中覆满着紫色的头发。
"Rider、你-"
"这是你的命令、Sakura。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卫宫士郎。"
"────Rider"
把我从黑色水波中救出来的是Rider。
"不要站起来。凭你现在的身体,要是站起来的话,便会昏过去。"
"────"
不对,现在不是讨论站不站起来的问题。
我就算跪在地上,但每呼吸一次,意识便往下一沈。
"………喔。你要反抗我吗,Rider。
那么,连你也一并吸收进来。因为摄取到预定外之物,所以就用不着其他的Servant了────我会把你和Saber列为特别地位的。"
影子站了起来
因Rider的背叛让她认真起来了吗,由樱开始扩散的影子覆住整个中庭
周遭早就被染成一片黑。
Rider一点也没逃跑的动作,像是带罪处刑的罪人一般,正视着延伸过来的影子。
"到此为止。别做多余的事情比较好吧,Sakura。
───你要是继续吸取下去的话,就无法回复了。"
"────Iriya。"
影子的侵食停止了。
"那是什么意思、Illyasviel。"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不管是吸取Rider、杀掉Shirou、让Rin无法再度振作,对现在的Sakura都毫无意义。只是把时间浪费在乱发脾气上面吧?"
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Iriya自己朝着樱走过去。
"────────"
"Sakura的目的是我吧。那么就早点动手。我可以乖乖地和你走,所以放了他们吧。"
"当真?我想要的只有你的心脏而已。
和我走就表示会被我杀掉,你觉得没关系吗。"
"这我明白。不管走那一条路,都会被杀,就算抵抗也是白费力气。
总之、现在最强的是Sakura啊。"
Iriya以淡淡地语调说着。
"────────"
我焦燥起来。
现在这种身体,就算动员到全部意识,都无法理解Iriya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
"那么,你要让自己成为活祭品啰,Illyasviel。"
"欸欸。那是我的任务嘛。
可是正式服装不在这里。若Sakura要身为继承人来打开门扉的话,非得要到我的城堡去取到不可。"
"────────"
"而且,Sakura也想分出个胜负吧?
那么就没有杀掉Shirou的必要。
明明是谁也不想杀才接受的说,但现在却想要把大家杀光光,虽然没办法,但也太矛盾了吧,Sakura。"
"────────呃"
影子渐渐退去。
不只是满溢在中庭的影子而已,连覆盖着远阪的黑泥,都渐渐淡薄下去,像是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可以。也能省下自己搜寻的工夫。
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何种打算,但就让你的花言巧言骗去也好。"
长长的发丝摇曳着。
樱像是对我和Rider失去兴趣般地,无防备地转过身而去。
"────樱…………!"
我就这么跪在地上,将渐行远去的樱叫住。
"……………………"
"请不要再次来到我面前。
若学长出现的话,我就───只有、杀了学长一途。"
樱渐渐走远。
我不但无法追上去、也无法再度叫住她。
"就如Sakura所言。Shirou已无出场的余地了。
接下来的收拾是我的工作。因为Sakura把我带走,所以Shirou休息就好。"
连Iriya,我都无法帮助她。
"───拜拜。和你生活很快乐喔,哥哥。"
只有听着她那悲伤的道别。
"────────"
然后全身就解冻了。
不只是在"黑影"面前发抖的身体、
连把樱当成是他人的内疚都消失而去了。
我生起气来。
装作无情的样子,连樱的手都没去碰触。
还不只如此。
在最后───还让对我叫哥哥的Iriya,露出那种表情来────!
"我真是个大混蛋────!"
跑着。
在全身重的像铅、既恶心又发着寒颤、脑筋还混沌不明的状态下,我追起渐渐远去的二人。
"────别追了。你要是再靠近的话会被杀的。"
"啊………!!!!"
挡进我前进的是闇色的Servant。
绐终不发一语的她伸出剑来,静静地把我们压倒。
"退下去,Saber。不能让那二人走掉。"
"那是我要说的吧。你才是不能去追那二人而且。假如,我就算退下去,现在的你能做出什么来吗。"
"────────"
"这是最后的忠告。不管是用什么形态,樱将会得到圣杯。只有这样才能解放樱。
即使最后她还是会死,但也算救起间桐樱了。"
"若想救樱的话,就放手吧。
但是,即使如此你还是追了上去的话───那时候,我将砍下你的首级。"
闇色Saber的身姿消失。
也看不到樱和Iriya的身影了。
她们俩就像是沉到樱的影子里面似地,从我的眼前消失而去。
"────────可"
虽然动起身体,但使不上力气。
手脚就像是被切断细线的人偶一样,往地面落下。
"────────恶"
意识维持不下去。
在渐渐变暗的视线里。
被影子吞噬进去的樱的身姿,像是在谴责我一样,烙印在我眼皮上,无法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