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郎?喂,不要紧吧,卫宫同学?"
"───不,只是有点头晕而已。真是抱歉,远阪。你刚刚说的我都没想到。"
"算了,你用不着道歉。虽然樱也很危险,但你也很累了吧。
说实在的,今天的投影应该要分三日来让你学的。只是为了要在今天一举成功而坚持下去,所以我也明白你现在立刻就想战斗的心情。"
"────────咦?"
仅只一天,就变的可以使用投影了?
"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不,那个。今天的锻炼很严格,所以光是要咬紧牙关忍耐就得竭尽全力。所以就没有什么实际的感受一样。"
"这样啊,我也觉得你太过投入了呢。不过很值得,只要再进行最后一次就可以投影出短剑了。
哎,照现在的状况成功率不到一成,所以接下来要更加努力修行。"
"────"
啥,原来过于投入就是这么一回事。
一回过神来,己经是傍晚了,我太过于集中精神,连时间的感觉都麻痹了吧。
───发现到那异样状况,是当我们开始往下走到镇起。
远阪也注意到了吧,紧闭着嘴,搜索周遭的气息。
和往常一样的风景。
过了晚上十点的街道既阴暗,又寂静。
路上没有半个人影,连声音都绝了踪迹
从圣杯战争开始起就习惯的,死寂的夜晚空气。
但是,此时。
"────────好安静呀。"
远阪在我身边,小小声地呢喃
没错。
如她所言,这里相当安静。
这几天,一到夜晚镇上就静的如同废墟。
寂静到无法寂静、沉睡到无法沉睡。
但是。
今夜的死寂,轻易地就超越了无法再静下去的寂静。
"呐。那一边昨天也是如此耶。就算家家户户的灯光都熄灭好了,有街灯也不可能这么暗吧。"
远阪瞪着延伸至柳洞寺的道路。
和新都方向相反,差不多算是郊外的街镇。
那里一点光线也没有,从这里望过去就像是黑乎乎的一堵墙。
"──────走吧。"
只说了这些,就开始朝着黑暗的街镇走去。
远阪不发一语
大概,连想都不必想吧。
不管是我还是远阪,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矛盾的说法。
虽然明白即使过去,就不得不承认,但还是心怀否定地向前迈去。
"────────呃"
当那近在眼前时,感觉到的是什么呀。
说起来,像是走到了尽头的黑色墙壁。
通过它而踏入熟悉的街镇的一瞬间,就了解到,这一带发生了什么。
镇上过于安静。
说是睡着了吗,这种比喻并不正确。
一到了这里,人类的气息就完全断绝。
说起来并不是睡着,而已经是"没有生命",由死亡所带来的完全静止。
我头晕起来。
街镇并没有变化。
这四周────恐怕约有五十多户人家,都没发生丝毫变化地沉浸在深夜中。
玄关并未有破坏的痕迹。
窗户并未有破裂入侵的样子。
墙壁既未剥落、屋顶也没掀起,能把建筑物由里到外,完全地提起来的起重机,当然是没有。
那边也一样。
百人以上居民的气息,荡然无存。
"────卫宫同学。进到那一家里面看看吧。"
远阪带戴手套,入侵离我们最近的一家。
穿过门牌。
打开玄关。
踏上走廊。
在一楼绕了一圈,爬上二楼的楼梯调查,确认什么也没有后,就出去了。
"────在停电的家里面所有的人都-"
已经不见了,远阪这么说着。
沉浸在夜晚的街镇和平常一样。
建筑物毫发无伤,到处都找不到尸体。
到了黎明,都还没有人会发觉到异常状况,近乎完美的清洁。
但是、
这四周,看起来比那时候更加荒凉。
虽然接下来试着绕了几户人家,但惨状全都一模一样。
建筑物完全都没损伤,只有里面没有半个人。
残留下来的,只有令人感到难受的魔力残滓而已。
建筑物还是建筑物、街道还是街道、地面还是地面。
紧紧黏在那里的,是还留着颜色形状的黑色残像。
那就是───引起如此清洁的惨状祸因吧,不用说也知道。
"────────"
头晕目眩。
胸口恶心到想吐。
没有尸体的尸体。
没有流血的流血。
被影子吞食至无人的街镇。
虽然我是漫步在其中,但为什么,脑海里会浮现出毫无关系的画面呢
但是,这并非毫无关系。
既然现在会浮现在脑海里,就不算是毫无关系。
"────停止"
回想啊。回想啊。
你是知道的。知道这气息、这味道。
那时也是如此。
当那异状就近在眼前时,你在想像什么。
"────不能发现"
那时也是如此。
不对,虽然是比现在还要强大的某物,但也是袭击这一带。
"────不对"
那时也是如此。
为什么你在那个时候,会有那东西的幻视。
"────那是"
没有确据。
没有理由。
没有动机。
没有证明。
"────好像呢、和某人"
没有这回事。
不可能会有有这回事。
不能承认。
但是,越是想下去、
"────假如,我变成坏人的话"
因为没有丝毫证据,所以我想这个直觉是真实的。
没错,毫无确证的那种感觉。
"────停止。不要再想蠢事了"
从后面抱住的、和沉重的恶梦太过相似───
"士郎?怎么了,突然就停下来。还有感觉到其他的事吗?"
"──────"
我摇了摇头,将晕眩甩开
我微为有点、对那影子残留的毒气吃不消。
"不、只是有点想吐而已。别管我的事了,继续说下去吧,远阪。"
"真的吗?真是的,即使提高士郎你的抗魔力,还是对那影子的残滓吃不消啊
哎,像那种魔力之块也是理所当然的啦。如果不是如此的话,也无法"吃掉镇上"了。"
"啊───不,我并不是没有体力。仅只是难受而己,我想没有被夺走什么。"
这样喔,了解了的远阪。
别说这个了,现在更重要的是确认这一带发生了什么。
"对了。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哎,和之前的进食是一样的吧。只是规模天差地远而已。
从残留在镇上的泥迹起,一家一户的询访不用这么做了。
"它"就像是大海啸一样,覆盖这一带,接着就消溶至地面上。是饿坏了吗,所以想要一口气就吃完吧。"
"可是无机物好像不合影子的胃口耶。跳过没有生命的物体,只将有机物消化的不留痕迹。
要说有什么好处的话,就是消失于一瞬间。一点也没时间去感受痛苦、恐怖。"
溶解的结界。
就像是Rider在学校张起的那个结界,瞬间且强力的魔术一样,远阪如此说明。
"问题是那和魔术的发动没有关系,说起来是全部无法感知到魔力
如果说这是影子所为的话,对它而言这个并不算是'魔术',只不过是'行动'而己简单来说。连像这种大范围的溶解,对"黑影"而言,就像是睡觉时翻个身一样。"
这样啊。
但是那也结束了。
看来吃过一次便心满意足的"影",就消失在某处,我们既没有追踪的方法,也没有理由。
"────────"
我们的巡逻,已经没有意义了。
即使像这样晚上外出到镇上去,还是会出现牲者的,无法觉察关键的"影",我们就束手无策。
我们认为即使是"影"、或脏砚、只要一有行动,便能觉察到气息而赶过去,帮助人们。
但那也已经毫无意义了。
为何如此,只要我们没有能找出那个"影"的手段,在此情况下、
"───我明白一件事了。那影子,一日一日地成长中。照这步调下去,下次碰面时就已经长成我们所无法对付的怪物了吧。"
现在的我们,连万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
幕间'Chess'
完全的寂静。
在人踪灭绝、行迹断绝的废墟里游的,不只有他们而已。
否,此述说有语误。
少年和少女。
既勇敢又高揭着战斗意思的他们,绝对不是在游。
会对此惨状感到愉悦的,只有非人了。
"───哎呀哎呀,不知道分寸也很麻烦呢。
虽然是为了它好才放任不管,但也差不多不回收不行了。"
老人嗤笑着。
带着苍白的髑髅,溶进黑闇里,徘徊在无人的镇上。
其视线前方是少年和少女。
老人愉快地眺望着自身的敌人。
否,并未有敌意。
对早已不成敌人的他们,为什么还要憎恨呢。
对老人而言,他们和路边的小石子没什么两样。
"────────"
但是苍白的髑髅不一样。
对他而言,不管如何渺小,障碍就是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