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的确是比不上Saber。不过请放心。我的宝具能够凌驾
其它从者。不管对手是谁,都阻挡不了我的疾驰」
Rider举起了短刀
「什────」
在场的人,全都发出了惊呼
怎么回事,Rider把短刀刺向自己的脖子────
然后,一口气割开
鲜血飞洒而出
从身上包裹着黑色装束的Rider脖子上,喷出了大量的鲜血
「妳────妳在、做什」
连身为主人的慎二,都因为Rider的举动而屏息
就算从者的能力超越人类,那也是致命伤
Rider这样做,只会让自己大量失血而消失不是吗
「!?」
不过,那只是不知情人们的多余担心罢了
飞散的血液停留在空中,开始慢慢地画着阵形
那是,以血描绘的魔法阵
连看都没看过的纹路
散发出连比喻都无法比喻地不祥感,如生物般的图形
是从Rider身上生出的,强大的魔力凝聚体
刚才的结界,跟这魔法阵相比就像是骗小孩的东西
「什!?身、身体被压、迫────」
因为漏出的魔力实在太强大了吧
我的身体像是被强风压迫一样,一点点地退后
「士郎、快离开!Rider打算使用宝具、待在那边会被卷进去
的!」
Saber说着把我拉开
她一边保护着我,一边跟Rider的魔法阵对峙
「───想要逃吗Rider。要想连自己的主人都卷进去的话,我就
只有在这里把妳送到另一个世界了。我不会让妳使用那种宝具的」
「呵呵。怎么会,守护主人是从者的责任对吧。我只是要带主
人一起逃走罢了。不高兴的话就请追来吧Saber」
「不过───那也要在妳看了这个后,还有心要战斗才行」
───我听到了鼓动声
Rider的头发,伴随着仿佛像是撕开肉体一般的声音,飞扬了起来
───
「唔!」
「士郎、蹲下!」
我被Saber拉着手倒在地上
爆炸声与闪光
我在狂风中闭上了眼
但是,即使闭上眼我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
有个白色的物体飞过
有个像是巨大的光箭一般的物体,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冲过了走廊
────
「────────」
当我抬起脸来,眼前的是凄惨的破坏痕迹
看不到慎二跟Rider
刚才的光并不是朝我们而来,似乎只是要脱离这里而已
「唔────────」
伤口在痛
原本在脑中敲下的扳机又消失了
体内奔走的热度,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士郎?」
连Saber的问话,都听不到了
我的意识,就这样落入了空白的黑暗中
我做了那个梦
这个梦对我而言,就是『死』的映像吧
所以当我接近死亡时,这个我不想看的景象就会复苏
尸体堆积如山
人们逐渐崩溃
这时,每个人都在求救,又每个人都没有得救
那是很痛苦的
很痛苦很痛苦、连活着都很痛苦,甚至让人觉得干脆死掉还比较轻
松
我意识朦胧地,不带什么意义地伸出手
不是为了求救而伸的
只是,在我的最后
觉得,天空好远哪
然后意识逐渐消失,抬起的手也落在地面上
不
本来应该,会落下的
大大的手,握住了我无力垂下的手
那家伙在那场火灾中,只是想要救人地跑了进来,然后找到了我
我还记得那张脸
那男人的眼睛在流泪,因为找到了还活着的人,而从心底感到高兴
───因为他看起来实在太过高兴了
甚至让人觉得,被救的不是我,而是那男人吧
然后
男人像是在感谢什么一样,让就在死前的我都觉得羡慕地,把我这
个陌生的小孩救了出去
───那就是转机
接受死亡的软弱,转变成了想要活下去的坚强
空空荡荡的内心,被得救的喜悦给填满了
我为了不放开男人的手,用尽力气动着手指,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之后,我回过神来时已经在医院里,与救了自己的男人见面了
那是十年前的事
在那之后,卫宫士郎只是在切嗣身后追赶着而已
只想着要变得跟那家伙一样
并不是因为被他所救
只是因为忘不了他当时的脸,想要承接那幻影罢了
我以此为目标地奔跑着
在心底的某处,不让别人注意地梦想着
没错───我抱着的希望
就是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当时的切嗣一样笑着的话,那会是多
么大的救赎呢────
「────────」
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客厅
时钟的声音,觉得更吵了
我好像是睡在地板上,抬起手来,看到两臂被绷带一圈圈地包了起
来
「────外面,好暗呢」
我撑起身体
时钟指着晚上十点
「───什么好暗啊,你这不知感恩的家伙。醒来后该先说的不是
那个吧?」
「───远阪。怎么,妳在啊」
「什么我在啊。我可是在你身旁一直照顾你的,你这态度还真过分
哪」
是这样的吗
那就很对不起远阪了
「抱歉。我头脑好像有点僵硬。没办法顺畅地想事情总之谢谢
妳,远阪。又让妳照顾了」
「────算、算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士郎也受了那么重
的伤,意识会模糊也是当然的嘛」
「那,有没有哪里痛的?虽然外伤是合起来了,但内部还不知
道。有异状不处理会很糟吧?」
「────没有。虽然很疲倦,但不会痛。只是,总觉得───」
感觉像是飘浮在空中一样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想不起来,今天自己做了什么────
「────!远阪、学校呢!?我在那之后怎么了!?」
「没事的,请放心吧。学校那边有绮礼去支持了。走廊的修补和事
后处理就交给那家伙了,所以不用去想也没关系。他好歹也是神职人
员,不做点事会遭天谴的」
「───那家伙?那学校那边」
「没有出什么大事。虽然很多学生被送到医院,但性命好像是保住
了。大家都说是营养失调,要在医院休息两三天」
「────是吗,那就好」
太好了
虽然解除结界的有点晚,但还不是赶不上
一放心下来,全身就失去力气
我大大地吐了一口气,靠在墙上
「那我的身体,也是言峰治的吗?就算是远阪,也治不了那么
重的伤吧」
「你在说什么啊。那是你自己治好的喔。跟Berserker那时候一样。
伤口自己就合起来了的超强回复力你应该不记得了吧?」
「怎么可能记得。我自己也搞不懂啊。在跟Saber订契约前,我的
身体可是很普通的喔」
「哼─嗯。说不定祖先是蜥蝪什么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说啊。别用认真的表情说那种恐怖的玩笑。我也很不
舒服喔。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变成什么东西了」
「这不是很好?不管怎样,你都因此而好几次死里逃生了嘛。都已
经二次得救了,就算当只蜥蝪我想也很划得来喔?」
「远阪。欺负重伤病患很好玩吗」
「现在不是重伤病患了对吧。算了,总之先去向Saber道谢吧。虽
然原因不明,但士郎的身体会这样也是托了Saber的福嘛」
「────啊」
被远阪一说,我混乱的脑袋总算清醒了
我现在应该做的事
被她所救、需要她的我,有着必须尽快告诉她的话
「咕────」
我立刻站了起来
身体的关节果然还是会痛,但这种事不必在意
「远阪,Saber呢?」
「在道场。我要去房间拿行李了喔」
远阪脚步轻盈地走向别栋
「痛」
关节在发疼
我咬牙忍耐着,加快往道场的脚步
走到了道场
Saber一个人,像是在冥想一般正座着
「士郎!?你醒来了吗!?」
注意到我进来的Saber,很快地站了起来大步走近我
「抱歉,刚刚才醒来。那,Saber」
「什么抱歉!我有像山一样多的事要对你说!不管我而自己
赴敌人之约、还想要一个人战斗、连自己的身体也不在意!」
「你知道,这每一件事都是会直接导致死亡的愚蠢行为!不、实际
上你是差点就死了。像这样让我着急你很快乐吗!」
「啊────不是、那个」
「什么!如果只是半调子的解释我可不理会。今天一天,我要好好
听一下你的想法!」
Saber像是要把我吞掉一样地逼近
虽然的确是很有迫力,但怎么说,看到Saber表露出这么多的感情,
我很高兴
「我知道,我会好好说的。那就谈一下吧,Saber。我身体已经
没问题了」
「咦士郎,伤口好了、吗」
「啊啊,好像是。总之是活下来了」
「是吗───太好了」
刚才的气势不知道跑哪去了
Saber像是从心底感到放心地松了口气,像在祝福我的平安一般,
温和地笑了
「────────」
觉得心痛。原来我让原本没有表情Saber,不安到了会露出这
种表情的地步
我并没有去信赖她
即使如此,她还是接受我为她的作战伙伴
「────────」
我是,笨蛋
连这样纯粹的信赖都没注意到
连让她战斗这么单纯的信赖,都没有给她
「Saber」
我自然地开口
对着过去只要对看就会不好意思的人,真的非常自然地,从正面看
着她
「什么?有什么事吗,士郎?」
「────抱歉。我是,笨蛋」
我鞠躬
「什士郎,请不要这样。刚才只是说得过头了。虽然我的确有
生气,但你没有必要道歉────」
「有。身为伙伴,向Saber道歉是当然的。抱歉让妳担心了。以后
只要有Saber在,我不会再一个人战斗」
「────士郎,那」
「啊啊。Saber,把妳的力量借我吧。我一个人赢不了其它的主人。
对我来说,妳的帮助是必要的」
「那么,你就是承认过去的行动是错了吧?士郎身为主人应该
尽力在后方支持,战斗是我的责任」
「────────」
不对
只有在这件事上,我没有错
我现在,也不想看见Saber受伤的样子
因此我过去才不准她战斗
错的只有这点
因为如果决定要跟她一起战斗,我就应该全力的保护她────
「不。我不觉得自己错了。如果Saber要保护我的话,我也要
保护Saber。我没办法,只让Saber战斗」
「────────」
Saber没有回答
道场里飘着冰冷的空气
「────────」
即使如此,只有这点我不能让步
既然这样就只有拜托到Saber答应为止了。当我这么想着而抬起头
来时
「唉。这么顽固,还真像你呢」
「咦?那个、Saber?」
「真是的,到现在我也不必回答了吧。我是你的剑。除了我,还有
谁能成为你的力量呢,士郎」
这么说着,Saber伸出了左手
「────────」
我想不出什么适合的话语,握住了她的手
确实地相握的感触
从相遇后经过数日,我们总算───订下了,真正的契约
「?你们两个,在握什么手啊?」
呃
为什么妳这家伙会刚好在这时候出现啊!
「────」
我跟Saber慌慌张张地放开手
「?有点可疑喔。该不会背着我在讨论作战吧?」
「不,不是那样的。那个、只是为了观察主人的身体健康,在量脉
搏而已」
「────」
我呆住了
Saber说了个非常奇怪的谎
不,话说回来,为什么连Saber也慌慌张张的
「嘿。真特殊的量脉搏方法呢」
远阪好像很不可思议地看着Saber
是因为不习惯说谎吗,Saber的举动变得越来越可疑了
这时候不帮忙的话,情况会变得更奇怪的
「喂,有什么事吗远阪。妳刚刚不是说到房间拿行李的吗」
「啊,对对。来Saber,这个给妳」
「谢谢。麻烦妳了」
远阪把一个手提袋交Saber
收下袋子的Saber,很稀奇地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这是最后一件了所以要小心喔。就算是强制召唤,强迫武装的话
衣服也会破掉的」
「对不起。因为事情突然,没有想到那边。不过,凛还有着同样的
衣服真是太好了」
「嗯。设计很单纯,像制服一样嘛。绮礼那家伙,都只塞给我一些
俗气的衣服。算了,反正是跟我不搭的衣服所以也没关系。不过
为什么一定要这件衣服啊,Saber」
「───嗯。因为士郎说过很适合我」
哈啊
虽然不太懂,但那好像是Saber的第三件衣服
因为我家没有女性衣服,于是Saber就跟远阪借衣服了
「」
可是
这种女性话题,要是在我不在的地方讲我会很感激的
我也是男人啊
难得说点认真的话,一下变这种话题不就会让人脱力了吗───
然后,因为没什么事可做,我被远阪跟Saber逼着去睡觉了
虽然意识恢复了,但我的身体却还是重伤
被Rider切割过的两手,本来是必须从手肘切除的重伤,而且从三
楼落下的身体也是满布伤痕
不管有多少事情要想,现在得先睡觉让身体治好,这好像是她们共
同的看法
「」
不过,我跟慎二必须尽快做出个了结
慎二是毫不犹豫地发动那结界的
我也知道,放着这种家伙不管是有多么危险
「可恶这不是睡觉的时候了可是」
眼前像是晕眩一般的空白
恢复的只有头脑而已
一躺下来,还没痊愈的身体就渴求着睡眠
「明天到了,明天────」
到明天就不能像这样休息了
就算身体还没治好,也必须要抓到逃走的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