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声音。是古老又做的不好的仓库门打开的声音。
光线射入黑暗的仓库。
「——」
意识从睡眠中清醒。
「学长,起床了吗?」
根本不用看是谁来——
阿阿,时间已经到了吗。
吸口气睁开眼睛。
「早安学长。时间快到了喔」
「恩——好像是这样子。早安,樱。谢谢把我叫起床」
「这不用道谢。因为我知道学长早就起床了,我只不过是做多余的事情而已」
「是吗。但是还不是特意叫我起床吗?」
「并不是特意的。只是今天早上想要叫学长起床,所以就比平常还要早30分钟起床。因为今天是特别的日子」
「——阿」
想起来了。
没错。今天是特别的日子。
「樱。虽然我想不用问,但是藤姐还没来吧?」
「是的,藤村老师还没有。阿,但是伊莉亚先来了」——
果然。
伊莉亚会来也就是指那件事情。
「——糟糕了。樱,抱歉早餐先交给妳准备。我要用跑的把藤姐叫起床」
「阿,是的。辛苦你了,学长」
幸亏昨天是穿着作业服。
就算不换衣服也可以外出。
「十分钟之内就会回来,剩下的拜托了」
「是的,请交给我」
「咦,士郎起来了喔」
「阿阿,刚刚起来的。我去叫藤姐起来,妳先去帮樱一下」
把手放在伊莉亚的肩板,就这样子往玄关走去。
「——被骗了。我不是说过士郎由我叫起床吗,樱!」
伊莉亚一边大叫一边往仓库走去。
这个光景现在并不少见。
伊莉亚说无法回去自己的国家,所以跟藤姐商量住在我家。
藤姐强烈反对,那样的话就把伊莉亚寄住在藤村家。
以后,伊莉亚就在藤村家当食客,和藤姐一起早晚袭击我家。
不用说,目标当然是早餐和晚餐。
同居才两个月,二人已经一心同体了。
通过仓库的内侧,围墙的那一端传来声音。
那是樱和伊莉亚的谈话声。
虽然我以为伊莉亚那种不客气的性格和樱会处不来,但好像也并非如此。
爱玩的伊莉亚和温和的樱之间虽然吵闹但是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实际上,因为伊莉亚让樱逐渐恢复元气。
樱的哥哥,间桐慎二失踪之后樱就没笑过。
樱也淡淡感觉到和之前学校集体昏迷事件有关吧。
樱因为慎二的失踪而封闭自己。
把樱强制扶起来的是伊莉亚,有伊利亚在樱就会越来越活泼。
「——恩。樱变的能笑了」
那真的很高兴。
果然樱适合温和的笑容。
「呜呜,好过份喔伊莉亚。不管有什么我会还是给妳小费」
藤姐一边哭一边咬着早餐。
「当然的。要等Tiger的话连我都会迟到,给我钱只是尽本分。要求更多劳力的话,不只小费连基本的都要UP」
「呜。不只我连爷爷都会给妳的说,为什么这孩子会是守财奴。
小时后把钱看那么重会被周围的小孩讨厌的喔」
「被讨厌也没关系。喜欢的人以外怎样想都没关系。还有Tiger,之前借的前要还我。发薪日是五天前吧」
「——咦。为,为什么你会知道那种事情!」
「我去问雷河的。要的话我连明细都说给妳听」
伊莉亚浮出无敌的笑容。
与樱相反,伊莉亚和藤姐的兼容性很差。
再加上遇上藤姐的时候伊莉亚就会变的非常坏心。刚刚笑的方法不管是谁都会毛骨悚然。
「明天就要还。做不到的话就从零用钱扣」
「!爷,爷爷连那种事情都跟妳说!?」
「恩,因为午餐的时候都在一起。雷河阿,还称赞我比大河可爱」
「哇哇哇!教我该怎么做士郎,这孩子根本就是小恶魔!在下去的话藤
村帮就会被篡位了!」
「——」
不,还有更神奇的事情。
妳都这么大了还跟爷爷拿零用钱。
「出门小心士郎。今天要早一点出门吧?那么我在这里等,要快点回来喔」
「恩,我会努力。拜托妳看门了,伊莉亚」
「哼。赶快变成这边的小孩,笨蛋」
藤姐躲在我背后生气着说。
「是的是的。Tiger也要好好注意。不要在外面给士郎带来困扰」
伊莉亚轻松应对。
藤姐似乎已经完全楚于下风。
「那我先走了,不可以走太慢迟到喔」
随着排气管的声音,藤姐像子弹一样飞走。
藤姐是一个月之前拿到驾照。
之后,迟到就革命性地减少,从原本的RocketTiger追加了RocketDriver的绰号,当然本人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恩」
大大身个懒腰,深呼吸一下。
樱早我一步到学校。
看着吃那么多饭,今天真的很有气势。
对弓道部而言今天是赤壁之战。
樱是副将所以也要好好加油才行。
「——那么」
到学校去。
今天是四月七日。
学校有开学典礼,季节是越过酷寒到暖冬。
经过了2个月。
她不在之后感觉变了很多,但实际上变化之有些微而已。
越过冬天到了春天。
改变的仅此而已。
感觉稍微成长,但还不到满足的程度。
所以没有改变。
卫宫士郎还是笨拙地以切嗣为目标追着。
「早安,卫宫同学。早上相遇真是希奇阿」
「押忍。今天天气真好,远」
抬起手打声招呼。
「但是算奇遇吗?最近常常差点相撞吧。
阿阿,偶遇也没那么常发生吧」
「偶遇的,你阿」
是因为不爽吧,远瞪着我。
早上很难在这里相遇,眼睛随便扫一下我想不太好。
「远,该不会上学时间变了吧?之前会比较慢说。应该就是不会太早也不会迟到的时间」
「没那种事情。以前会碰面只是偶然。
你知道吗?卫宫的家和我的家差不多是在相对的位置。所以普通地起床普通地下坡道,会在这里相遇是应该的」
「——咦。
我第一次听过。是吗,那么的话就应该如此——」
不,等一下。
这不是生活圈一样的问题。
远在这个时间要来到这十字路口的话不在早上六点起床不行。
也就是说
「远。妳不困吗?」
单刀直入问她。
「说什么话。我既不想睡也没有在逞强。
为什么你会这样子问」
「没有,因为妳早上很不行。
睡不饱到学校可是会被怪物剥皮的喔。上课中打瞌睡的话就很糟糕。
把妳叫起来的话,就像是把沉睡中的恶魔叫醒」
扰吾安眠者死,就像这样子。
「没,没这回事!我还花了三十分钟清醒!」
「妳看。果然不是很早就起床吗」
「。
人家的起床时间怎样都没关系吧。有去想无聊事情的时间的话,赶快给我到学校去」
远生气地甩开脸。
想说的只有这样子而已,打声招呼之后再上学。
登上坡道。
眼底是小镇的景色,已经一片春暖花开的样子。
风很舒服,在高台上某个学校的樱花落叶偶尔会落下。
眼睛所看到的,皮肤所感觉到的是那么舒服。
「什么,这礼拜几乎都要打工?
虽然这是卫宫的时间我无话可说,但是这样身体会搞坏吧?」
「咦——?没有,今天有休假喔。
因为有弓道部的新入部员欢迎会,所以要打伊莉亚带过去玩」
「哇。真是可怕的气量阿。可以若无其事地把伊莉亚带到学校真是大人物」
「?有什么不好的吗?我想伊莉亚也会因为有的玩所以很高兴」
「真的是不好。虽然不好,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会去。伊莉亚在的话就不会无聊,更重要的是因为太危险了」
这样说的话实在是太感谢了。
最了解伊莉亚的人不是我或者樱,而是远。
虽然也是因为有定期检查伊莉亚的身体,更重要的是伊莉亚和远版是纯粹的魔术师。
魔术师是隐藏而活着,对还没有感觉到这种事情的伊莉亚而言,远应该可以成为很好的老师。
「——」
就这样子各种事情解决了。
圣杯战争引起的灾害由教会派遣的新神父逐渐复原,我们也回到没有问题的日常生活。
的确是有失去和无法回来的东西。
但是伤痕逐渐痊愈,不在那么后悔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是,真意外阿」
忽然。
看着眼底的小镇,远用深刻的声音说着。
「?意外的,是啥」
「恩。我以为士郎会更加消沉。一段时间内会站不起来」
那是指已经不在的她。
经过二个月——经过那么多的日子第一次聊到金发少女的事情。
「是阿。我也以为会这样。那之后的事情用想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是盖子打开了,士郎跟以前一样。完全没有消沉,隔天就恢复了」
「那个时候阿,我在想那家伙没事吧。虽然无法说的很清楚,就像是隔天遇到意外就死掉的感觉」
「那当然。为什么那么健康居然会死」
「这种事情常常发生。人阿,达成错误的人生目标后,就会立刻死掉。
想到要不要再活下去也没关系的时候,就算是绿灯也会去撞车,爽快地滑落人生的舞台阶梯」
唉。
远的比喻很难理解。
大概是想说大往生或者成佛之类的吧。
「所以我很担心那样子。那种时候非常消沉周遭的人还比较安心」
「什么阿。那我消沉的话你会安慰我吗,远」
「——怎么可能。只会往背后一踢叫你一天内站起来。只是做不到还真惜」
不高兴地无视我。
那样子实在太奇怪,不小心就笑了出来。
「有什么奇怪的啊?」
「没有,总之这是想远的严格台词,我安心了」
两人看着春天的阳光走着。
坡道很长,好像没有终点地往蓝天延伸。
然后,似乎说了无聊的话、
「那么就没有遗憾了。就算Saber不在了」
看着天空,远低声说道。
「——阿阿。一定没有遗憾」
这不是逞强,连自己都吓一跳地用平和的心讲。
没有后悔,没有没说的话。
那个离别就是全部。
我想做的。
那家伙所梦见的。
那只是双方的志气,或许应该要抓住她的手实现少女的梦想。
但是——我们都感觉到对方很美,所以才拼命地遵守到最后。
没有后悔。
那家伙好好地结束自己的时间。
我也不能被回忆停住。
「恩。士郎内心已经下定决心了。
所以不会消沉,沉浸在回忆里」
「阿阿。但是,到现在梦中还是会看到。从此也会回忆起那家伙的事情。
总有一天记忆会变淡,忘记那家伙的声音和样子。
但是——一定会永远记住这件事情和爱上叫做Saber的少女事情」
远什么都没说。
只是快乐地小跑步着。
「怎么了远。那么急事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只是想要早点到学校。
就是这样子士郎也快一点!太慢的话我会放鸽子喔!」
身体翻转一下往坡道跑去。
「——这家伙早上睡不饱还那么勉强」
一边碎碎念,一边背着书包跑去。
时间才七点半。
虽然是没有社团练习的学生太早到的时间,算了,早点到也不错。
跑在像是要到天空的坡道,比平常还要早到学校。
今天是新的一年开始的日子。
有想要庆祝的心情的话,就要早点挥开旧的回忆。
无法忘怀。
即使打着胸口的空虚在哭泣着——
远方是青空。
虽然感觉这么近、
伸出手却抓不到。
总有一天看着星星。
到达不了的星星和无法实现的愿望。
没有一起留下的东西、
因此,记忆总有一天会消失。
「——」
但。
即使到达不了,心中还是有残留的东西吧。
虽然手上没有留下的的东西,但是在相同的时间看着同样的东西。
还记的起来的话——即使遥远分隔,还是相信两人共有。
就像有失去的东西一样,就有没有失去的东西。
所以,现在要一直跑着。
目标在远方的话,总有一天,目标也一定能达到——
越过寒冬的春天。
在总有一天她也会看到的青空下,登上坡道——
战争结束了。
她最后的战场,将国家一分为二的战争以王的胜利作为落幕。
「哈、哈、哈、哈——!」
骑士跑着。
战争结束,像血一样赤红的夕阳沉下,现在夜晚的黑暗支配战场。
诅咒充满在埋着亡骸的山丘,要把活着的人带走地怨嗟着。
其中,骑士呼吸急促的跑着。
骑士的手握着马绳,拼命挂在受伤的白马上。
活着的只有骑士和白马。
还有倒在马背上,一个王。
「王!阿瑟王,到这里——!」
虽然自己也负伤,但是骑士还是奔驰在战场上。
骑士所侍奉的王已经被死神抓住。
虽然单枪匹马打倒敌军的王,但是王自己也受到致命伤。
那个伤,在骑士的眼里是没救的。
他们所侍奉的王即将迎接死吧。
「请清醒!到了那个森林,一定!」
拼命叫着——
或者,这样子骑士才能感觉到真实。
他们的王是不灭的。
只要有圣剑的引导,王就不会毁灭。
「哈——哈、哈、哈、哈——!」
呼吸急促、越过尸体之山、骑士的目标是没有被血所染的森林。
他知道王是不死身的特性。
因此,他相信越过这个被诅咒的战场,到达清灵的地方的话,王的伤一定就能痊愈。
不——就只能这样相信而已。
他和其它的骑士不同,相信自己的王。
在宫廷内被孤立,被骑士远离,被人民惧怕。
他以在穷地里不见私情,努力不懈完成理想的年轻的王为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