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魔术师在死前,会把自己完成的伟大功业化为刻印留给继
承人喔。就说我把这给你,你要到达我没有完成的境界。说不定我留
下来的刻印可以帮上什么忙。就像这样。不过,不管留下刻印还
是接受刻印的人,都知道这种刻印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就是了」
「?什么啊,这么了不起的刻印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吗?」
「帮得上啊!如果让一般魔术师来做,一个魔术刻印就够他悠闲
度日了!不过,这就跟收到汽车一样。不管在地上跑的多快,
都到不了月亮上的」
「?」
「好了啦,我继续说。我想你已经知道了,那个刻印也就是魔术刻
印」
「家族的当主把倾一生之力完成的魔术刻印让给子孙,而子孙又完
成下一个魔术增加刻印,再让子孙继承。像这样增加复杂性、刻着久
远历史的东西就是魔术刻印────对魔术师来说,这是逃不掉的束
缚」
「。也就是说,魔术刻印里有着该家族全部的记录吗?」
「啊,不是的。家族记录是有确实的文件保留下来的喔。魔术刻印
里的,只是单纯的魔术。刻印只是会自己咏唱咒文、让持有者使用没
修习过的魔术而已。说得简单点就像是在自己身上刻下魔法阵一样」
「嗯呣。那么啊,不就把刻印刻在谁身上都没关系了吗?
魔法阵只要知道形式,不管要画几个都可以不是吗」
「也不能这么说喔。魔术刻印呢,是像生物一样的东西。就跟移植
器官一样。因为器官只有一个,所以既不能分给许多人也不能有副本
的喔。把心脏分成两块也没意义对吧?因为分了机能也会消失嘛」
「啊呣。这样啊,的确。那么远阪也是,有被移植那刻印吗?」
「移植呢,只是我比较负面的比喻喔。其实就跟刺青一样喔。
我的是在左手臂。从肩膀到手上满满的呢。只是魔术刻印不用的话就
不会浮现,跟令咒不一样,所以没必要隐藏」
「就是因为这样,魔术师家系都是一脉相传的。如果家中有兄
弟在的话,通常就要有一人不能学魔术地过一般人生活的喔。因为不
能传递魔术刻印,就算做魔术师很有成就也没什么意义」
「啊啊,这慎二也说过。这样啊,因为这样樱才没有学的啊」
「嗯。不过间桐家呢,从几代前就自己停止继承刻印了。所以
慎二学到的应该只有魔道的知识吧。这种人真的是最麻烦了呢。
明明就对魔术没有实感还在使用魔术」
远阪骂完后,轻轻地深呼吸
「接下来,本来是要教魔术了,不过预定改变。士郎既然没有魔术
刻印那就须要另立方针。嗯,今晚就到这里吧。到明天前我还要
准备很多事,就等到那时再说吧」
「?既然远阪这么说我也只能同意不过要准备很多是什么
啊」
「就是很多啊。既然没有刻印,那你就没办法开关吧?我要弄一
下你身体内部,所以就得有药跟矫正器具不是吗」
「────────」
呜哇。我刚刚好像真的在抖了
「怎么?你说讨厌的话我就会住手喔。不过那时候,我也不会再
教你了喔?」
「啊不、是讨厌没错,不过拜托了。远阪说的话,大概是对的」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开关是什么意思,但我想这件事可能跟我一
直没办法把自己转换成魔术回路有关
「那明天就这样决定啰。喔,对了。你明天也打算跟Saber锻
炼剑术?」
「?啊啊,对啊。虽然在意学校的结界,但到发动前还有时间。
我想在那之前稍微变得能够战斗」
「是吗。算了没关系。不过你反而跟Saber处得不顺利不是吗?」
「唔那是、因为」
「晚餐前明明还能自然地说话,从晚餐时就怪怪地沉默了。以防万
一我问一下,你们应该相处的很顺利吧?万一在战斗时决裂的话,
连我们都会受害的喔」
呜
那不过是因为,晚饭前出了点麻烦,所以现在很尴尬而已
虽然如此但是我真的,跟Saber处得很顺利吗?
经过今天一天的打斗,我想有稍微了解到Saber是怎样的人了
身为一个协力者,我能够信任Saber
这是绝对的
但是说到在这以外的部分我是怎么看待Saber的,就很难回应了
因为,我
在那瞬间,就已被夺走正常的感情了
「很难说哪。那远阪是怎样啊。妳喜欢Saber吗」
「喜欢啊。因为没有讨厌的要素不是吗。又强、又有礼貌、又美。
跟我那个爱讽刺人的家伙差太多了」
「哼─嗯。是吗,远阪喜欢Saber啊」
「───!什么啊,我只是老时说她算是喜欢的一类而已吧。你、
你啊,把那直接的说话方式改过来。很容易制造敌人的」
「我拒绝。我不喜欢像远阪一样绕圈子说话,而且我本来就不会讲
话啊」
「也是吧。士郎不像是会说让人讨厌的话或讽刺别人的呢。对,
反正你就是觉得我是啰嗦又讨人厌的家伙对吧」
「?为什么啊。我喜欢远阪说的话喔。总觉得,不这样就不像远
阪了」
「────────!」
啊
是惹她生气了吗,远阪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别过脸
「」
不过重要的是,刚才远阪说喜欢Saber,让我觉得有点高兴
────一天结束了
我又因为在意隔壁睡的Saber,而逃往仓库
「」
我停下脚步,望着冬天的天空
也不是因为夜空特别美丽
只是呆呆地,什么都不做地在冬天的寒冷中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过了多久了呢
突然,感觉听到了从黑暗中走来的脚步声
「────是谁」
没有回应
只有不舒服的感觉随着脚步声逐渐接近
「!」
我沉下腰部,使自己能随时跳开地摆出架势
「喂。我在问是谁啊」
没有回应
脚步声的主人,一次也没有停下地,堂堂地出现在我面前
「────────」
那家伙什么都没说,瞥了摆出架势着的我一眼
「你,记得是────」
那天。在晚上的学校里与Lancer战斗的从者
被飞越围墙的Saber打倒的,红色铠甲的骑士────
「远阪的从者,Archer吗?」
男人微微动了下嘴角
他笑了───可以把这当成是承认吧
「────────」
总觉得,不高兴
毫无理由地就觉得不爽,怎么样都喜欢不了他
我没有跟这家伙说过话,也门被他袭击过
但是,在像这样见面的瞬间我就了解到
───我,不能认同这家伙
虽然没有理由,总之天生就是不合
不只我,Archer自己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像这样个性不合的对象,就算在全世界找也没有第三人了吧
他对我来说既然是这么讨厌的对象,那家伙会对我觉得厌恶也不奇
怪
「有什么事。不是在伤治好前要看守四周的吗」
「我当然是这么打算。只要治好我的伤,这无聊的协约也能解除。
所以我没什么话要跟你说,过去只是旁观而已哪」
「怎么,别客气尽管旁观吧。我也没什么话要跟你说」
「我是很想那么做,但有些事不能不管哪。你好像,不让Saber战
斗哪」
「不可以吗」
我反射性地回嘴
「────────」
Archer的眼神射在我身上,让我感到确实的敌意
「果然啊。像是小鬼会想的事。不要别人的帮忙。全部的事都
自己来做。还加上不希望出现任何一名牺牲者吗───这思考,真让
人想吐哪」
「什!你可没有立场说我啊!我只是做我认为对的事而
已,别人别想插嘴!」
「我有立场。因为同样身为从者,我能够理解Saber的辛苦哪。像
你这样的主人,Saber的负担也很大啊」
「!」
也是因为这句话是事实
但更重要的是,被这个人这么说,让我非常无法忍耐
「别开玩笑了!我才没有Saber什么负担!我要代替那家
伙战斗、这样不就好了吗!」
「哼,你是觉得不作战就不会受伤?从者是只为了战斗而存在
的。夺走他们的战斗才是冒渎───算了,跟你说也没用」
说完想说的话后,Archer闭上了嘴
───过了几分钟
我跟Archer仍然沉默地对峙着
「────────」
咕嘟,喉咙动了
他那冰冷的视线,像是要探进我内心一般
然后,突然地
「那么。怎么样呢,剑士的主人啊」
红色的骑士,以冷静的声音追求答案
「什么怎么样」
「你是真的打算,不战斗地结束这场战争吗。不跟任何人争斗、不
杀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杀?」
「我可没说不战斗吧。该战的时候我就会战斗」
「原来如此。那就算战争也不杀人啰」
「对啊。有意见吗」
「我可不会打扰你的天真想法。没那种时间,也没那么白痴」
Archer背对着我
「但是不要搞错了。你所憧憬的正义一方,不过是清洁工人罢了。
要知道以正义一方的方法,能救的只有存活的人」
「────────」
为什么呢
感觉他那句话,像是毫无理由地把我全身打垮了
「等一下。你说正义的一方,哪里像清洁工人了」
「你也应该注意到了哪。听好了,以正义一方的方法,不能将
悲伤的事、悲惨的死给复元的。───那本来就是个极限。正义的一
方,只是将发生了的事有效率地处理的存在。绝对没办法救到,你跟
你想救的人」
「────────」
才没有,这种事
为了救别人而伸出的手,怎么可能会只有那个"别人"是救不到的
────
「理想不过是理想。只要你还继续抱着理想,就会不断跟现实磨擦。
你所选的就是这么一条道路。而有一天要面对现实,支付那账单的时
候。你的选择,就有可能夺走许多性命吧」
「什────」
「至少要有觉悟。觉悟当你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时,什么是对的,谁
是该罚的。如果做不到的话,就把那梦想和魔术,现在马上舍弃吧」
Archer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听好了。不管谁做什么,都确实有人是救不了的。你的理想能救
的,就只有你的理想。人类能做到的事太少了。这样你还────」
「喂、等一下!你想说什么啊!」
我的问题溶入了黑暗中
已经感觉不到Archer的存在,只有我的声划过夜空
「什么啊那家伙。把惹人厌的话说完就走掉了」
简单来说,他想说的就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照这样下去不久就会
遭受痛苦吧
这种事,没做过怎么能就下结论是错的
「───我有觉悟。当我错误的时候,就付出我这条命罢了」
这就是身为魔术师的觉悟吧
就算不用Archer说,我也早就了解了
「哼。真的天生就跟那家伙不合哪」
只是
即使如此,还是有一件事让我挂心
不管谁做什么,都确实有人是救不了的
人类能做到的事太少了
这样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