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樱而言,这是件无论如何都无法让步的事吧。
不管身体多严重,如果不让她做在以前算是很平常的事情,那除了不安还是只能不安。
"我知道了。晚餐就拜托你了,樱"远阪生气起来向我责难。
但是,对这种事情、
"────是的!我会加油的,学长!"
在樱的喜悦面前,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好了,让大家久等了-!"
餐桌上响起明朗的声音。
樱自信满满、爽快俐落地将菜排在桌子上。
"喔,是杂煮饭耶。手艺还真不是盖的呐,樱。"
"是的。因为学长买了新鲜的蛤蜊和虾子,今天晚上就试着煮海鲜大餐。
饭是蛤蜊杂煮,虾子是用、生姜水去腥,和绞肉伴在一做成蒸包,乌贼就加工成异国风味,直到为了Iriya而做的汉堡肉压轴菜,全都相当完善。"
欸嘿嘿、得意地挺着胸。
大概是她的满意之作,排在桌上的菜色的确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辉。
被认为能左右味道的关键,主要是用心。
"喔-"
啪啪啪啪。
不禁就拍起手来的等饭吃三人组。
"虽然一时之间还不知道会怎样,但忍耐总算有了回报呢。那么,我就不客气、开动啰。"
"那我也不客气的开动啰。Shirou,帮我拿一下叉子。"
"拿去。那么,我也不客气的开动啦。"
"好的。请大家不用客气,尽量多吃。"
我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筷子就夹向虾子蒸包。
做成一口大小的蒸包,包着胖嘟嘟的小虾子,乍看之下近似烧卖。
外形不但美观,还和排在旁边的、生姜、豆芽菜组成绝妙的搭配。
虽然不放心让樱一个人做四人份的晚餐,但这样一来也无话可说────
"────────"
停下筷子来。
不管是我、远阪、Iriya,瞬间都脸色一变吧。
我们就装做没有发现到,默默地继续进攻
只能继续吃下去了。
吃到嘴里每一道菜,不管那一样吃起来都不协调。
并不是不可口。
只是,不管那一道菜,都微妙地欠缺一个味道,而破坏了味觉的平衡。
"────────"
令人不知所措的沉默。
我们彼此都没开口,各自别开视线继续吃着晚餐
即使如此,要遮掩过去还是不可能。
煮的人是樱。
只要一吃到嘴里,就会发觉到自己做的菜怪怪的。
我们的沉默,只不过是将问题往后延,直到樱吃到菜为止。
"────────"
樱抬起视线
已经到了连樱也发觉的时刻。
受到打击而呆住的樱、
一口都没没吃到。
"?"
看起来她好像还没发觉
怎么了呢。
樱一脸困惑地往下看着自己的碗和筷子
一阵犹豫后,下定决心伸向筷子。
当、一声,筷子掉下去。
她慌慌张张地握着筷子,像是掩饰般地把手伸向饭碗。
"────────"
再来,实在令人看不下去
樱一直重覆同样的动作。
使用着不听使唤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挟着菜。
然后筷子再次掉落,她又慌慌张张地捡起来
并不是手指无法自由运用。
她那不灵活的动作,在我看来只是每次每次都忘记,在前几秒前还记得的筷子使用法。
"啊啊、呃"
没有人看。
这种事,明明是一目了然,但樱却不让我们看到。
自己和平常一样、像是如此地诉说,不断不断地重覆着同样的动作
笨拙地使用着筷子,小心翼翼地挟着菜,好不容易送到嘴里,吃下一口饭,接着,又握着忘了怎么用的筷子,再度回想。
看她那拼命的样子,不要紧吗、就怎么都问不出口。
远阪她发现到了。
不过她还是装做没看到,默默地继续吃饭。
"────────"
我也是一样。
我们就装做没发现到樱的异常,不发一语地吃完晚餐。
晚餐后的收拾就由我来做。
虽然樱极力地争取,但被冷酷地彻底淘汏。
无论如何,现在的樱被视为无法办到饭后的收拾,而且───像刚刚那样,不想让樱知道,以前她办的到的事情现在已经办不到了。
"好啦,回到房间,暖和地睡上一觉。你瞧,虽然早上体温那么高,睡了一觉不就退烧哩。那么这次也-"
只要躺着不要用到身体的话,手指的自由就会回复,这样。
"────────"
虽然想这么说,但却硬生生地住口。
"……………………"
"……………………"
樱痛苦地咬着嘴唇,别开视线。
"樱。又不是会一直持续下去。身体状况不好时,如果太逞强的话,只会好的越慢。
因为并不是樱不好,所以暂时就乖乖听话吧。"
"没────没有这回事!我才没有那里不好!
不但也退烧了,昨天的事情也记得清清楚楚的,连学长的脸也判断的出来!我和以前一模一样,用不着担心。因为不用担心,所以像这样的操心,一点也────"
"不用为你担心也不要紧,是吗?别说蠢话了。如果樱硬是想做的话,那我也要说清楚了。"
"晚餐的准备就花了二个小时。因不小心而掉了七次碗盘。再加上调味也失败。
味道的咸淡无法掌握,胡椒也放过头了,我一点也不觉得是樱做的料理。虽然干劲十足是件好事,但做不出好结果就变反效果了。"
"────────"
"明白了吗。即使樱自认很有精神,但还是有些发烧。不是如此,樱也不会失败成这副德性了。
先说明,我并没有生气。从明天开始不许你站厨房。在你完全治好之前就不要太过勉强,老实的去睡觉吧。"
我不等樱回答,就拉着她的手走向客房。
虽然樱的脚步沉重,但我还是视而不见,把她带到房间为止。
我在玄关等着远阪。
时间是晚上十点。
虽然明知是白费力气,但还是到了巡逻时间。
"你真是快耶。对了,樱呢?"
"让她先睡了。即使她用各种藉口,但还很累了吧。一躺到床上去,就立刻睡着了。"
"喔。那么接下来就要拜托Iriya和Rider啰。虽然没看到她身影,但Rider就在宅邸某处守卫着樱吧。"
"……………………"
就如远阪所言,Rider一直都在保护着樱。
不化做实体是为了不给樱带来负担。
'恐怕,维持不了几天'
我想起神父的话。
只要樱还继续置身于圣杯战争中,体内的刻印虫就会不停地蚕食着她的魔力。
以她这种身体让Servant实体化不但危险,一旦发生紧急状况,Rider也无法作战。
Rider就是因为此原因,而一直保持灵体状态,潜伏在宅邸里的某处。
"真是阴暗的表情呐。是有什么事想讲吗?"
"咦────?"
想说的事?
真是愚蠢事。不是早就有了吗。
"远阪。今天晚上,能打倒脏砚吗。"
现在已经刻不容缓了。
樱一天比一天虚弱下去。
如果相任神父所言的话,那说不定一到明天,就是樱的终局────
"太勉强了。现在的我们还不成气候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如果想救樱的话,现在请你忍耐。若我们被打倒的话,也无法救樱了吧。"
"───现在还无法战斗啊啊,我知道啊。可是,这样一来-"
"你想说的就是没有巡逻的必要吧?士郎。我们只要打倒脏砚就行了吗?不对吧?而是不能允许毫无关系的人们,被圣杯战争卷入而死的吗?"
"────────"
没错。
我知道、我知道啊。
夜间的巡逻是有意义的。虽然就算撞到他们也只能逃跑而已,但即使如此,为了不让像昨晚那样的牲者再度出现,我们也有非做不可的事情
可是、我。
比起这个誓言,更加发誓要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