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好渴,要喝水!」
「来了来了!阳子乖,呐,给你」
「咕嘟咕嘟,呼啊~不渴了,哥哥,爸爸妈妈她们还有多久才回来啊?」
「我看看……唔,可能还要一个小时吧,快了快了!」
「好久喔……」
「没事没事,呐,阳子我们看会动画片吧?哥哥最喜欢的动画片要开始了!」
「机器人大战!」
「那是高达啦……」
◇
「呜哇……」
「不许欺负我妹妹!」
「呜呜,哥哥!」
「别怕,哥哥来了……喂!把玩具还给我妹妹!」
◇
「哥哥,这道题怎么写啊?好难,我不会」
「我看看,57乘以49?原来如此,其实不用直接算。可以先化成57乘以50,然后再减一个57,而57乘以50又可以化成57乘以100再除2……我这么说你听得懂吗?」
「嗯嗯,讲的很明白,完全听得懂,谢谢哥哥!答案是2793!」
「居然口算出来了!阳子真聪明!」
「嘻嘻~」
◇
「哥,我想买这个!」
「……诶?高达?你也喜欢这个?」
「嗯!哥哥爱看,我也爱看。所以我想要!」
「可以是可以……但你会拼吗?」
「不会,但我们可以一起拼呀~哥会帮我的对吧?」
「好吧!呃啊,我的零花钱……算了,为了阳子,咱买!」
「耶!我就知道,哥最好了!」
「呜呜……那当然好了……」
◇
「我回来了!」
「哥你回来了啊,刚好,来帮把手」
「一回来就使唤我呀?来了来了,喔,拼高达呢?我看看……嗯,这里应该……这么拼?」
「等等,你好像拼反了,这里应该是这样吧?」
「诶?对哦。啊哈哈,还是阳子厉害,比哥哥都厉害了,我们的阳子真是长大了呢」
「你不要一副大人的口气好不好~虽然我确实已经长大了」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说起来阳子,你这次期末考试也是年级第一喔,好厉害。这样下去的话,哪所高中都能去吧」
「嗯哼~哥你也不差吧,是警校耶!」
「耶?!你居然都知道了,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
「切~你还不是把我的惊喜给破坏了嘛~」
「啊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噗嗤,哈哈哈」
◇
「打劫,都不许动!」
「啧,持枪抢劫。偏偏是今天遇到,偏偏是和阳子一起的时候……」
「哥,怎么办……?」
「喂!那边的,让你不许动!你没听到吗?!」
「阳子,听他的,你先别动」
「呜呜……嗯……」
哔嘟哔嘟——(警车声)
「该死!谁报的警!老大,怎么办?」
「抓人质保命!……就这个女的了!」
「啊!不要啊……!哥,救命啊!」
「快走!!!」
还记得,那一天,哥哥第一次对我使用了暴力。
很痛。
但更多的,是心痛……
那时,他用尽全力将我推开,自己却落入了歹徒的手中……最终,在乱战中,他被亡命徒残忍杀害……
琴南元纪,我的哥哥……
他的生命,永远停止在了两年前的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为了我……
都是为了我……
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为了我……
如果没有我……
……啊啊啊!
为什么!
为什么,在不同的地点,同样的事情却再一次发生了?!
第三次!
第三次了!
似曾相识的场景!
似曾相识的……
绝望!
琴南阳子失去平衡,跌飞了出去……
——朝着巨钟的方向!
推走她的,不是巨猩,而是……
从巨钟处跑来的菅野!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这样?!
「不!」
「快跑啊琴南同学!!!」
「不!!!!!!」
本应该作用在琴南阳子身上的重击转移到了菅野身上。一阵猛烈的冲击,菅野右脚一滑,倒在了地上。
「咳!可恶……」
「菅野!!!」
「我没事,你快走……」
菅野挣扎地爬起,可巨猩狰狞的魔爪,分明就快要触摸到她那纤细的后背……
——不!!!
又要这样吗?!
又是这种情况吗?!
又要……为了我?!
为什么我永远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不!
不要啊!
我不要!!!
琴南嘶吼着,不甘与愤恨如涌泉般自内心深处喷薄而出……
先是元纪,再是小汐,最后是菅野……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为了我……!
如果没有我……
都怪我!
什么太阳啊……我真是个废物!
『……甘心吗?』
咦……什么声音?是有人说话?
『你……不甘心吗?』
谁?
是谁在说话?!
『反正总有人会替你挺身而出,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危险,只需要考虑自己,我说得对吗?』
不,不对!不管你是谁,总之你说得不对!
『元纪,小汐,还有菅野……她们都是你的骑士,你的英雄,你的光,你的太阳。他们负责保护你,而你,只需要躲在他们的背后,默默地歌颂他们的献身,赞扬他们的勇气,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我说得对吗?』
不!
不对!
不对啊!!!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我的事情?
『我吗?呵呵……』
『我即是汝,汝便是我。』
华丽的光影自琴南身后浮现,那似乎是一位身着金袍,看不清样貌的高贵存在。
『吾名为……』
顿时,光芒大放,耀眼的光芒充斥了整个空间。
『阿波罗』
黑暗的森林不再阴暗,因她的出现而灯火通明。
『所以,一直作为被保护的那一个,你不甘心吗?』
「当然……很不甘心!」
『想要改变这一切吗?』
「想!」
『你也想,挺身而出保护她们吗?』
「想啊!!!」
『那么……去成为她们的光,成为她们的太阳吧!』
「啊啊啊啊——」
一股奇异诡谲又似曾相识的旋律如潮水般涌入琴南的脑海,像是一段奇妙的音乐,又像是一阵喃喃的低语。
好熟悉的旋律,究竟在哪里听过?仔细想想,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忽然,琴南只觉脑中一瞬间挤入了无数信息,一时间,她痛苦万分,难以集中精神。
「PER……SONA……?」
PERSONA。
……人格?
……面具?
……人格面具?
这似乎就是这股力量的名字。
「……无论你是什么,有何目的,总之请赐予我力量吧!为了让悲剧不再重演,为了让我……不再后悔!」
一股骇人的力量自琴南身后的阿波罗的手臂中涌出,搭弓射箭,一气呵成。接着,一束耀眼的光柱拔地而起,化作监牢笼罩住了巨猩。巨猩的手在离菅野不到半米的半空中被拦停,总算避免了最糟的结果。
『光之牢』
那巨猩被光幕囚禁在原地,无法动弹,只得狂暴地锤击牢壁,监牢却纹丝未动。趁着巨猩被限制的工夫,琴南连忙将倒地不起的菅野扶起,带着她迅速前往了大钟。
「吼!!!」
巨猩无能地狂怒,发疯般地捶打光牢,然而光牢坚如磐石,任它如何狂怒也无济于事。它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嘶吼。
夜晚的森林被这一座坚固的光牢照亮,如此光明,以至于一切黑暗都无所遁形……
宛如存于黑暗中的,另一个太阳。
……
云海。
「但愿琴南和菅野能够安全回来……拜托了,狼神也好人神也好,请你们快快显灵,总之一定要保佑她们安全回来啊!」
「……」
月见汐静静地躺在云海的地面上,望着头顶倒悬的林海。双手合十搭在胸前,似乎也在为琴南她们祈祷着。
咔哒,咔哒,咔哒。
时针早已恢复了正常,一分一秒地随时间流逝着。
当——
钟声敲响,一阵奇异的旋律响起。
「这是什么声音?……音乐?」
对音乐十分敏感的月见立刻有了反应。不一会,诡异的音乐消失,接着,琴南背着菅野的身影自大钟的钟面破镜而出。
「琴南,还有菅野!你们回来了!」纳维卡连忙赶去迎接。
「没事吧?」
「嗯,我们没事」
琴南放下背后的菅野,菅野憨厚一笑,一屁股坐到地上。
「菅野她的脚扭到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大碍」
挨了巨猩猛烈的一拍,竟然只是脚扭到了,该说不说,经常锻炼的好处此时此刻彰显无疑。
「那就好那就好,行动圆满完成了呢!芜湖!庆祝一下吧!」
纳维卡追着自己的尾巴转起圈,直到转累了才缓缓停下。包括躺在地上休息的月见,众人紧张的神情都化为了轻松,与森林压抑的气氛截然不同,云海上一片宁静祥和,刚好适合进行作战完成后的庆功大会。
「好耶好耶!我喜欢庆祝~就是可惜没有我最爱喝的咖啡,不过,琴南那种清甜的薄荷水也很不错喔!」
菅野兴奋地打开琴南的背包,里面空空如也
「吓?!喝完了?!唔啊!庆功会大失败!」
月见从身侧掏出半瓶。
「我这还喝剩下了半瓶,不太喜欢喝甜饮,你把它喝了吧」
「好!」
一旁的琴南连忙阻挡了两眼发光的菅野。
「吓?!不行不行,这个可是小汐的药耶!不行不行!」
「咕呃……好吧」
「菅野,庆功会什么的出去再办也来得及啦……本座也很期待呢,毕竟大家都累了忙了这么久嘛。呐,你说是吧?琴南?」
琴南低着头轻抿双唇,没有回答纳维卡,只顾着嘴里念叨着什么。
「PERSONA……?」
「佩鹿……唢呐?你在说什么?」纳维卡疑惑地看向琴南。
「喔,说到这个我就不得不和你们说一件事了。我跟你们说喔,琴南同学其实是个魔法师!刚刚她在下面『咻~』地射出一箭,竟然把大猩猩给困了起来!当时她嘴里就在说这句话呢,也许是什么咒语?比如什么……阿凡达索命?」
菅野煞有介事地指向月见,月见疑惑的歪了歪头,不知道菅野什么意思。
「诶嘿嘿……别怕,我不是魔法师啦」
琴南嘴角一扯。你就算是魔法师也不用担心,这么经典的咒语都念错了……
「你在说啥呀,怎么可能有超能力那种东西,一定是你眼花看错了吧?」纳维卡显然不相信。
「诶?狗都能说话诶,为什么琴南同学就不能有超能力」
诶!我刚想这么说来着,菅野你抢我台词!你撤回让我来说!琴南在心中吐槽。
「本座是狼!真是的」
闹剧告一段落,琴南忽然转过神,凝视倒在地上的月见……
尽管幻想过很多次重逢时的动人场景,但真正重逢的时候,还是无可避免的泪流满面了。
「小汐……」
她扑到月见的身上,肆意地宣泄情绪。
「你没事真的太好惹……呜呜呜……」
「……琴南,我没事,你放心」
「怎么可能放得下心。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说好的要一起跑呢……」
「……抱歉」
「臭小汐!你下次……呜呜……下次可不许再这样骗我了喔!我现在……呜……也有保护自己、保护小汐的力量了!再也不需要……呜呜……有人为我……呜呜呜……」
琴南说着,泣不成声地趴在了月见胸前,泪水浸湿了月见的胸襟。
「没关系……总之,先从这里出去吧?」月见轻轻拭去琴南脸上的泪水。
月见目前身体依然虚弱,还不能靠自己独自站起,只能由琴南搀扶她起来。
「我来背你吧小汐」
「嗯,谢谢」
「也背背本座吧?」
「我来背你吧修勾!」
「菅野氏,本座是狼!」
「喔!你真的是狼吗?那你能驮着我回去吗?」
「呃……本座还是幼狼,暂时做不到」
钟声响起,话语声消散,一切回归了平静。
……

『去成为他们的光吧,琴南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