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贝拉维拉离开前往北境之后,维多利亚的高塔再次回归了贝拉维拉出现之前的状态。
维多利亚这才明白,自己先去十五年的人生究竟有多么无趣。
但是无趣又有什么办法呢?贝拉维拉已经去了北境,维多利亚只能抱着贝拉维拉送给自己的布偶,在心中祈祷贝拉维拉的平安。
因为在帝国四境中,北境是最危险的地方。
而帝国北境的危险,源于一种名为“畸变”的现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北境的一处雪原开始被各种诡异的现象填充。
不论是活物还是死物,只要在这处雪原里呆上一定的时间,就会变成骇人的怪物。
会伪装成亲近之人的无相,永远跟在身后的背后灵,还有时不时就变成洪水的奇怪地面......各种现象让进入畸变雪原的人们叫苦不迭。
更不用说那些巨型怪物,以及时不时爆发的畸变浪潮了。
每当畸变浪潮出现时,畸变怪物们便会冲出亘久笼罩着畸变雪原的暴风雪南下,一路上是生灵涂炭。
直到第一任北境公爵带领北境的贵族与平民们在北境与畸变雪原之间建立起了一座城墙。
从那天起,北境公爵便不再以公爵自称,而是变成了元帅。
不论你是平民还是贵族,只要你有能力指挥整座北境军团与畸变怪物抗争到底,为帝国流尽最后一滴血,那么你就有机会成为新的北境公爵。
在残酷的斗争中,北境的战斗力逐渐与其他三境脱节。
有人曾经说过,如果北境造反,那么皇帝就只能乖乖地把皇位交出去了。
不过这些维多利亚都不关心,她只关心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贝拉维拉能不能保护好自己。
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一纸诏令突然被送到了维多利亚的高塔。
“父皇叫我?”维多利亚抱着贝拉维拉送给自己的布偶,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仆人。
“是的,公主殿下,尤里西斯陛下要求您现在前往他的寝宫,他有要事交代。”前来告信的仆人在维多利亚面前躬身,就算再怎么不受宠,维多利亚依旧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公主。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心中虽然不解,但维多利亚还是按照仆人提供的信息,朝着尤里西斯是寝宫走去。
“父皇叫我过去......是联姻的对象确定了吗?”
这么思索着,维多利亚走到尤里西斯寝宫的门口,一股浓烈的腥甜气息蛮横地钻入了维多利亚的鼻腔。
维多利亚心中顿时感到深深的不安。
脚步加快,维多利亚很快就看到了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
以及趴伏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两位兄长。
维多利亚脚步一顿,下意识的地就躲在了门口,随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开始打量现状。
贝拉维拉身穿两人初见时的那套银色轻甲,但此刻上面却溅满了鲜血,不少尚未凝固的鲜血顺着轻甲分明的棱角滑落,在地毯上留下一处有一处血红色的斑点。
维多利亚是第一次看见贝拉维拉那双从来都是充满着温润笑意的金色眼睛变得那么的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海水下涌动的暗流,被死死地锁在眼神的深处。
贝拉维拉的手中握着一把同样血迹斑斑的利剑,这应该就是凶器了。
也许是因为角度,贝拉维拉并没有注意门边探头探脑的维多利亚,而是将手中长剑随手刺入了二皇子的体内,转身从窗户离开了。
眼见贝拉维拉离开了,维多利亚才从门边的阴影里走出来,茫然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和四溅的血迹。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维拉要杀死兄长们?为什么维拉回来了,不来见我?父皇怎么样了?
维多利亚下意识地迈开腿,踩着满地的血洼,伴着“啪嗒啪嗒”的声音,走进了房间的深处。
尤里西斯躺在床上,脸色发青,明显没了生机。
就在维多利亚绞尽脑汁思考着前因后果之际,一阵凌乱的脚步便从门口传来。维多利亚下意识地看去,一大群身穿黑色风衣的男男女女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双方会面,都是一愣,随后他们倒是先一步反应过来。
“一组,保护好殿下,二组,保护现场,三组,以寝宫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搜索刺客的痕迹。”
一条有一条指令有条不紊地传达下去,一组人更是直奔维多利亚,将她护在了中心。
等维多利亚从恍惚中回过神,自己已经被暗卫们带到了一处小房间,身上还披着一件不知道是谁的黑色风衣。
“殿下,您没事吧?”一位留在灰色短发的少女忧心忡忡地看着维多利亚。
“我......没事......”维多利亚迟疑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虽然自己已经亲眼看见,但还是询问一下专业人士比较好。
“这个......”灰发少女哑口无言。
“殿下,来,把这个喝了。”淡漠的话语传来,纵使其主人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和蔼一点,但最终的结果却让他的声音有些不伦不类。
灰发青年手里端着一杯淡蓝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哦……”维多利亚乖乖地接过水杯,把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清凉的口感之后,维多利亚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正逐渐安定下来,这应该是某种安定情绪的饮品。
“哥,怎么样?”灰发少女问道。
“情况不太妙。”青年摇了摇头,“刺客貌似十分熟悉我们的手段,他们几乎要把寝宫翻过来了,也仅仅只是找到了刺客的血脚印。”
“那凶器......”少女犹豫着。
“来源已经有了考证,是大皇子的佩剑。”青年叹了一口气,“能从大皇子手里夺下兵器,那刺客的实力怕是不比剑圣大人弱多少。”
而在一边旁听的维多利亚只觉得荒谬。
贝拉维拉?那个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的吃货,实力能比得上帝国第一人?
“那父皇和兄长呢?”但出于维多利亚自己都不知道的理由,她还是出声关心了一下自己名义上的血亲们。
“陛下中毒死亡,两位殿下则是被一刀毙命,除去致命伤,二皇子身上还有许多疑似泄愤的伤口。”青年例行公事般的汇报道。
“泄愤……呵,我就知道,他这种玩弄幼.女的人渣迟早要遭报应。”少女冷嘲热讽道。
“赛缪儿!不得议论皇室成员。”青年出声呵斥。
“难道我说错了?这刺客指不定就是哪个被二皇子那个混蛋糟蹋了的孩子的亲友,要我说,活该!”赛缪儿冷笑道。
“......从脚印大小推断,刺客应该是一位身材比较高挑的女性,除此以外,我们什么都看不出来。”灰发青年语气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不知道殿下有没有看见凶手?”
青年将目光聚焦到维多利亚身上,却被赛缪儿一拳打在了头上。
“凶手?拜托,要是殿下真的看到了,那凶手怕是不会留活口吧?你没事引起殿下那可怕的回忆做甚?”赛缪儿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满。
“凶手……”维多利亚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贝拉维拉那冷漠的神情,鬼使神差地,维多利亚开口了。
“我没有看见凶手……”
相比于几乎不曾相见的所谓家人血亲,维多利亚还是选择了包庇自己的朋友。
“啧,要是贝拉维拉在就好了,绝对会把凶手绳之以法。”赛缪儿惋惜地说道。
“贝拉维拉?你谈那个不务正业的丫头干什么。”青年无奈道,“再说了,人家现在远在北境,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呵,赛弥尔,别人说这话可能还有说服力,你?现在谁不知道你暗恋贝拉维拉?”话题不知不觉就歪了。
“你可别乱说......”赛弥尔连赛缪儿直接喊他的名字这件事都没计较了,尴尬地一把捂住赛缪儿的嘴。
“贝拉维拉在破案这个方面,很厉害吗?”得知赛弥尔暗恋贝拉维拉后,不知道为什么,维多利亚越看他越不顺眼。
但她还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贝拉维拉的事。
“厉害?何止是厉害,只是看看现场就能抓住凶手的神探您见过没有?”赛缪儿满脸崇拜,“要不是贝拉维拉被调去了北境,暗卫统领这个职位哪有我哥的份?”
赛弥尔不置可否地说道:“听说贝拉维拉现在在北境已经成为三将军之一,如果这个传闻属实,那么贝拉维拉估计将会成为最年轻的北境公爵。”
“北境公爵......”维多利亚心底恍然,没想到这才一年不见,贝拉维拉已经这么厉害了。
“好了,闲聊时间结束了。”赛缪儿伸了个懒腰,“今天晚上就要委屈陛下在这里小憩一下了。”
“不委屈的......等等,你喊我什么?”维多利亚这边反应过来,赛缪儿管自己叫陛下?
“是啊,大皇子、二皇子和尤里西斯陛下都已身亡,皇室的直系后裔只剩下您一个了,不管怎么想,皇位最终都是属于您的吧?”赛缪儿理所当然地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陛下您还是好好休息,抓捕凶手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说罢,赛缪儿便拉着沉默寡言的赛弥尔走出了房间,留下心乱如麻的维多利亚在房间里思索。
贝拉维拉杀死父皇和兄长,不会是为了让我当皇帝吧?
这个想法一出来,维多利亚自己都吓了一跳。
应该不至于吧……
报着这样的想法,维多利亚于忐忑中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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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人能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