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曦带回房间的艾丽莎警惕地看着这位前辈,四周的黑暗与投射在墙壁上的阴影带给她的压力远比这位封号魔女带来的多。
“别这么看着我,”曦掀开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张阴沉但不失魅力的脸庞,“我要是想杀你,在你踏入这间房间的一瞬间,你就会死。”
“你想给我看什么?”艾丽莎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但曦提到了关于阿芙的事,这就不由得她不相信了。
“先别急。”曦端了一杯果汁给艾丽莎,“在那之前,我想问你,你对自己的母亲了解多少?或者说,你对血肉魔法这条魔女途径了解多少?”
虽然是在提问,但曦只是看了一眼艾丽莎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曦缓缓说出了,关于血肉魔法的秘密。
“所谓血肉魔法,就是关于身体这一概念的魔法,身体是我们最重要的事物之一,所以它自然也会异常强大。但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所有血肉魔法在表现形式上,往往一个比一个诡异,你应该是见过奥芙拉施展血肉魔法的。”
曦这番话说完,艾丽莎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那具被奥芙拉从内向外反转的厄兽尸体。
在看到艾丽莎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后,曦满意地继续说了下去,“但不管魔法途径多么逆天,它总归是有一个从弱到强的过程,而想要到达奥芙拉那个阶段,单纯的在脑海里构筑魔法模型是不可能的,她一定进行了无数次练习。”
说到这里,曦的表情已经变得无比严肃,而艾丽莎也听出了曦话语中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母亲她……拿活人做练习?”艾丽莎的表情已经扭在一起了。
“不止,像血肉魔法这么恐怖的魔法途径,它的限制也十分恐怖。”曦摇头晃脑,“虽然我们不知道这条血肉途径有什么限制,但我们已经明白它的副作用了,比如,逐渐缺失的人性。”
随着曦的话语,艾丽莎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奥芙拉那双冰冷的金色双眸。
“那你为什么称她为叛徒?”勉强消化了这些让她震惊的消息,但艾丽莎还是不相信那个力排众议留下她的母亲会是坏人。
“你不信?”曦像是猜到了艾丽莎的反应,绝口不提理由,却从脚底的阴影中捞出了一颗不规则的石头。
“看看?你应该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灵魂了吧?”曦把手中的石头往艾丽莎的方向伸了伸,“这里面,有我记录下的,你想知道的一切。”
在艾丽莎眼中,这颗石头就好像是前往深渊的入口,她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对真相的渴望与对阿芙的担心占了上风,她伸出手,握住这颗石头的同时,她也探出了自己的灵魂,尝试读取这颗石头里的一切。
灵魂的视野十分奇妙,视线中的一切都褪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了单调的黑白二色。
但随着艾丽莎的灵魂慢慢靠近石头,她的只觉得一股强横的吸力传来,当她再次恢复之后,眼前的一切又有了色彩。
此刻,她正以一种奇妙的视角,仰视着奥芙拉。
就好像她变成了一张紧贴在地板上的贴画。
此刻,奥芙拉脸色十分难看,似乎是在和什么人在争吵。
“不行,不能这么做,会被发现。”奥芙拉的语气压抑,或许是担心自己的话语被别人听见,但她应该也没想到,会有人躲在阴影中,还发现了她的话。
“这个时候她并不强,所以没办法发现我。”曦的解释适时做出了解释。
不知道和奥芙拉对话的事物说了什么,但奥芙拉还是冷着脸,说道:“我的事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去做好,你就老老实实地把嘴巴闭上。”
说完,奥芙拉就一脸不悦地走出了房间。
“在那段时间,议会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位天赋卓越的魔女学徒被人以极端残忍的手段杀死,我一直怀疑,议会里混进了一位和厄兽勾结的叛徒,在发现这件事之后,我便一直在调查她,结果真的被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随着曦的讲解,画面再一次变化。
这次,曦的视角依旧是平贴在地面上,或者说,是地面的阴影中。
奥芙拉站在桌子前,桌子上,是一具被剖开的厄兽尸体。
奥芙拉死死地摁住自己的脸,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无数肉芽密密麻麻地蠕动着,看得艾丽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止是这些肉芽,艾丽莎还眼尖地看见,奥芙拉的后背上,有着一个鼓起来的包在不住地蠕动着。
“这是她离失控最近的一次,”曦的声音中充满了厌恶,“为了活命,她把厄兽的某个器官移植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或许是血肉魔法的特性,她居然没有因为排异反应而死。”
曦一边叙说,一边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展示给艾丽莎看。
她不在乎艾丽莎能不能承受那愈加血腥可怖的画面,她只是和一个憋了太久的人一样,疯狂地想要和某人分享自己发现的秘密。
最终,画面停住了,出现在艾丽莎眼前的,是一个她万分熟悉的房间。
奥芙拉还是那一身熟悉的长袍,但她的身前,却也是一个艾丽莎无比熟悉,甚至她可以清楚地说出对方的三围。
那个人是阿芙。
此刻,阿芙双目紧闭,四肢都被无比恶心的血肉禁锢住,皮肤下,隐约可以看见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奥芙拉貌似在把阿芙培养成另一个她。
“你应该看出来了,血肉魔法这条途径的危险。”似乎是察觉到了艾丽莎的情绪,曦的语气开始变得充满了蛊惑的意味,“但你知道吗?一开始,奥芙拉选中的继承人,是你啊。”
艾丽莎的瞳孔猛地收缩,死死地盯住了被血肉囚笼困住的阿芙。
“看来,你猜到了。”曦笑了,“对,没错,是阿芙顶替了你,那个女人才放过了你。”
“你的那位女仆,把你从深渊里拉了出来,代价却是自己的沉沦。”
“但最开始想把你推进深渊的人,却是那个被你视作母亲的人啊。”
随着曦的这句话,艾丽莎抬起头,眼神冷漠地看了一眼着幻影中的奥芙拉。
“说吧,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