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蔽日
第十一章 蔽日 逍遥王爷第十一步:米已成炊。
盛大的婚礼意味着繁琐,等最后梳洗换装后,喜房中就剩两人对烛并坐。
遥王听见他的新娘长舒了一口气,不由哼哧一笑。“累了?”
宫术点头。
“还好,我们这辈子就成这么一次亲。”遥王握住宫术交叠在身前的手,原也只是普通的安慰。温度隔着薄纱轻缕与肌肤相亲没多少差别,遥王眼神就飘了,控制不住地打量,人也越凑越近。
“扣扣。”
虽然夏花有预料是遥王开门,但还是被他幽深的眼睛吓了一跳。
“何事?”
“我,我……”夏花犹豫再三,把手里的小盒子直接献上。
遥王扫过盒子,“砰”一下把门关上了。
见宫术紧张地攥着盒子欲言又止的模样,遥王直觉有问题。
“是什么?”
宫术看了他一眼,又迅速避开。迫于强烈的眼神压力,才弱弱地答到:“避子药。”
宫术停顿了一下。“我不想孩子变成博弈的棋子,更不想他有危险。我们现在,不能有孩子。”
遥王步步逼近。
“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为什么你想瞒着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利用这个孩子?”
“还是你觉得我只是在算计你?”
四目相接。利用,算计,价值,难道不存在吗?
宫术先移开视线,眼泪已不自觉地滑落。
遥王亲吻宫术的眼睛,将人压倒在床上吮去泪珠。
“睡吧。”宫术听见他这么说。侧头发现喜帕上已经落了红,竟是遥王生生抠破掌心留了印迹。
把沉重的喜服披在屏风上,遥王干净利落地翻上房梁。
宫术盯着“梁上君子”看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裹上被子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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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人前恩爱的夫妻关上房门连话也说不上。
两个人各有各的小心思,注定只能胶着。有好几次,遥王看宫术让了半边床出来暗暗期待。但最后宫术还是什么都没说任由局面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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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郁闷愤恨无处抒发的遥王借着锻炼新人的机会把一帮子人虐得可惨可惨。
冷眼旁观半天的影二突然入场,势均力敌的两人打起来才叫酣畅淋漓。两人越打越狠戾,最终遥王险胜一招。
在惊呆又憧憬的一群小崽子的眼神中,两人互相搀扶着离去。
“你变弱了。”遥王听到影二这么说,“也变强了,以前的你可不会扶人,不会骗人相信你。”
遥王在搭着的肩膀拍拍,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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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伏击了?”包扎好的伤口还渗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伤药的味道也重得很。
宫术扶遥王坐下,“伤得重吗?让我看看。”
“咳咳。”夏花提醒。
半个大庭广众,就想扒衣服,这是堂堂公主能做的吗?
一边是遥王正看着等着,另一边是夏花还有下人们盯着。
“给我晕倒。”
遥王嘴角微勾,整个人扑倒在宫术身上。
“王爷!王爷!传太医!”
“传太医!”
“快传太医!”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往屋里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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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行礼了。快看王爷,王爷要有什么事我定要你们陪葬。”
“通通给我滚出去!一群饭桶,连王爷都照顾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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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老头子汗涔涔,面面相觑。
遥王身上伤口甚多不假,但是都好好地上了药、包了扎。而公主除了刚开始解开衣裳看了两眼,就自顾自在一旁写字。
“看完了?”宫术把摊了一桌的纸一封封折好,悠悠地走过来。
“禀公主,王爷他并无大碍,待微臣们……”
宫术一人按了一张纸。“好好想过再说话。”
纸各自展开,有人惊,有人喜,也有人又惊又喜。
环顾周人情态,心底也都有数了,默默把纸各自收好,齐齐拱手以待吩咐。
“王爷遇刺,毒入肺腑,吊着一口气,朝不保夕。”
“是。”
宫术满意点头,“周太医,在场您最年轻,劳烦您受累一下!”
“不敢不敢。”
“一群废物!”宫术一脚把周太医踹出门,其他太医也惶惶恐恐往外蹿。“快熬药!快快!”
第十二章 落棋 逍遥王爷第十二步:见机行事。
第十二章落棋
遥王啃着苹果一脸嫌弃。“你不能这样,我又不是兔子。”
“忍着吧,我最近也没怎么吃,还要给你留。”
“亏了亏了。”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自己把自己弄一身伤。你既然受伤了,就不能白伤,把水搅浑,谁都得陪你蜕层皮!”
“我真感动,冲冠一怒为红颜,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宫术挑眉,“最近在看《周史》?”
“嗯。”
宫术点头勉强笑,“继续努力!”
宫术放下水杯,深呼吸,开始表演。
“王爷!王爷!太医!王爷你不能死!你不能抛下我一个人!太医!”
守在门口的太医冲进来。
表演结束。
“我不抛下你!”
“你在这较什么真?”
“你这哭嚎的,我都当真以为我快死了呢!”
宫术无语。
两人看着太医忙进忙出又是一通假忙。
“这几个老头可真听话。”
“拿人之道,无非三样。人所喜,人所恶,人所惧。”
“受教了。不过还得配上你这么深入的情报网才能拿捏住人。”
“没白借人给我吧?”
区区三个人,每天交一份目标的行程汇报,短则两天,长则半月,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可以换新目标追踪了。影二看过几回汇报之后放弃了,天天盯着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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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宫术突然停下翻阅,夏花盯着发呆。
“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我们……”
“夏花!”
“细节就在每一次不经意里面,只要积累着总会有用的。”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恐怕只对你来说是。”
“夏虫不可语冰。你能耐你来?”
“我……”
话题戛然而止,夏花感觉到暗地里监视她的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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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这次装(快)死,扶旸又生了无数变数。
扶旸皇开始怀疑七皇子还有不为人知的势力。
七皇子开始怀疑其他皇子扮猪吃老虎。
贺兰家开始怀疑扶旸皇是幕后推手。
但最重要的是,宫术在棋盘上落下了对遥王最有利的棋子——赛鬼神。
赛鬼神是遥王自己找的人,反正就是经过宫术一番装神弄鬼,成了能起死回生、通晓天地的人物,入了扶旸皇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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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及时应付这好一阵子的绸缪打算,两人早睡到一张床上去了,尽管还是没发生什么,但好歹也算是个进展。
这几日或入夜或晨起,宫术经常头疼,夏花看了直生气,说是用脑过度。不肯开药,让多吃猪脑补补。
宫术一声嘤咛,遥王就心疼了。“头又疼了?我给你按按。”
别说,遥王手上有劲,按着还挺舒服,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夏花进来看到这一幕,气呼呼地把热水放下,又气呼呼地走了。
遥王疑惑。
宫术享受地说:“别理她!我乐意!”
遥王被逗笑了,也就顾不上管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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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佳宴,遥王“大病初愈”后久违地出现人前。
宫术十分地给面儿,亲力亲为,细心体贴地照顾遥王。满席文武无不夸赞称羡,帝后二人都端着一副欣慰模样。
“公主怎么还戴着面纱呢?”有人找事。
“媳妇太好看了,我怕某些人又当想不想了。”
“当想不想”是当时七皇子意图给淧昕公主送诗表白遭训斥后的“道歉”之言。这下说出来就是故意打七皇子的脸。连刚开始问的人也慌得不行,他的路怕是要断了,没这个本事揽这个活干啥呢!
想想遥王又开始嫌弃。什么发如墨丝肤胜雪、扶风细柳指纤纤,跟见过似的,不知道从哪个脂粉客那抄来的也敢玷污我家独一无二的公主。
“好啦,太医说你不能生气。别气了啊~”宫术给遥王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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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王主动提出让自己继续戴面纱,宫术是意外的,后来才知道原因。
“如果我失败了,你隐姓埋名当一个普通人,或者可以回襄樾当你的小公主,不必受我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