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卿,这是……”
听到皇上提问,张继德站起身来对栾华恭敬道:“回陛下,这位姑娘名叫茹半夏,住在城郊,但是这位茹姑娘,可是我们南岭第一美人,不但文采非凡,舞艺超群,更绝的是她琴!”
台上人,白衣胜雪,舞姿轻盈,水袖如飞,可最难得是是那水中带寒的目光,只觉得让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但他觉得这样就够了,只要能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就够了,可终是一曲尽了,台上人一个转身收回自己的水袖,点脚便飞出了院子,栾华整个人呆在了台上,后面的戏曲,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宴会结束了,栾华却一个人走到了花园之中,只是没想到的是,那位姑娘也在这里,见到栾华来了,她并没有如前几次一般马上便赶他走,而是走到亭中坐下。
“……”栾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身为一国之君,他居然在一个姑娘面前手足无措。
见他傻傻的站着,半夏摇着头开始弹琴:“想不到你竟是皇上,还以为你只是个无趣之人”
尴尬的局面总算是被打破了,栾华轻笑着走到亭子前:“若是其他人,这样与朕说话,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一边弹琴的半夏用眼角瞟了瞟他:“难道我是不一样的人?”
“这个……”
“莫不得,你喜欢上我啦?”半夏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笑,真的很美,只是对于她的问题,栾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若真是这样,那就趁早放弃这个想法吧。”
“为什么?!”说完栾华被自己的举动惊住了,听到她的决绝的语句,自己竟会如此在意,琴声停止,半夏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这世上有许多事,不是你问一句为什么,就会得到答案的,就好比你……”
令人琢磨不透,是他对面前这个女子的感觉,从来没有谁让他有过这种评价:“朕,什么?”
“你纵然是有黄金千万,天下河山,也买不走人的心。而我与你,终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回过头去望着天际的那轮圆月,“今夜月色正好,我舞与你这一曲,就此别过吧!”
说着她走到院中,忽的一阵清风扬起,半夏迎风起舞,双袖拂过之处,将院中树上梨花带下,在花瓣的环绕中,又有月光的衬托,整个人犹如初出凡尘的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除了飘忽若仙,栾华找不到更合适的词去形容她。
半夏水袖一甩拂过他的发丝,随后她转过身去,秀足轻点飞到了假山上,回头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栾华便跃入空中消失在院子里。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栾华完全忘记了她是人类,也许她根本就不是人类,世上哪有如此有‘仙意’的女子。想着若是再也见不到她,他突然感到怅然若失起来,走到小亭中坐下,却发现古琴的下面压着一张字条,拿起一看:“身为皇帝,该关心的,是你的子民。”
这是她留下的吗?她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朕这个吗?栾华在亭子里坐了好久,直到有人来寻他才离去,只是他不知道在假山的背后,有个人目睹了刚刚的一切。
见半夏离去,他才走出来,在月光下,穿着华服的男子额间的火焰印记格外的妖冶。
“你怎么来了?”栾华望着面前的这个人,他是自己同父同母双生的亲弟弟,只是,从小栾华就觉得他过于心计,所以一直不喜欢他。
“呵呵,皇兄一个人跑到这里,臣弟也是担心你才来的!”栾兆脸上充满了妖冶的笑容,栾华每次见他这个模样都很不舒服,明明很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能做出这样的表情, “朕乃是微服出巡,还轮不到你担心吧!”
“哦,可是皇兄好像和半夏姑娘关系很好的样子!莫不得是……”栾兆的眼珠转了转。听到半夏的名字,栾华眼中闪过了一丝凶意,他转过身盯着栾兆:“你怎么知道茹姑娘的?!”
“哈哈哈,皇兄你不必紧张,我和半夏只是一般朋友的!”栾兆露出的是一脸戏谑的表情。
栾华冷冷的看着他,觉得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话:“朕警告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念头!”
“既然哥哥不欢迎我,那臣弟就先告退了!”栾兆收起脸上的笑,对他轻轻拂了拂身子,然后走出了房间。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栾华的心情也被他弄得很糟糕,不知道他在计划什么,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弟弟,可是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他不想与他那天变成敌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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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张继德不仅是个贪官,还是个十足的恶人,但此人并不简单,做事也很是小心,几乎不会个人留下把柄,不过在几日的暗访下,总算掌握了他的一些罪证,尤其是当栾华得知那日茹姑娘会来宴会上跳舞,也是这个张继德拿城郊十几家猎户来要挟,栾华从王都将护国军统帅李佑召来,命他等时机成熟了,将张继德等人拿下。
等这件事情了结,栾华也到了要回宫的时候了,只是,他还想见见她,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看也好,他知道,自己对她着迷了,这几个月以来,他们总以为不会再见面却一次次的偶遇,栾华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种缘分,但终究只是落花有意啊。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此刻的半夏正在与人激斗,刚从外面回来的她便与这灰袍道人交起手来,半夏一个侧身躲过了对面灰袍人甩过来的火灵符,她点脚跃上石桌踏住那人的剑,然后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你们这些驱魔人还真是执着,偏偏一次次来与我为敌!”
那灰袍道人脸上露出不削的笑意:“你是妖物,我是道士,杀你是我的天职!”
每个道士登场的台词总是这么一句,半夏摇了摇头对他说到:“那我问你,若是妖不伤人,你也必除之?”这句话,她会问每一个驱魔师,只是除了木犀,没人那样回答过。
当然面前这个也一样,他眉头一皱,接着露出一丝冷笑:“妖魔就是妖魔,哪有好坏之分,何须多言,看剑!”说着他抽回了自己的剑一个翻身再次对着她刺去,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
半夏将水袖抛出,只见那素色绸子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缠上了道士的剑身,那道士伸手欲将她擒住,只是她转身一跃,顺势还将他手中剑夺去,而另一只水袖则如一柄利剑一般刺向了道士的脖子,不过就在快要刺中的时候她将袖子收回了,身子落回了石桌之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犹如一曲舞蹈般美妙。她看着那一脸惊慌的道士道:“你走吧!”
那年轻道士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半夏:“你…要放我走?”妖与道乃是天敌,若不能杀了对方,便只能被对方杀死……
半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道士捡起自己的剑收回鞘中转身离开,再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撇过头对她说道:“这次是我学艺不精,日后我必会再来的!”
半夏无奈的摇了摇头,等那道士走远了,她才捂住胸口,接着喉头一甜,一口血吐到了石凳上,刚刚她从外面回来时,便被这躲在自己家里的道士用‘缚魔’狠狠地给偷袭了下,这‘缚魔’原本是玄门之物,乃是用炎灵石修炼出的宝物。用以外出弟子防身,必要时也能当武器使用,对一切异类都有效果,幸得半夏已有两百年的修为,刚刚那一下若是普通小鬼,怕是早已魂飞魄散了。
现在她需要一些血来恢复自己的元气,她快步往走出院子。